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疯也是个苦命的人,幼时丧父,母亲又狠心的将他抛弃在荒郊野外,本来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了,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自己的恩师,人美心善武功还高,于是那个时候……“小兄弟?小兄弟?你怎么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还昏睡在这荒山野岭里?莫非是迷路了不是?”
“啊!你……你是谁,我已经死了吗?”
姜疯从睡梦中被一声声曼妙的声音叫醒,睁眼便如意的见到了一张俊俏的面庞。第二眼可不得了,看见了一排排的——后面那东西是——僵尸吗?
“啊!这—这—这!我—我—我!”
“这什么这!我什么我!把你那脏手给我放下!别指着我的‘老板们’,后面几位,可是我的大客户。
再说了,你是真磕巴,还是胡说话?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我—我今年十岁—岁了,我叫姜小克,你是神仙还是鬼啊?”
那女人站直了身子,
“你觉得有我这么漂亮的鬼吗?”
“也是哦!”
女子手里摇着铃铛,口中时不时的念几句咒语,依然边走路边和姜疯聊着天。
“姜小克?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
姜疯从一出生,父亲就死了,到最后被母亲抛弃,全都说了一遍。
“……所以村里人说是我克死了我爹,就都叫我姜小克,奶奶也只喜欢姜天哥,我娘也受不了了,已经走远了吧……”
平淡无奇的说完记忆中的每件事情,无论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甚至女子听着都笑了几声,而姜疯却一直是严肃的表情。
“你看看你,这脸上像个小花猫似的,衣服也不干净,十全的一个小疯子,以后你就跟我吧,姜小克是吧,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姜疯吧。”
女子看他一脸平淡无奇的样子,心中又起了怜悯之心,原本都想好了以后要心硬一点的,算了算了,下次吧。
“你看看你,这脸上像个小花猫似的,衣服也这么脏了,这不十全的一个小疯子嘛!我呢,姓泰,以后你呢就跟我混吧。
小疯子,走,跟师傅回云城,在那儿,你还有两个师兄需要认识认识……”
十岁的姜小克,还没有招魂帆的一半高,就要每天举着这帆,贴着云城的城墙,绕着整个城转着走。
云城地方不大,除了城内的几十里地的土地,就只有城外的方圆几百里地,都是归着云城管理的。
南到南海,北到汴城,西到候江,东到皋城。城中有两条河,一条是西边的候江的支流,从归雁泽开分,经过了李牧祠后,便被称为忘川;
另一条是先云河的水,这条河经过北边的汴州城,虽说已经严加管制了,可还是有很多炼丹术士什么的,破坏河水的质量,这条河在云城的这一段的水基本被污染,顺带将附近的土地也污染了。
再加上云城周围又被大火烧过,就此留下了个黄泉路的名字。
这两条河在城内并成了一条河,流向南海。
“大师兄,这也快到下午了,您去换二师兄出来,替你看着我训练吧。”
“你这臭小子,这一上午都念叨几遍了,一圈都没走完呢,这一月可又要过去了,你要是还没什么长进,我和你心爱的二师兄,都要被师傅骂啦。”
大师兄也很好,只是有些过分的妖娆,而且脸色苍白的吓人,别说前面就要到白骨陵了,就是和大师兄一路走来,都觉得浑身凉嗖嗖的。
二师兄也不是非常好,虽然有时候脾气很拗,很固执,但是他属于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冷心善。听忘川边的一个美女姐姐说,二师兄是北荒沙漠的韦纥人,所以才会这么黑。
平时每次走到白骨陵,都是二师兄陪着自己进去的,要是大师兄知道是这个原因,怕是又要笑我胆小了。
“小疯子?你莫不是怕了?”
“谁—谁怕了,我早就将生死制止度外了!我就是怕累到大师兄,想让大师兄多休息一会儿。”
“那叫置之度外,还制止呢,难得你有孝心,行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换老黑出来。”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怎么一眼就能看穿我呢,看来不能和你在一起待太久,要不我仅存的这点小秘密,不都得让你告诉师傅。
“唉?大—大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二师兄呢?”
“哦,我刚想起来,老黑跟着师傅出去了,师傅说要我多辛苦辛苦,行了小疯子,这白骨陵你也不是第一次走了,正好今天他们两个也在,带你认识认识吧,把帆举直喽!”
