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秦长虹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看着前方的城市,说:“我们都到乌兰巴托了,还无法联系上他们,游是非到底被吹到了哪里?”
他回头看了看车厢,车厢内舒适的家具被拆了个干净,现在里面放着一个暗金色的流光方块,方块的材料像玉石,四边没有菱角。
接着他的目光又看到了一个古旧的手提箱子,秦长虹打了个冷颤,“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出戈壁的。”
“要进城了。”沈世豪眨动了一下右眼,一层光从他右眼流出,越野房车周围的光线模糊了一下,原本略显高档的越野房车变成了一辆破破烂烂的卡车。
“老规矩,师父开车,虹子去跟他们换柴油,这里是蒙古国首都,为了避免麻烦,我们换完了东西就走,不在这里停留,争取一天时间到达北海西南角的城市——伊尔库茨克。”
“好。”
……
与此同时,伊尔库茨克西边,有一个奇怪的车队正缓缓向城市驶来,车队有七辆车,每辆车的前部都雕刻着不同的十字架。
开在前面的两辆头车和行驶在后面的两辆尾车内,坐的全是手持枪械的武装人员,唯独被保护在中间的三辆车上坐着几位特别的人。
第三辆车的后座上端坐的是一位身披东正教十字架黑色斗篷神父服,手持苦像与《圣经》的中年男人。
第四辆车的后座上端坐的是身着绿色天主教神父服饰,同样手持苦像与《圣经》的中年男人。
第五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两个人,坐在左侧的男人略显苍老,他的服饰没什么特别,穿着黑色的英式正装,脖子上戴着一个简单金属十字架,手持的《圣经》与他的面容一样老旧。
在这个老旧男人的右侧主位上坐的却是一位漂亮清纯的金发姑娘,她正出神的望着窗外的草地。
“艾德琳,前面就是伊尔库茨克了,我们到了。”苍老的绅士说。
“我知道。”女孩儿说,“辛苦了,爱德华牧师。”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能为聆听者服务是我的荣幸,原谅我们新教没有更强大的力量来护送你,还要借助公教与正教的力量。让你陷入教派的争论中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女孩儿连忙道:“牧师请您不要这样说,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能亲自送我是对我最体贴的照顾。”
爱德华沉默片刻,说道:“艾德琳,你是知道的,我们新教没有神职与阶级,所以我们能给你的只有坚定的信仰。而现在你是第三个聆听到上帝的人,公教与正教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争取你,哪怕是给你教宗的位置也是在所不辞。我希望你能抵挡住权利的诱惑,不要因为聆听者的身份,丢失了你自己。”
女孩儿点了点头,“我是知道了,牧师。”
……
游是非几人离开蘑菇丛林后,在黑暗之中又经过了几个村镇,但这些村镇毫无例外,没有一位幸存者。
村庄里的尸体已经腐烂,泥泞的地上冒着黑水,空气又潮湿又难闻,始终有股腐烂的味道。
连‘风之气’与‘地之气’都变得腐烂恶心。
游是非受不了这种环境,回到了车厢内,他让扎西次仁去了车顶上。
没有碍眼的扎西次仁,车厢内成了游是非与格桑的二人世界。
游是非看着全息成像中扎西次仁的状况。
扎西次仁全身笼罩在腾腾黑雾之中,黑雾在他背后逐渐凝聚成一只人面鸟身的怪物虚影,那怪物突然展开四只巨大的翅膀朝天空吐息。
车辆周围刮起一阵狂风,地上的枯枝烂叶卷地而起,形成了一个包围着卡车的龙卷风,接着,龙卷风轰然消散吹向四周。
黑暗的森林在婆娑中传来阵阵乌鸦的哭啼,上百只乌鸦从四周森林飞了出来,这些乌鸦有一尺长,眼睛发着青光,它们围绕着扎西次仁盘旋鸣叫。
格桑突然推了推游是非,她挤到游是非身旁,仰头看着游是非的眼睛。
“怎么了?”游是非问。
格桑往前凑了凑,“我哥出去了。”
“我知道啊。”游是非疑惑的说:“你说,你哥到底是鸟还是人?”
格桑把头放在游是非的肩膀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所以呢?”游是非笑道。
格桑扭过头,“我生气了啊。”
游是非轻轻拨开格桑的头发,露出她清纯的面庞。
格桑又回头说:“我想起来了。”
游是非问:“想起什么了?”
“失忆之前的事情啊。”她搂住游是非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就爱上我了,对不对?”
