就是有一点不好,殷家大少爷从不打理家产,不学无术,整天欺乡霸里,和狐朋狗友吃喝嫖赌。二小姐又生性强势,年纪到十七了还不嫁人,跟着殷老爷谈生意,整天的抛头露面,不知有多少公子哥上门提亲被她骂出来的。
这天又有人找上殷老爷提亲,殷二小姐就在屏风后看着。
来人是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穿金戴银,衣服也是上乘的料子。这是跟殷老爷谈过生意的贾老爷,见过殷二小姐几面,心猿意马之下特意来提亲,他仗着自己比殷家富庶得多,就算家里还有几房小妾,多给点彩礼也定能拿下。
“这彩礼么……我女儿正是婚嫁的年纪,我又极舍不得,还是容我考虑考虑。”殷老爷有些犹豫,推出了条件。
贾富商一听就知道他是嫌彩礼不够,于是又笑着加了些筹码。殷老爷一换算这些彩礼的价值,比自己预估的还要高一点,笑逐颜开地请贾富商下次择良辰吉日请媒人来正式纳吉和下聘书。
两方约好,殷老爷送贾富商出门回来,屏风后的殷二小姐冲出来红着眼眶生气跺脚:“我不同意,爹,我不嫁!”
殷老爷头也不抬地喝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你放肆。”
这时殷老爷的妻子殷夫人挺着大肚子从偏房出来:“老爷……贾老爷他有好几房小妾,朵儿嫁过去怕是……”
嘭!殷老爷一拍桌子,吼道:“此时不嫁,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别人肯花大价钱娶她这么个赔钱货,你安心给我养胎,别的你少管,婚事就这么定了!”
殷夫人便摸着肚子瑟缩退让。
随后殷老爷就走了,殷二小姐眼里泛出泪花,盯着父亲的目光含着一丝恨意。
这天晚上,殷老爷刚谈生意回来,就在院里遇到大儿子,殷大公子。
他叫住儿子:“站住,又去哪儿花天酒地了?”
殷大公子定住身形,一转身,撒娇一样说到:“爹——就是和朋友去听听戏什么的,没干什么坏事。”
“你也不学学跟我谈生意,以后殷家家大业大,你怎么管?好好学学!”殷老爷略生气地点点儿子的头。
殷大公子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那儿子出去了。”原来他不是刚回来,而是刚要出去玩。
殷老爷实在拿他没办法,叹口气,打算回房了。
他的房间在后院里,路过一门偏院时,有一方小亭,亭下有一口井,平时有井盖盖着,以防有人跌落。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井的盖子被翻倒在一旁,殷老爷走上亭子,打算顺便把井盖盖上。
这时他脖子上突然被套上绳索,随即便勒紧了,后膝盖被轻轻一揣,他就跌进了深井中。殷老爷在井中磕磕碰碰,直到被井水淹没,沉底,直到死,他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井边,神色冰冷的殷二小姐手里拽着绳索,感受那头的动静,直到确定殷老爷死了,她才将绳索绑在轱辘上。
身后传来倒地身,殷二小姐瞬间回头,看到自己的母亲跪坐于地,讷讷地说不出话。
殷二小姐走过去,跪在母亲身旁:“娘,女儿实在无法忍受了,想着为我,也是为您,除去这么个祸害,事是我做的,您要是想报官便报官吧。”
殷夫人全身颤抖,额头上有冷汗滴下,用手扶住女儿的手,缓缓抬头,眼里是惊人的某种情绪,她恢复了一下呼吸,说到:“傻孩子……不报官,咱不报官,起来。”
殷二小姐顺从地起身,再把母亲扶起。
殷夫人思忖了一会儿,对女儿说:“一家之主不能无故失踪,咱们先把他捞起来。”
于是殷二小姐和殷夫人将已经气绝的殷老爷打捞上来,他死状奇诡,看得出来死前极痛苦。
殷夫人莫名觉得有些快意,想了个法子,冷静说到“将他的头掰扯下来,搁到水桶里放下井,尸身扔下去,等明早打水的仆人发现这颗头,我们便说老爷是自己跌下井的,下跌时将头折断了,所以只打捞上来一颗头,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这个水井封住,仵作也验不出来什么的。”
殷二小姐同意,随即将殷老爷头部悬空,后脑勺朝上,自己踩到后脑勺使劲踏,先将脊椎踩脱,然后母女二人合力,边拉扯边用砖头磨,将皮肉也一齐弄断,身体扑通一声扔下井,头搁在一边,打水将现场弄干净了,再像之前计划那样把头放下井。
仆人住的地方离这里都有些距离,二人也不怕被听见,这一通下来,天快亮了。
第二日,如母女二人所计划的一样,奴仆打水时发现了殷老爷头颅,来禀报殷夫人。她来到井边,见真是丈夫尸首,坐倒在一旁嘤嘤哭泣,一会儿后强止住泪水,对管家说到:
“老爷不甚跌入井中了,这是殷家命不好,快去请阴阳来料理后事吧。”
然后又不住地掉泪。管家也难过,但还是听从夫人的命令,去请了阴阳先生和买了木棺,封了这口井,摆起灵堂来。
殷大公子听到消息回来后,灵堂已经摆好了,他倒头就哭,心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
殷二小姐的婚事也因为守孝而搁置了,那贾富商也来灵堂掉了几滴眼泪,另外摸了几下殷二小姐嫩滑的手。
这样的噩耗传遍了整个殷木镇,大家茶余饭后都唏嘘不已,好好的美满家庭就这样崩裂了。更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说,殷老爷是殷夫人为了家产而杀的,其他人都骂道休得胡言,但这个说法还是悄悄流传开来。
之后不久,殷府就传来殷夫人早产的消息,生下的却是个死胎!