白骨陵在云城西南的角落里,是因为当时埋尸体的坑装不下了,活着能动能挖土的也不剩几个了,于是便讲多余的尸体扔到了这个角落的小村庄里。
这村落分五个区域,南区放置毒尸和异尸,东边放置无名尸和碎尸,西边放置弃尸和溺尸,北方放置战死尸和囚死尸。
中间则是一些人居住的三不管地区,一不管烧杀偷盗,二不管奸淫掳掠,三不管生死孤寡。
村庄里原本的人基本死光了,朝廷下令,将这个病原体的村子死死的围住了,一个人也没能逃出来,最后,连尸体都没人打理,甚至连火都没人惜得放一把。
就此,整个云城便成为了地狱府的最佳选地了,外人除了需要处理不要的尸体,或者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平日根本没人接近这个亡灵的城镇。
外界曾流传,有一人在运送尸体的时候,看到云城忘川旁见到过一女子,体态纤细,身段优美,只是不知是人是鬼。
敢来云城探险的,大多都是一些亡命徒,或者是在汴州城中的真有些许本事的人,听闻消息,心中按捺不住,来碰碰运气的。
还有一些就是组团来寻宝了,毕竟曾经也是一个大国东西方的商业中心。
云城中最吸引人的,便是阳家曾经在这的分部。在这儿个亡灵城里,曾经是阳家在这块大陆上的东西隘口,驻扎着阳家的三队人马,大概有百十来号人,其中为首的,便是慕思阳台最小的弟弟,阳家的七老爷——慕思阳昀。
瘟疫爆发的时候,慕思阳昀一心转移家族和产业,无心自顾,人们发现他已经染疫后,便突然没了慕思阳昀消息。
阳家来寻过尸体,可最后却是空手而归了,原本想将值钱的东西都收走,后来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应该是想留下来当做慕思阳昀的陪葬品吧。
可怜其妻羽蛇族美女姑苏泪玖初为人母便守了寡,硬是被阳家请回了海底。
慕思阳昀是位非富即贵之人,虽说平生将廉字挂在了大堂之上,挂在了胸膛之中,可既是阳家的人,身价怎么不也有个千八百的。
“大师兄,我还要这样走多久啊?”
“以你现在的速度,一天能走个三圈,再有大概三千圈,应该就可以了,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老黑当时这样只走了两个月。不对不对,准确来说,我们两个是用跑的。”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白骨陵的大门口了。光是门台就比姜疯高出半头,向里望去,一眼就是百十个骷髅,有手的没手的,有头的没头的,有的坐着有的躺着,还有的挂在房檐上。
“走啊!大胆的小疯子。”
“唉师兄,你等等我。”
看着白骨陵中的一具具骷髅,爹的身体现在应该也已经变成骷髅了吧,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看看,爹爹的头盖骨长的什么样子,不知道娘亲现在在哪里,在干嘛,她要是看到这片景象会怎么样呢?。
“姜疯,姜疯,我叫姜疯,我是云城的小秘疯,忘掉了那些伤心事,只见小鬼们把人烹。左撑收魂帆,右摇招魂铃,人在前边走,尸在后面行。”
……
白骨陵,白骨陵,连风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不敢吹的太大声,就怕吵到冤死的亡灵,或是碰到骷髅和鬼影。
偶尔经过的几个人影,也是匆匆来,匆匆去,放下尸体或者棺材,就跑掉了。大街上,只有一小部分尸体会有棺材住,大多数都只能顶着太阳了。
屋舍俨然,只是破败不堪,有时一条街上会有一两家小店,有的卖点吃的,有的卖点用的,一共就这么几家,但是东西还是挺全的。
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毕竟还是东西方的中心处,不从云城经过,就要去北边的汴州城或者天朴城。比起妖魔鬼怪,那些人可能更可怕一点,所以这几家酒楼生意还算可以。
“小疯子,走一上午了,饿了吗?”
“大师兄,我早就饿了。”
“师傅说,要你饿的时候背一遍《论语》才可以吃饭。”
“子曰……子曰……”
姜疯眼睛盯着一屉一屉冒着热气的包子,口中背着论语,不时的背错一处两处,又被大师兄一巴掌纠正了回来。
“背的还不算是流利,明天师傅回来,可是要对你进行考核的,你要在努力了,知道吗?”
“嗯嗯,那我现在?”
大师兄从怀中摸索出几枚铜钱,递给了姜疯。
“给你,自己去买吧。”
“大师兄万岁!”
姜疯放下了手中的收魂帆和招魂铃,握着那几枚铜钱,屁颠儿屁颠儿的向着小酒楼跑了过去。
“有人没?人呢?
……
来个人!”
