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教授怒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任何娱乐心情,只等待柳春生回来说个明白话儿。
柳春生回到了家,准备好了挨批评,心态很稳健。
见到了柳春生,柳教授指着鼻子问:“你早上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着去上班?”
“我,我想上班,但情况不允许嘛。”柳春生反驳。
“什么事,天大的事儿?有老子我给你顶着,你怕什么?赶紧回去给我上班去,不准请假,我绝不允许你请假!”柳教授情绪很激动,咬着牙,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态。
“关键您顶不了。”
“顶得了。”
“您顶不了!”
“顶得了!”
“您真的顶不了!”
“顶得了!!!”
柳教授顿时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举起手杖想教训柳春生,“你这个不孝子孙,我,我真想打死你。”
柳春生依旧顽皮,笑了笑,“呵呵,你舍得打吗?”
“还面不改色?狂妄的东西!”柳教授下狠心了,来真的,举起手杖袭击了刘春生的屁股。
“哎呦,爷爷,你还真打。”
“不打你不行了,气死我了。”
见柳教授满客厅追着自己打,柳春生顿时觉得不对了,赶紧喊道:“爷爷,关乎家族命运,你说我请假有错吗?”
“家族命运?”柳教授顿时冷静了,站在原地,“什么命运?说不清楚,我照样打你。”
柳春生不想再让爷爷操心了,看着他一脸倦容,真的不忍心说出来真话。
如果说了,柳教授肯定心里会有负担,刚刚退休还没享受几天清福呢,真的不忍心。
看着爷爷满脸皱纹,银发稀疏,甚至有些驼背了,若再高强度工作,肯定会积劳成疾的。
本身他老人家肝脏就不太好,平时尽量少生气,少熬夜,少操心。
若不找个合理借口,爷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赶快说,我数到3,再不说我真的打你了,1、2。”
“2.5。”
“你小子!找打!”
柳春生急忙喊着求饶,“爷爷,我说我说,别生气,别打我。”
柳教授收回了手杖,眼睛里含着泪光,叹息道:“唉,我老了,不中用了,以前你们谁敢在我面前撒野?”
柳春生看着心疼,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
“说不说?”柳教授怒视着柳春生,吓得柳春生心慌至极。
“爷爷,我不说了,我爸给你说吧。他让我请假,你就得听他的。”柳春生想到了避风港,后院禅房里的父亲柳云。
“他不问世事,你别打扰他。”柳教授说道。
“我爸怎么不问世事了?他还时常偷偷给我指点迷津。”柳春生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爷字辈,他是父字辈,我是孙子辈,我和您还隔着一个他那老子呢。做父亲的再铁石心肠,也该关心一下儿子的未来呀。”柳春生胡乱说起来,总之就是想让父亲说服爷爷。
“这么说,他知道你的苦衷?请假的原因?”柳教授顿时心软了,开始间接袒护起孙子了。
“嗯,对呀,你问他,或者把他叫到这里来。”
“我哪有这本事,能请动你老子?你老子现在叫白青大师,不食人间烟火,快成神仙了。”柳教授无奈摇摇头,别说这孙子难管,儿子更难管教。
“找个合情合理理由,他肯定会来。”柳春生说道。
“什么理由?”
柳春生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你让人去给他带个话,一定要装出屁股着火的焦急样子。说你打我,我还手了,咱俩撕打在一起,没人拦得住,也不敢阻拦。关键强调我喝醉了,一身浓浓酒气。”
“哈哈哈哈,小兔崽子,你这招真损人。”柳教授瞬间笑了。
“嘿嘿,这招叫引蛇出洞,不对,应该叫调虎离山。”柳春生一副奸笑。
柳教授二话不说,还真让佣人按照柳春生说的去呼唤柳云了,这种不理智恶作剧只有他和亲孙子才能做得出来。
人老了,还真有些还童了。
听到佣人传达之语,柳云顿时心不静了,判定柳春生这种恶劣行为属于六亲不认,丧失道德,自己不能不管。
于是,柳云径直出院门,直奔厅堂而去。
见到柳教授躺在沙发上,柳云上前二话没说就给了嬉皮笑脸的柳春生一个响亮的耳光,怒斥道:“畜生,百善孝为先,你懂吗?”
“哎呦!!!”
