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静谧的古道上,响起‘嗒嗒’的马蹄声。黎深坐在马车之内,脸色有些苍白。
“我还以为王爷会随军同行,没想到却是一个人先行。”黎深打破静谧。
“我们先行一步,与宁澈会合。”
辰洛洵伸出手为她捋开额前的碎发,黎深本能的向后仰去。‘砰’,黎深痛苦的抚摸着后脑勺,撞到车壁了。
辰洛洵低低的笑了起来,一把拉过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别动。”
他压制住黎深欲要挣扎的身子,黎深愤愤的看着他。辰洛洵没有管她的眼神,将她的头压制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天还早,休息一会,舟车劳顿。”
黎深一顿,原来一早就看出了自己不舒服。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不知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一丝风灌入,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辰洛洵自一旁的隔层中拿出一条极薄的蚕丝被,覆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头昏昏沉沉的,黎深在迷糊中喃喃道,“万一我习惯了你的温度该怎么办?”
抱住她的双手略微紧了紧,“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耳边传来黎深冗长的呼吸,辰洛洵轻轻一笑,如孤寂中的一米阳光,温煦着暗夜般的心。
爱是什么?是生死相随的至死不渝?是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生之绝恋?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情意默契?没有生死相许的誓言,没有山重水复的追问,没有排山倒海的表白,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平凡。一个温柔的眼神,一抹爱意的笑靥,这般是他对黎深的心意。只是不知这个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的小女子,能不能明白自己。
天渐暗,时间消磨在驿到上的尘埃中,时间如今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宝贵。
黎深还未死,辰洛洵轻轻掀开蚕丝被打横将她抱下马车。温度的差异让黎深的身子凭借着本能吵温暖靠近,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
黎深打量了一下四周,“放我下来。”
闻言,辰洛洵只得将她放下,轻月此时也迎了上来,“小姐。”她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轻月,是否有不舒服?”
“让小姐担心了,轻月无事。”
“进去吧!”辰洛洵插嘴道。
黎深点了点头,拉着轻月几近冰凉的手,那冷意让黎深的眉宇微蹙。一行人走进了客栈,店小二立即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那位先前一直默默赶车的黑衣男子上前说道,“住店,四间上房。”
“好嘞,几位客官这边请。”
店小二将他们引至二楼的客房内,“请帮我们请一位大夫。”
黎深自袖中摸索,才发现身上并没有带银两。随手拨下一支玉簪递给那小二。
上好的白玉,晶莹剔透,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萱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店小二满心欢喜的打算接过来,没想到半路却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辰洛洵接过玉簪细细的把玩。一旁的黑衣男子立即掏出银子放在那小二的面前,那小二虽然没有得到玉簪,但得到了银子,乐呵呵的去办黎深交代的事情。
“和田白玉,黎深真是大方。”
“是吗?”黎深望向轻月。她对这些东西极少上心,一直都是轻月与希静在帮自己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