等了半天也没人来,算了,嘴上的叫声还没有肚子的叫声大,先吃几个吧,反正到时候也会付钱的。
“那我就要开动啦?”
好吧,就算是店家默认了,那就先吃两个吧。
“师兄,你也来吃两个吧,这包子真是香啊!”
“是吗?拿一个我尝尝。嗯,确实不错。”
两人人手一个包子,正吃着来劲儿,店门慢慢的打开了,看到两人正吃着包子,笑容慢慢的挂在了脸上,慢慢的又把门关上了。
即便他轻手轻脚,可依旧被姜疯和大师兄察觉到了。
“唉!老板,你这包子怎么买的?我们给钱的。”
又是一阵风声经过,小楼里面确是鸦雀无声,两人也没在理会,可能是那店家太忙了,或者是因为人有三急吧。
话说这包子用的肉,说是猪手没那么腻,说是牛肉没那么哏,说是羊肉没那么汕,这菜也没吃出来是什么菜,不仅咸淡适中,而且口感也特别的好。
厨师的刀功也不错,肥肉精肉切得粉碎,吃着又不塞牙,又不油腻,只有一个香字,从口中爆发。
包子皮也拿捏的十分到位,想不清楚,为什么这包子皮擀这么的薄,却能将满满的肉馅包住,还能保证在蒸包子的时候,不会坏掉,真是厉害。
美中不足就是,到现在为止,已经吃了四个包子了,却吃出了六根头发,这厨师难道是女人?可这短头发是怎么回事,这女厨师的刘海儿吗?看来真是太辛苦了。
“这么好吃的包子,难道是不要钱的吗?店家!我说店家啊!”
姜疯拿着包子,口中还吃着包子,想着进去拜访一下这位厨师,也顺便观赏一下她的厨艺和料理的材料。
便走上了台阶,推开了门,只看到里面一张张空旷的桌子,除了有的上面有几块骨头,其他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别说人影了,连个完整的骷髅都没有。
“店家?屋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你这到底忙什么呢?难道是在帮忙包包子吗?”
说着,姜疯朝着后厨走去,大师兄也拿着包子走了进来,清理了一下门口的桌椅,坐在了上面吃包子。
“店家,我进来喽?”
姜疯拉开了后厨的门,门上面还有一块布挡着脸,姜疯用手拨开了布,看到后厨里面,哪里来的什么鸡鸭牛羊豕,全是挂在钩子上残破不堪的尸体。
姜疯轻声的数了一下,后厨大概是有五具尸体。
不是没有衣物遮挡的那种光着身子,而是这几具尸体全都没有了皮,露出了一块块肌肉纤维,和白骨森森。
“店家?你!”
现在桌子后面的,便是刚刚的店家,此时正拿着刀,疯狂的剁着案板上的肉,一块块骨棒在一旁堆放着。
姜疯拿起骨棒,这是……小腿骨?姜疯看着这一堆堆骨头,看了看店家疯狂的剁着的肉,又看了看上面挂着的几具缺东少西的尸体,最后看了一下手里的包子。
从包子中又拽出了一缕头发,和后厨桌案上的头发对比了一下……“呕!师兄!大师兄!呕。”
“干嘛?”
大师兄还在大厅里悠哉悠哉的吃着包子,从包子中挑出一个一个白色的有些许透明的甲片。
“大师兄我这么让你恶心吗?边叫边吐?”
“不是你恶心,呕!大师兄,他……他!他用的是人肉!呕,这是人肉包子,而且还是,云城南区的异尸!呕……”
“你说啥!?”
听了他这磕磕巴巴的一句话,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大致的意思还是能明白的。
“那这东西是……指甲……人的手指甲!”
“师兄,也可能是脚指甲,那里面的尸体,都没有脚了!呕……”
“这该死的店家!”
正骂着,那店家从后厨里面,拎着刀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阴邪的笑着,额头、太阳穴的位置都有着汗珠。从那张脸上,再看不出刚刚的温柔和安详。
“怎么样?人肉包子好吃吗?你们这些畜生!”
说完,举起了手中的刀,向着两人挥动,可他一个普通的厨子,那里打得过姜疯,想打过大师兄,就更别提了。
两人制止住这店家之后,将他绑住,放在了桌子上,之后两人轮着去将包子和肉吐了出来,要是在别的地方吃了这疯狂的人肉叉烧包,也就算了,可这云城的尸体……哎呀我的天,脏死了,别说吃了,就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这小子!包子做的也不错,为什么不去找点正经的生意做啊!”