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在柳春生白皙的脸蛋上鲜明至极。
“爸,你下手太狠了吧?”柳春生捂着脸颊往垃圾桶吐了一口血唾沫。
“我还没打够,小兔崽子,你真逆天了。”柳云上前迅速揪住柳春生衣领,准备再扇几个耳光。
柳教授见孙子被打挂彩了,赶紧从沙发上起身,跑过去一把拽住柳云胳膊,劝说道:“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误会,别打了。”
“春生,你没事吧?不行去医院。”
“你还护着他?”柳云转身一瞧,父亲安然无缘,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他真的打你了?”
“我打他还差不多,他敢打我?快放开,你下手也太狠了。”柳教授催促着。
柳云马上收回了手,退后了几步,站直了身子,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柳春生不禁笑场了,“爸,找你有急事,所以才出此下策,请你原谅。”
柳云瞅了柳春生一眼,眼神似乎说着:“你真调皮,胡闹!”
柳教授说道:“都是我的主意,和春生无关,我今天请你出来,有事问你。关乎柳家未来的命运,必须当面对质清楚。”
柳云点头,“请讲。”
柳教授看了一眼柳教授,并指着鼻子吩咐:“你讲。”
柳春生一脸难为情,傻笑问道:“能不能坐下讲,一边喝茶一边讲?”
“可以。”柳教授默认了。
三人坐在沙发上,柳春生烧水泡茶,并没有讲过多的话语,毕竟此时柳家三个男人共处一堂实属罕见,应该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平时,柳云总会待在后院,基本不来前院别墅。而柳春生与柳教授只能去禅房院落找柳云诉说或者请教。
尤其柳云看破红尘前几年,柳教授一直心里嫉恨,再加上工作繁忙,基本不去后院,见了儿子也绕道而行。
后来呀,随着柳春生长大了,经常去禅房里玩耍,柳教授才慢慢理解了儿子的追求,明白了儿子的哀伤,才偶尔去找儿子去诉说一些杂事,慢慢有了一种交流。
为了尊重儿子选择,柳教授去后院禅房甚至称呼儿子法号白青,后缀大师。
柳教授非常喜爱儿子柳云,觉得他继承了自己所有优点,甚至某些优点强于自己,只可惜滚滚红尘,难以预料,柳家失去了完美的继承人。
还好,柳云很孝顺,早早生下了三个孩子,总算给柳教授留有一丝希望。柳教授就一直培养三个孙子,尤其爱护柳春生,也把他娇生惯养坏了。
但在柳教授看来,柳春生只继承了柳云一半优点,甚至一大半随母亲性格,虽不算柳家完美继承人,但可以后天雕琢,培养成人。
事实证明,柳春生在社交、学习、判断等能力上难以与父亲柳云相提并论,但在心理素质强于柳云,敢于卑躬屈膝,敢于花言巧语,敢于厚着脸皮吃肉包子,敢于沉默寡言不问世态炎凉。
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拥有了某种特异功能,大脑记忆系统植入后,虽然没有快速颠覆脑细胞运转,但已改变了身体某种新陈代谢运转。
茶沏好,一人一杯,冒着香气。
“我讲了?”
“讲!”柳教授等不及了。
“爸,我想请假,爷爷不让我请假。”柳春生说道。
“这件事与我无关,你们商量。”柳云答道。
“爸,按您意思,我去找陶韵大师了,他希望我先把眼前迫在眉睫的事解决了。所以,我必须得请假。”柳春生解释道。
“哦,不可当诳语,你真见到了陶韵大师?”柳云再问。
“我不骗人,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吃了不少苦呀。”
柳教授插话,“你找他干吗?咱们按科学办事就行,不必疑神疑鬼。”
“爸,你说我该不该请假?陶韵大师的话该不该信?办完了事,我才能安心上班呀,这个道理我懂。”柳春生问道。
“白青,你同意这小子请假吗?”柳教授见孙子不理自己,只好问儿子了。
“世间皆有因,有因才有果,我同意他请假。”柳云说道。
既然柳云同意了,柳教授已无话可说了,急忙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俩坏蛋还藏着事儿,连我这个老子都隐瞒,太不像话了。”
“天机不可泄露。”柳云道。
“天机不可泄露。”柳春生续道。
“哼!太不像话了!既然老子都批准了,我也不阻拦了。”柳教授吹胡子瞪眼开了。
柳春生不禁笑起来,合不拢嘴那种。
柳教授看着看着也笑了,没必要生气,此刻感到幸福应该拍手。
柳云不着急回禅房,反而悠闲喝起茶来。
三世同堂,喝茶。
午饭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