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几人总算找到了一位专业复印机的修理工，修好了那台坏掉的复印机。修理费一共六百，恒樊出300元，其他每人75元，没有人说什么，也没人发表意见，就连得志也显得毫不介意。
对于这事儿，正羽有些不能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得出钱呢？这不是恒樊的责任么？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大家显得心照不宣。
结账的时候，恒樊跟修理打印机的大叔聊了会儿天，这才明白，为啥对方最后会愿意松口。
“那台复印机是盗版的，最多两千块就能买到。”
听了这一言，大家原本心中的感谢突然变成了愤怒。不过，事儿已经过去，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到了此时，他们都没有什么心情再去营销，一同回到了支行。一路上，他们没有言语，互相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隔阂。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这只小团队的成员没有再一同外出过，而是各自前往目标市场营销。
……
“滚滚滚，我们这里不准推销。”一名保安将正羽推了出来。
这几天，他的业绩一直没什么起色，附近的写字楼都已经被他“扫”了一遍，于是他转移了阵线。这里是一家比较大的单位，看起来应该有不少人在里面。可是当他刚走进大门，就被保安上前盘问了一番。原本想假装认识里面的人混进去的，没想因为手上的袋子没封好，露出了里面的信用卡申请表，还来不及解释就被保安大叔给轰了出来。
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正羽显得有些失落。自从自己一个人跑市场以来，他莫名感觉有一种名为孤独的东西在心底滋长。原本在外面奔波的时候，好歹有几个人陪着说说话，可如今一个人出来跑，才知道有多孤单，遇上问题，只能靠自己思考，肚子饿了，也只是在路边随意买个面包吃吃，由于收入不高，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靠公交车或者走路外出，有时候走得远了回来还得花一番功夫。
前几天，他想着再去之前跑过的市场转转，看看那些阿姨们要不要办一张卡，结果去到那里，却发现当初装机的过后，有人以保养机器的名义去为那些商户办了卡。
这怨不得那位截胡的家伙，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意识不够，嫌地方远了，没有过来。到底是谁来营销的，正羽也大概有了个方向。要么是装机人员，要么是卡部的直属团队，要么就是自己这只小队的其它人。虽然如今大家都已经没有一同外出，但正羽还是有些排斥自己的伙伴。
胡思乱想了一阵，正羽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准备开始出发。
“正羽！”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沿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胖胖的男生和两个女生站在那里。
“你们怎么走在一起了啊？”他有些意外。
“一个人太无聊了，昨天我们商量在这里集合，聊聊天什么的。你怎么在这里呢？”姚兰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好奇。
“我刚刚被那家单位保安给轰出来了，有些失落。”
“嗨，这叫什么事嘛，我们之前都试过这家单位，没一个人成功。”得志安慰道。
“哈哈，这样，实在是太有缘了。”
正羽发现，大家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又开口说到：“要不要把恒樊也叫来，我们一起吃个午饭。”
“不了，别喊他。”颜彦和得志一口同声地回绝了正羽的建议。“我们几个就行。”
几人就近进了一家火锅店，等菜期间，就聊了起来。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得志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可能在附近逛逛吧，找找机会多弄点。”正羽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还准备在这儿继续干下去么？”
“什么情况？”正羽有些惊讶。
“我们准备一起辞职了。”颜彦直接搭话。
“你认为在这里工作还有未来么？”
“为什么这么说？”实际上，正羽从来没有考虑过离开，对于他来说，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而且屠姐一遍又一遍地给透露他们团队转正的希望，虽然现在自己收入还很低，但一旦转正，就可以领到客观的收入了。这样，也挺好。
“他们并没有把我们当做自己的员工。我们跟其他人聊过了，如今跟我们一起进来的人都已经走了大半，而且，其他团队的负责人根本就没有提过转正这事儿。即使有，也是说的转劳务派遣。”
“劳务派遣？”
“嗯，就是那种跟别的公司签劳动合同，然后以派遣的名义安排到这里工作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这儿的人。而且我们本部有好几个派遣员工，已经好多年了都没有转正，他们收入比起正式员工来说低很多。”得志解释到。
“额，怎么这么坑。”正羽真的惊讶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屠姐所说的话，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先干着就可以了。
“这些的真实性如何呢？”他还有一些不甘，继续问到。
“实际上我一开始不信，后来我叔叔也给我说了这事儿，他就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他前几天给我说了，这次本部只想从我们之中挑几个人转派遣，其他的人自然结束见习期。本来他问我要不要争取一下的，可是我不认为自己会甘心这样下去，我有我的路要走。”得志一脸的坚定。
“我也这么认为，我好歹也是有些能力的，之后我准备去跟几个朋友创业，都已经商量好了。”仿佛是知道正羽准备询问自己，颜彦直接开口回答。
“那姚兰你呢？”正羽听完，又问了问姚兰。
“我？我准备去考公务员，至少靠谱一些。”
“唉，原来你们都考虑好了啊，可能就我自己还蒙在鼓里吧。”正羽自嘲的摇了摇头。
“不，除了你，还有恒樊不明白吧。他可是铁了心得想转正的。”
“唉，谁知道他的呢？最近他确实干的不错，也许他真的有机会吧。”正羽摸了摸自己脑袋。
“这事儿，说不准，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找个机会赶紧撤退，免得浪费了时间。”
……一顿饭下来，正羽仿佛经历过了许多，眉头也皱了起来，原来其他人都已经考虑好了后路，而自己还在一个劲儿的出来跑，甚至对于转正这事儿，他都没有怎么去上心过，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在偷懒呢？懒得去花心思、懒得去考虑未来、懒得去规划人生，每天听任着别人的安排。
这顿饭，正羽没有开钱，可是这一番对话下来，忽然觉得不那么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