那店家也慢慢的冷静了一些。
“你们这些朝廷里的人,吃的不就是人肉吗?我就是要让你们尝尝,自己的著作——云城里冤死的肉。”
“店家,我们是地狱府的人,严格来说,只是出席朝廷举行的重大会议,并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也不算是朝廷的人。”
“大师兄说的对,主要是你,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做呀?”
那人听了两人的话,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开始慢慢讲述几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正经的厨师,虽说在皋城里不是什么名人名士,可说的都是可以拍着胸脯子讲的话,做的都是对得起天地父母的事……
<几年前……>
“来看一看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刚出炉的包子。”
“当家的,咱走吧。”
“走?去哪?”
“当家的,离开皋城,去东边的锻城吧,那里离北方的石城远,离西方的牧城也远。
虽说咱们的包子皮薄馅大做的特别好,可咱们这小买卖,用不起石城的面,也买不起牧城的肉,咱比不过长乐坊的。当家的,听我一回,咱带着孩子和老娘走吧。”
“你说的这话,我也知道,可在这皋城混了半辈子了,老爹的坟也落在这儿,就在这儿,也是个念想,是个回忆啊。”
“当家的,咱不为自己考虑,咱也要为娃娃想想吧,在这儿挣得没有用的多,更别提肚子里的娃娃长大私塾的费用了,你也想让他想你一样站在包子铺里面吗?”
……
“于是,我为了自己的娃儿,用省下来的钱买了一辆车,带着老娘和女人,准备去锻城,一来就是自家女人说的好处,二来也是听说锻城有位天之庭的大人,光明磊落,专打人间不平事,也是想去寻求她的庇护。”
“那不是挺好的吗?那位大人虽说是介女流之辈,可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为什么你还会堕落到云城的白骨陵来呢?”
店家抬头看了看这阴柔的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
“唉!这可就是一段后悔莫及的事情了。”
……
我带着一家子人,踏上前往锻城的路,可那屠陆河的水实在是太急,我们又租不起大运船,只能从廿四桥过河了,于是我又掉头向北方的廿四桥前进。
东南方有一座大山,叫做先启山,从这山上流下来的水在皋城北边一点分成了三条河,一条就是通往汴州城和云城最后流入南海,形成了著名的黄泉路的那条先云河。
第二条向北流去,最后流入东海,这一条河与流入南海的屠陆河相比,稳定的多,但也是日日波涛滚滚。
这条河上修起了一座桥,因为这石拱桥下有二十四个洞,便被人称为廿四桥。
传闻廿四桥上廿四坎,廿四桥下廿四喘。在廿四桥上有二十四个坎,廿四桥下的水声,需要二十四个壮汉的二十四声喘气声加在一起才能与之媲美。
……
“我们当时天真的以为,经过了廿四桥,便会风平浪静,于是下定了绝心,要冲过廿四桥,可不成想,我们一家人连廿四桥的影都没见到……”
<当时……>
“当家的,走了两天了,前面就是相量城了,去那歇息一阵吧。”
“好!咱就去那儿歇一阵儿,哈哈哈。”
一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除了还在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好似不是出来谋生的,而是一家人出来旅游的。
“这相量还真是热闹啊!老娘,你看看那人,他喝一口葫芦里的东西,就能喷出火来。
哈哈!娘子你看那边……”
我们那日刚到相量的朝和,明日便可以抵达廿四桥,可意外就在当晚发生了……
“大人!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娘子吧,我娘子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啊!”
“少废话,我能看上她,那是她的荣幸,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人骑在马上,店家当时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娘子。
“给!这袋钱一共是二十两银子,够你和你那老娘过后半生了。”
“不,当家的,救救我,呜呜呜,救救我。”
店家看着自己的女人,心中一阵阵绞痛,“大人,您就放过我们吧,大人!”
“都说了别废话了,钱我已经给你们了,来人,把他俩给我拉开!把那小娘子给我带走!”
几个侍卫不敢违抗,走到两人身边,将两人拉开了。将店家的女人拽上了马,一行人向前走去了。
……
“我当时当然是气不过,愠娘和我厮守了两年,给我怀了一个孩子不说,还一直陪着我吃苦,不嫌穷也不嫌脏,我怎么舍得她被祸害。
我顺手拿起了这把菜刀,向着他们冲了过去。我听着我女人向我求救的声音,我越听越来劲,手起刀落,砍倒了三四个人。”
“可我这螳臂怎挡得住车呢。”
……
“你这穷胚子!还想对我动手,你娘的,弄的老子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来人,把他这一家四人押好了,咱回天朴城!”
