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酹河边,那场面甚是壮观,甚至还有不少人自发的加人到这个队伍中去。
和峰城位于酹河的下游,河水流到这里平坦了不少。草木凋零,接天而去。荒芜与萧瑟交织,碎了梦里人泪。渌水浑兮,不再西施浣沙溪,幽人独往来。
河边的风很大,黎深单薄的身子似要被风吹走一样。莫宁澈与她并肩而立。她的眼睛很漂亮,瞳眸中一片死寂。忽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是悲伤,亦是绝望。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河面缓缓行来了一艘船,那是…。
他微微一笑,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子。那艘船,他认识,是安王辰洛洵在和峰城秘密筑造的船。船身很大,注意容纳一千人,这亦是他此行的目的。
船头一排人想天空中漫撒着纸钱,为死去的人牵引魂魄。那纷纷扬扬的东西,如同随风而舞的柳絮,向往着人间最温暖的四月天。
船靠了过来,站在岸上的人终于看清了船头之人。
知府的脸色大变,“来人啊!立刻把船给我围起来。”
周围的百姓立刻慌乱起来,往回跑去,尖叫连连。
莫宁澈尽管脸面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藏在袖中的手紧握。
“不愧是奇才莫宁澈,处变不惊。”
宁澈微笑,如三月春风,“黎深不也一样吗?”仅凭一眼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有意思。
站在最前面的王俊大喝一身,“都给老子安静。”
那些慌乱逃命的人,如同见到了索命的阎王,不敢再说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知府朝黎深吼道。
回答他的只有风,那里哪还有黎深的身影,黎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船头。
“请各位上船。”
那些收到信的人相互看了一眼,愤愤的摔了一下衣袖,也走上了船。见此,那知府的脸立即通红,“你们这些无知小人,居然还敢跟上去,不怕丢了小命吗?”这些都是和峰城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他们出了事,恐怕他的好运也到头了。
那些人似乎没有听到知府的声音,走上了船。
“知府大人如果担心他们的性命,不如一起上船。”黎深说道。
“谁知道那是不是你的诡计。”吴孟云怒看着黎深,他本想同知府一起联手解决这个女子,没想到她竟然来这么一出。
“既然如此,知府大人和吴老爷就去城门口等候我们吧!”黎深不屑。
船缓缓的动了,留下怒火中烧的知府与吴孟云,以及惊魂未定的百姓。
酹河的下游蜿蜒而下,不过五里路就到和峰城的城门边。
黎深看着这摆在甲板上的棺材,深沉如海。那些个养尊处优的人都已经进到船舱中休息。甲板上只剩下那十六名强盗头目,黎深与莫宁澈。
白色的幡布摇曳,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易水萧萧之感。
“躺在这里面的是何人?”莫宁澈问。
“我的救命恩人。”
她的救命恩人!他们也曾怀疑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让她坐到如此的地步。但没有想到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真是个至情至义的人。不知不觉中,对她竟有一丝尊敬之情,忘记了她抓他们来时耻辱。
“节哀顺变。”
黎深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尝不尽的苦涩。只是白纱遮住了脸,没有人发现。
“风吹香散素蝶舞,道不尽,今昔昨夜何由醉?明月倾辉,却是桂落满庭,人尽去。箫声伤落霓裳梦,鸿雁不归。泪看飘渺间,只见,寒云远树立尽斜阳。”
“寒云远树立尽斜阳。“莫宁澈喃喃的念着,”黎深姑娘好才华。”
“才华是说给别人听的,与自己又有何关?”
莫宁澈的手莫名一紧,掩这跌宕起伏的心情,看着此刻充满悲伤的瞳眸,与他相近的孤独。
寒云,远树,斜阳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