游是非搂住格桑的腰,“我还以为你想起你前男友了呢。”
格桑狠狠掐住游是非的腰,她气呼呼地说:“我没有前男友。”
“没有就没有,你掐我干什么?”游是非又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么说,我是你初恋喽。”
“嗯!”格桑温柔地点点头,她紧贴着游是非的脸。
游是非被格桑呼出的热气吹得荡漾,他把格桑轻轻抱到大腿上,搂住她的腰深深吻了下去。
游是非无法形容那种感觉,用滑腻与柔软来修饰太过苍白,用爱与性形容太过虚无,要说准确的感受,应该是两种修饰方法相互结合,自由搭配,表达的情感才能生动形象。
不过爱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生动形象的,爱情是含蓄委婉的,简单朴素的。
谁生动形象的描写这种东西,谁就是下贱。
游是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乱摸,格桑用力推开他,生气道:“你搁到我了。”
说完,格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的俏脸变得通红,抓起游是非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又急忙跑回房间里。
游是非傻傻坐在椅子上,他舔了舔嘴唇,“‘搁’这个字,既生动又形象。”他低头看了看,叹息道:“我真是无耻。”
一天后,越野房车驶出了黑暗区,天上的迷雾变成了淡蓝色,但与从前天空的蔚蓝感不同,迷雾散发的蓝光分布的并不均匀,像一滴落入清水的蓝色颜料。
大地回暖,春暖花开,悠悠青草长满河畔,也许因为这里是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草地与森林里有很多从黑暗中跑出来的动物。
各种各样的动物在草地里嘻嘻,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跟随了扎西次仁一路的乌鸦群好像十分惧怕光明,它们停在黑暗之中不敢前进一步,扎西次仁挥手,乌鸦群才四散飞入黑暗之中。
游是非带着欣喜雀跃的格桑骑着巨鹿在田野里散步,为此游是非还让三三用车厢里的椅子打造了一副马鞍。
游是非本想用猎枪教格桑射击,但是格桑觉得枪声会惊吓到这里的动物,于是她把猎枪背起来当装饰品,而且她还觉得背后的游是非总是毛手毛脚的,便撵走了游是非,要独自骑一只巨鹿。
格桑喜欢鹿六,鹿六看上去很俊美,游是非喜欢鹿大,鹿大最强壮,扎西次仁骑着鹿五,因为鹿五看着最凶残。
三人骑着巨鹿在草地上奔跑,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银灰色的装甲卡车。
格桑指着前方道:“看,那里有一座木屋。”
游是非早就看到了,他点点头说,“那座木屋是新建的,应该是逃到这里的幸存者。”
木屋建在一条小河前,一个女孩儿正在河里打水,在下游有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儿在游泳嬉戏。
他们惊讶的看着跑来的三个怪人。
中间的漂亮女孩儿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带着一顶黑貂皮帽子,是最正常的一个人。她右边的男人穿着一身迷彩服,背后背着一把大斧子和一支枪,虽然装扮有些特别,但能一眼看出是契丹人。至于在女孩儿左边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礼服,长得像欧洲人或者中东人,无论长相还是装扮都很怪。
游是非三人在小木屋前停下,木屋内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与一位妇女,他们有些惧怕又有些惊讶。
格桑跳下巨鹿,笑着向他们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男人指着前方说:“那里是乌斯季库特。”
格桑兴奋地对游是非说:“前面是乌斯季库特,我们马上就到北海了。”
格桑道谢后,三人骑上巨鹿准备离开。
“等一下。”男人突然叫住他们。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格桑说。
男人犹豫片刻说道:“你们是契丹人吗?”
格桑说:“是的,我们因为飞机失事流落到这里,我们准备回华国。”
男人摇摇头说:“客人,你们还是向东回华国吧,告诉你们,布里亚特共和国宣布独立了,蒙古族的苏赫巴鲁将军宣布整个贝加尔湖都是他的私人领地,他在贝加尔湖获得了无与伦比的神力,建立了一个独权的帝国,他要求每个人称呼他为天可汗。”
格桑震惊道:“还有这种事情?”
男人叹息着说:“苏赫巴鲁的神力太强大了,他能把人变成半人半鱼的生物,还能把鱼结合人的尸体变成怪物。”
男人咬牙切齿道:“他是一个残暴的**,他掠走了贝加尔湖周围城市所有漂亮的少女,我们为了逃避苏赫巴鲁的魔掌才来到了这里。”
格桑担忧地看向游是非,游是非沉思片刻,说道:“我必须去北海感悟‘水之气’,扎西次仁你和格桑在这里等我,我偷偷潜入进去,他们发现不了,感悟‘水之气’后我就回来。”
扎西次仁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游是非。
格桑推了推他,“哥,你干什么呢?”
扎西次仁睁开眼睛道:“恐怕你的计划不行。”
游是非问:“发生了什么?”
“沈世豪他们被抓到了伊尔库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