我无奈,我无力,我无能啊!当我动手以后,我才知道,这位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太子,朴岩,虽说有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大人替我们求情说话,可朴岩他就是不松口……
第二天,我们到了天朴城的升阳大门,早就听说过天朴城里的每个小区域都繁华无比,当日是第一次见到,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太子驾到!”
“太子殿下!”
“您今日依旧帅气”
“臣给殿下请安了。”
“殿下万安”……
朴岩声势浩大,路过的地方,都是一阵阵马屁声。
最后我们进了皇城,这无数的阶梯上面,就是高高在上的天朴大殿。
朴岩一行人上去了,我们在下面跪着,我紧紧的抱住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三个珍宝,我也仅仅能做到这样了。
“放肆!”
过了一会儿,听到大殿中传来一声放肆,不一会儿,我们就被带了进去。
大殿之上,莫大的龙椅上坐着的就是扑潭!
“众位,太子朴岩本性善良,这次也是因为自身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如此暴躁,汝等是良民,此次是我皇儿的原因,朴岩,记过一次!”
“是,父皇,岩儿知错。”
下面的大臣们都用很疑惑的表情看着我们,我以为自己很幸运,可事实并不如此。
当晚,我们被送到了黍斋区,朴岩随后而至。
“原本是一件小事嘛,你当时只要拿着钱走人就可以了,可你们非要找麻烦。”
“太子殿下,皇上不是说要放了我们吗?您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放了你们!想得美,朝堂之上只是走个流程而已,真正等着你们的,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哈哈哈!”
“哦!对了,你不是厨子吗?你的刀带着呢吧,来呀,把那娘们的衣服给本太子扒了!
来,现在请我们的大厨动手吧!本太子本性善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想做女人肉的包子,还是娃娃肉的包子?”
……
“他用我老娘威胁我,问我要孩子,还是要女人,不选的话,就将三人全都推到锅里油炸了,我最后……最后……只能把我娃娃给亲手做成了包子!啊呜呜!”
说完,一阵嚎啕声,只是泪水已经流干了。这时,姜疯两人也早就给他松了绑,三人坐在长凳上。
“他原本答应好的,娃娃的包子一熟,便送我们出城,路上的时候,却再次痛下了杀手,
哼哼哼哼,虽然我早就想到了,但还是有些小‘惊喜’,最后,我朦胧中听到了那让人厌恶的笑声。
我被马车压住了身子,身体也动不了,只能听着我女人最后的痛苦的尖叫声。
我的意识一点点的消失了,就这样,被他们当成死人,一起送到这儿来了。”
“真是……唉!不想你小子竟然有幸见到那位,如若是另外两位的话,你们一家可能已经在锻城支起包子铺了。”
……
“大师兄,外面什么声音?”
“走,出去看看。”
三人走到门口,轻轻的推开了门,看到外面几人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
“喂!朋友,别吃了,那包子是人肉馅的。”
那几人听了,慢慢的停了下来。
“小兄弟,甭开玩笑,再不吃东西,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
“和你开玩笑,我是个棒槌,哈哈。
店家,你就跟我们走吧,去地狱府,我找我师傅帮你,我师傅可厉害了!”
“也别再叫我店家了,我叫余大勇,反正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了,你们能收留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们了!报这个仇,有望了!”
余大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跟着姜疯和大师兄,朝着白骨陵更深处走去。
白骨陵里人流最多的地方就是边缘,里面就很少有人会去了,但不代表没有人住在这儿了。
“小疯子,看到前面那个小楼了吗?记住,那上面的蓝色蔷薇,就是咱地狱府的标志,走,咱今天的最后一站,距离总舵最近的白骨陵分舵。”
先前经过白骨陵的时候,二师兄总是给我买几个包子,然后就从北边绕出去了,还不知道在白骨陵的深处还有分舵,离总舵不到四里的距离,大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老赵,老王?我来给你们送任务了。”
楼上传来了很不奈的声音。
“哎呀!刚回来,床还没躺热乎呢!唉!上来吧上来吧。”
大师兄轻车熟路的从怀中摸索出几封信件,挑出了一封印有骷髅印记的信封,递到了姓赵的前辈的手里,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任务,看来,大人们都很忙啊。
送完信后,三人继续行走,经了白骨陵后,绕到了云城的东门,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这一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虽然很累,但是认识了一个有故事的大叔,还挺好的,过两天就是自己的十四岁的生日了,不知道师傅还记得不记得了。
半夜三更,云城外一片漆黑,云城内也悄然无声,一女子推开了姜疯房间的门,询问着身后的两个男子,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黑衣。
“这就是余大勇吗?姜小克这孩子就是心太善了。”
“呦!师傅,您还说这话,小疯子不就是您亲自捡回来的吗。”
那女子瞪了大师兄一眼,随后双颊泛起一抹红,“那我不是看小克太可怜了吗?”
