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与娶我又有何不同?都只是为了那用鲜血铸成德永世孤独罢了。不是真心,不是真心…
留斋偏居安王府的一隅,相对于安王府的其他地方,自有一股遗世而独立的味道。简简单单的几张桌椅偏生出一味淡然与寂寥。
走进留斋,意料不到的空芜。偌大的院子内只有一颗梧桐树,莫宁澈这正在那株梧桐树下的石凳上坐着摆弄一盆水仙,却又仿佛是在专门等她一样。
因为方才的雨,石凳上犹是湿的,而他却安然而坐。
“莫先生是个随性之人,所以才随性而坐而悠然。”
看到她,莫宁澈没有一丝的惊讶,“王妃,请坐。”
黎深看他所指的石凳,仍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幕。却是了然一笑,安坐下来,那凉彻之意立即侵袭而来。
“可还记得我离开前所说的话?”
莫宁澈将水仙重新定了一下行,“记得。”
“那,莫先生可还愿意听我的诉说?”
“愿意,但王妃是真心吗?”
“是真心。”黎深正色道:“所以才有事相托。”
他摆弄的手不曾停,似乎总是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王妃请说。”
“莫先生可曾明白背井离乡之苦?”
“我是个闲人,并没有故乡可言。”他停下手,看着她流转的眼眸。
黎深的嘴角带有点点笑意,也是那抹笑意让人格外的心痛。“我却深有体会。”
“你不是夆国人?”他有点意外。
“是,也不是。”
“何意?”
“有些事情说了出来,只是让人匪夷所思。待明白了,也只是笑笑当时错信了吧!”
“我信。”
黎深一怔,接着说:“当一个从不谙世事的女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更甚那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曾见过,熟悉过时,会孤独寂寞,会害怕恐惧,会忧虑担思,甚至难以生存。这些,我都深深体味过。”
“既来之,则安之,是骗人的。那事情,哪里会有那么简单。”
听到她娓娓道来,莫宁澈渐挑起了眉头。
“这里很多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你一定不会相信,身为燕寻楼的楼主,最讨厌最害怕的事情竟是杀人。每当想到那个个鲜活的生命自我手中流逝,莫大的罪恶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呵呵,想当初,我竟如此放逐自己肆意杀人,真是万恶不赦。”
说到这里,她依然笑着,得体大方。
“我不属于这里。”
“死,是唯一解决的办法。但我没有自杀的勇气,有师傅,有希静轻月,许多许多人。他们让我不舍,所以我苟活至今。”
“我一直坚信‘愿得一心人,百首不相离’,这是毕生志愿。”
莫宁澈道,“王妃,你…”
黎深自石凳上站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于情于理,我都无法留下。明黎深今生只求过一个人,还请莫先生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