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日菀菀和苏明偷跑出府,正是阳光明媚的春日。细碎的阳光如金粉般洒满大地,街道的两旁是熙熙攘攘的商贩。他们摆摊、叫嚷,认认真真地活着。“这才是生命啊,”即使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每次见到,菀菀还是忍不住感动。“二哥,你说,像他们那样平平凡凡地活着,是不是会比我们快乐?”苏明看着迷惑的菀菀,忍不住大笑了下,“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感悟了,你还是我那个只知道吃和玩的妹妹吗?”
菀菀抬脚轻踹了他下,便不理他继续往前走了。过了很久,她听到有个声音低低地说:“快不快乐我不知道,但是每个人都有他(她)自己的命运。”菀菀抬头看到一片阴影笼罩着他,她感觉到二哥好像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想什么呢,傻丫头”,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再抬头时,他脸上又是从前那般痞痞的笑了。
沿着官街往前走,就是一片专门贩卖京都小吃的区域了,也是菀菀每次出门必要光顾的地方。油泼面的香辣,糯米糍的黏软,大馄饨的鲜香……这里囊括着天南地北的美食,也使这里早就成为菀菀永远宠爱的地方了。此外,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有商贩想出了什么好的点子,做出了什么新口味的零嘴,也是第一个拿到这里来试卖的。因此,在商贩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要想看新品好不好,得看城西卖不卖得掉。
仙芳斋前门庭若市,人潮拥挤。菀菀向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不,她凑上前去,只听前面的两个老者在说:“听说这仙芳斋新出的玲珑饼是北国传来的手艺,咬下去一口,酥得掉渣呢。”“那这不得尝一尝。”只见那两个老者说笑着走上前去,排在后方,而菀菀呢,正跟在他们后面呢。一旁二哥无奈地看着这一切,摆弄着扇子,摇了摇头,只得寻个阴凉地默默等者。
遇到他的时候,菀菀正拿着仙芳斋的酥饼啃着。而二哥却早已被她哄骗到前面去买糖人了。
“对…对不起”,原来是菀菀撞到人了。只见她的酥饼渣都粘在了对方身上,将本是墨色的衣服染上了点点黄白。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上方隐忍的声音传来,她才忍住笑意,抬起头来和她对视。
“哇,好个清俊的公子,若是这眼中含笑的话,那得迷煞多少人。”虽说,菀菀的大哥、二哥都是这京中赫赫有名的俊秀公子,她的长姐也在京圈里小有名气,但看到他的时候,她还是小惊了一下。倒不是说是因为长相,只是这矜贵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教养出来的。
“那个,对不住啊,兄台,你的衣服多少钱,我陪给你吧。”菀菀像个江湖人士般痞里痞气地说着,他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答到“不用”便转身就走。
菀菀看着他的背影大叹可惜,看来这脾气也不咋滴。不过想想他的出身,她又释怀了。看这京城大户,哪家的公子哥是好言语的,更不用说那些纨绔子弟了,何况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打扮。
“看什么呢,”苏明拿着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走来,“唉,你说你吃就吃吧,为什么还要每次指明要兔子……”他的话还没说完,菀菀“咔嚓”一声,咬掉了兔子的头。
“因为你属兔啊。”
留下一脸懵逼的苏明在思考人生。“明明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怎么这越长大,就越跳脱了呢。”默默地在心里给未来妹夫烧了根香。
“诶,二哥,我们等下去醉仙居吃饭吧,听说那里新出了一款八宝鸡,可香了。”
“你又饿了?我看你也没少吃啊。”
菀菀眨眨眼,一脸认真地说:“二哥,你难道没听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吗?”
“你这小丫头,懂得还挺多。”
“那可不,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快走啦。”菀菀拉着苏明直奔醉仙居奔着,“不过我可提醒你,今天可不能喝酒啊。”
“知道啦,上次的跪疼还没好呢。”她嘟囔着。
眼看着要到醉仙居了,菀菀突然看到那个墨衣公子也走了进去。生生地将菀菀的脚步停留在原地。
“那个,二哥,我突然不想吃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她拉着苏明袖子低声说道。
“来都来了,去尝尝吧。哎,那不是太子殿下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二哥,你认识他啊?”
苏明无奈地扶额,道:“我看这京中女眷也就只有你不认识他了。让你每次宫宴都找借口逃脱……走吧,去打个招呼。”
事已至此,菀菀只得上前了,不然这不敬重太子的名声传出,她就不止跪祠堂那么简单了。“太子应该没有那么小气的吧,”她暗自安慰着。
醉仙居的门口人来人往,其中不乏俊秀公子、娇媚佳人,但他们三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些骚动。菀菀学着二哥作揖道:“太子殿下好。”
他略有些含凉的目光扫过他们,“哦,是苏二公子啊,只是我不知,这苏家什么时候多了个苏三公子。”
“太子,实不相瞒,这是舍妹。”
“早就听说这古板公正的苏相爷养出个活泼跳脱的女儿,这果真百闻不得一见啊。”
苏明悄悄地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这太子平日不是最忌言多的吗?
菀菀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心里早就把这太子吐槽地一无是处了。“什么嘛,一个太子,揪着这点小事不放,还是不是男人了……”
菀菀的兴致少了一大半,再也没有了吃八宝鸡的心思。只是噘着嘴回家去。却看二哥摇着镶玉白扇,一脸戏谑地问:“菀菀你是不是得罪过太子啊,我怎么感觉他认识你。”
“我刚刚就是不小心把酥饼弄在了他身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难怪了,你可不知,我们这太子可是有点洁癖的。”他大笑着问着,“他那时候的脸是不是很臭,你给形容一下……”
回应他的,是菀菀麻溜翻墙进去的背影,还有一面厚实的白墙和爹爹的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