“您多好心,还给他取了个新名字,玊大人都不如您吧。”
“你这小子,平时老实巴交的,最近怎么总是跟着你师兄怼我,怎么能拿那个罗刹鬼和我比,他多残忍啊!家里挂的都是人皮,还总说帮别人换皮,也没见他那里的皮少过一张。
这个姓余的故事讲的挺好,也挺现实的,就是不知道他安的是一颗什么心,先留着吧,就当是给小疯子多一个伙伴吧,姜小克捡回来个余大勇,哼哼哈哈,以后这小子就叫余夥吧。”
<几年后……>
“姜疯,姜疯,醒醒了,今天早起一会儿,师傅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二师兄?(哈欠)啊~~~,什么任务,这个时候就要起来,你看看,天还没亮呢。”
姜疯一边回话,一边起身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随着二师兄来到了师傅的门前。
刚刚走到门口,姜疯就已经有了一股子压迫感,这门后,到底会是什么!
大师兄推开了门,我小心翼翼的跟着大师兄进了门,咦?这是——冥界主大人,他为什么会来这儿?
“姜疯见过师傅,见过冥界主大人。”
“疯儿啊,为师把你带到这里已经六年了吧。六年的时间不多,也不少,转眼即逝,这六年里,为师教给了你的那一些小本领,足够你在这乱世里活的滋润了。那么,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师傅,姜疯没听懂您这话的意思?”
女子指向了一旁的坐垫,示意姜疯坐下来。冥界主也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小克,为师,当年,为师看你青衣薄衫,又懵懂无知,可怜至极,我才善心发作,带你回来。
这几年里,你带给了为师许多的快乐,和惊喜。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的几个师兄弟都走了,现在为师手下只剩下谢安、范武和你了。”
姜疯听到师傅称呼自己的本名,立刻俯下了身子,跪拜在师傅面前。
“师傅如姜疯的亲父母,师兄如姜疯的亲兄弟,姜小克早已在六年前饿死在了先启山林中,如今世上只有云城玄界主手下的姜疯。”
“好,那为师便给你分配一个正式的任务,只是这次要你自己一个人去执行,而余夥有余夥的事情要去做。”
“姜疯随时待命,请师傅吩咐。”
大师兄从门口走了进来,皱着眉头看着姜疯,从没见过大师兄如此正经的样子。
随着大师兄离开了师傅的居所,前往义庄,一边走,大师兄一边又一如既往地从怀中摸索着,缓缓的拿出了任务信条,伸手递给了姜疯。
“小疯子,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了。”
“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和冥界主刚刚是怎么了?其他师兄弟呢?”
“姜疯,我和你大师兄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现在不是回答你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加小心,别着了别人的道儿。”
“好,大师兄,二师兄,请替我照顾好师傅,我这就出发了。”
那信件上只是模糊的写着几个字——三尸运牧城……
拿着几件必要的工具,摇了几下手中的铃铛,口中念叨着一些咒语,领着三个站了起来的尸体,带着路费,走出了义庄,四个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两位师兄的视线中,随之而来的是旭日的东升……
“走吧,回去吧老黑,放心,这小疯子聪明着呢,别人想骗他很难的。”
“我担心的是,他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这……”
两人回到师傅的居所,屋子里除了几个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两个坐在大堂下的两个人。
“师傅,姜疯出发了,其他人也准备就绪了。”
那女子和一旁的冥界主依旧对品着不知是什么茶水。
“你二人立马动身先去卞州城一趟。”
“卞州城?师傅想要吃囡囡烧饼了吗?”
“贫嘴!去卞州城,告诉天之庭,地魅王去不了了,玄界主改日亲自登门赔礼。”
说完,偷偷看向身边端坐,以黑纱半遮面,挡住了眼睛的冥界主。又对谢安挥了挥手,轻声说道。
“顺便带几个囡囡烧饼回来也……”
一旁的冥界主突然用力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泰媪!”
“咳咳!就这样了,快去吧!快去!”
“弟子领命。”
谢安捂着嘴,拉着范武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