另外的人说不对呀,他怎么听说殷夫人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全府上下宠得不行。知道真相的人就说了,你不知道吧,那个殷夫人自殷老爷死后,精神失常,将一个木偶当做亲儿子,还日日抱在怀里呢!
霎时间,殷府从人人称羡到人人避之不及,还出现了有鬼的传言。
就这样,本渐渐平息的风言风语在殷夫人产下死胎后快一年时又卷土重来,只因她要给木偶儿子办周岁宴!
在这样的背景下,八名玩家以被周岁宴邀请人的身份开始游戏了。
林方周身一暗一亮,就身处一间宅邸前,宅邸上空漂浮着几行字。惯例的“本图规则”下是:角色扮演,完成任务。
第三行小字是:参加殷府的宴会。而宅邸牌匾上就是“殷府”两个字,此时殷府装饰着红布,仆人在大门两旁侍候,本该是热闹的宅子门可罗雀。
除了规则之外,林方眼前还有跟着视线动的几个字:您获得“一根簪子”。
这时从大门后出来一个貌美妇人,见到玩家一帮人就笑脸迎上来:“欢迎各位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来,犬子不知何处去了,真是,朋友来参加宴会也不来迎接,殷府失礼了。”
一边有人机灵,先开口说:“哪里哪里,是我们不请自来,叨扰您了。”
那个人有略焦黄的长头发,脸上笑容很灿烂,五官周正,身上穿着朴素的亚麻袍子。他与妇人相视一笑,被妇人客气地迎进去了,要不是他又拽了一个人,林方都要以为他是本地人。
被拽的那个人沉默寡言,也穿古代衣服,嗯,五官也很周正。
接着是一位笑起来很温柔,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的漂亮姐姐,她穿着华丽,头上挽着好看的发髻,姿态得体,对妇人说:“见过夫人,能被令郎邀请,是小女之幸。”妇人对她一点头,也放她进去了。
接着妇人看向林方……的后面,径直走过去,热情地和他后面的人搭话。
林方这才审视起自己来,觉得有些不对。他穿的衣服有轻纱,颜色过于明亮,还有嫩黄红粉,不像其他男的那样沉稳。再一摸头发,有钗子和发髻!
林方慌了,确认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多东西或者少东西,稍微放心一点。前面已经进去的三人回头看有点异常的林方,这时又有三个人被妇人放进去,只剩林方和另外一个人了!
林方没想到阴沟里翻船,系统铁了心要搞他,那妇人已经在跟最后的人搭话了,只有他没身份,不是被邀请的人。
最后,妇人怀疑地看向他,林方一咬牙一跺脚,掐着嗓子朝漂亮姐姐喊:“小姐等等奴婢。”然后小跑向她,拽住她的衣角,不说话了。
林方知道其他人都在憋笑,他都听到了。
果然,妇人没有阻拦,八个玩家终于进殷府了。进府之后,他们由管家带领着各自有一间房休息。
八个人分了两个院子,林方和自己认的小姐还有另两位女玩家在一个院子,其中因为是主仆关系,林方还跟小姐姐一间房。其余四名男玩家在隔壁院子。
“各位暂且住下,小少爷周岁宴席三日后开始,稍后仆人会送些吃食,三餐都请在殷府吃好喝好,有事请吩咐,小人先退下了。”管家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