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潭公园,阳光正好。
柳春生刻意带着鸭舌帽,骑着自行车,直奔穿云台。
李清远,白小杰,随行,护驾。
上次遇见那个陌生男子,柳春生一直难以忘怀,那一抹黑影令人窒息。
还有那只开膛破肚的死耗子,死的好凄惨。
又不禁想起了自己当时处境,差点也凄惨了。
疑问来了,白小杰口中酒吧下毒那个黑衣男子,会不会和穿云台那个陌生男子为同一人呢?
很有可能!
来到了穿云台,找到了保安负责人,陪同柳春生一起来到了上次案发现场。
老鼠尸体已被清理,并没有再发现陌生人在此逗留。
这说明那个人当天暴露行踪后就逃走了,傻子才会继续待在这里。
李清远要查监控录像,被柳春生直接拦住了。
若那人真会魔术,变戏法,易容术,肯定非同常人,逃走很自然,很简单,就不必看视频监控了。
再说上次也看了,看了也是白看。
柳春生再问保安祭祀之后有谁来过穿云台,保安见到领导自然老实交代,人来的不多,屈指可数,名人就数国画大师李秋风了。
“李大师,昨天独自一人徒步而来,只是在穿云台转悠了一会就走了。”
李秋风依旧念念不忘在穿云台举办个人画展,只可惜他与刘教授理念不同。
他想着名垂千古,也想着提高作品的价值。
而刘教授坚持初衷,穿云台只能举办公益性展览,铜臭味道展览一律禁止。
只因穿云台展览厅为圣龙市最高规格展厅,不仅仅代表着个人荣誉,而是体现着整个城市精神。
提起了李秋风,柳春生不禁想到了上次凤凰社展馆那副画,名为龙王庙。实际画中景色为漓潭公园祭祀场景,与市中心龙王庙毫无相干。
大画家思想都融入了画作中,柳春生本想借机询问一下那幅画想表达意境,不料最近烦心事缠身,一拖再拖。
恰好此时他兴致高涨,何不去拜见一下这位赫赫有名的大画家呢?
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重要信息,往往线索不经意间就会出现。
李秋风虽然与柳教授关系不和,但与柳家其他人关系相处挺融洽,柳家没少买他的作品,尤其柳云,曾经总会慷慨解囊。
作为柳云儿子,后来自然相识了李秋风,不是很熟,但见面总会寒暄好久,显得很熟。
名人就是这样,交际圈,名利场,少不了的。
李秋风住在追古大道附近富人区,柳春生三人驱车前往,FF飞燕T1飞奔如虹彩,白小杰一路赞叹不已。
平时李清远开野牛牌城市越野车接送柳春生,这辆FF飞燕T1上路不多,除非撩妹与要务柳春生才肯启动飞驰云霄。
这片区域别墅林立,大小空间面积一致,圣龙市许多名人都住在这里。
柳春生来到了一家酒吧,名叫慌乱酒吧。他以前在这里喝过酒,几个中学同学家住在这一片区域,恰好李秋风也住在这里。
慌乱酒吧很慌乱,服务员见客人来了很随意,倒酒甚至会渗出酒杯。
而且一杯酒相当贵,吝啬鬼总会心疼的,但不可否认服务员姿色不错,一见倾心那种吸引力。
酒吧老板名叫汉哥,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姓什么。他也很慌乱,不修边幅,络腮胡子,头发很蓬松,永远露出鸡腿般的肱二头肌,衣襟夹缝中略露几根漆黑胸毛,显得有男人味。
据说他练过拳脚,打架功夫了得。别看他是一个莽夫,但很会做人,做人做的好,生意自然好了。
酒吧里装饰更慌乱了,骷髅头造型玻璃当烟灰缸;大石头铺上羊皮当椅子;松树木棍零零散散拼接成桌子;青坛子里药酒据说喝了会昏晕产生幻觉;散养了8只大蜥蜴,不时就会爬上客人桌上讨吃喝;门口那只带脚镣白鹦鹉嘴里永远喊着:“女人不是妖,男人不是猫,我是猫妖,我是猫妖。”;酒吧里放着低沉音乐,人一听就会昏睡过去一般,简直提不起兴奋劲儿……
慌乱酒吧,这一片富人区生意最好酒吧。
柳春生拨通了李秋风电话,李秋风正好在家,爽快答应来酒吧了。
李清远甚是不解,像这种交际他一般不想露面,最好闪出酒吧门外,抽一支烟恰好,但柳春生强求他留在酒吧里。
像这样境遇,柳春生学会了谨慎,多了两双眼睛在自己身边总比自己一双眼睛视线宽广。
李秋风来到了酒吧,见了柳春生,寒暄了几句,就不再多说话了。
他身为大师级人物,当然脑瓜子比较聪明,柳春生无事不登三宝殿。
身为国画大师,有头有脸,他总是仰着头,不时摸着自己长长胡须,只等待自己宽大耳朵想要听到的准确信息。
柳春生喝了一口红酒,李秋风重口味要了一杯青坛子药酒,喝起来似乎很过瘾样子。
姜还是老的辣,喝青坛子药酒居然稳如泰山,不沉醉,不迷糊,一般人喝不了这酒,一喝就上头。
李秋风不愧是大师级人物。
从李秋风喝酒后稳健姿态来分析,柳春生不觉心生畏惧,一种稳、准、狠感觉迎面扑来,气势上先输给了眼前这位有些秃顶的老汉。
柳春生只好直言了,问起了上次凤凰社展馆那副画,为何名叫龙王庙,而画面里呈现为漓潭公园祭祀场面?
李秋风嘴角微笑,又喝了一口暗红色药酒,“画境与画名不相符合,太正常不过了。”
柳春生不满这样含糊解释,对眼前这个老狐狸产生了厌恶,作为一个愤青来说,此时思想不成熟为交际最大软肋。
“您不是抽象派画风,以往您的画,我看起来都是直抒胸臆,但那副画总感觉藏着什么秘密?”柳春生直抒胸臆。
“哈哈哈哈。”李秋风笑出了声,又喝了一口酒,接着问:“上次画展,柳少爷也去了?”
柳春生点点头。
“哦,我怎么没见你,不然我会当面给你讲解的。”
“嘿嘿,我看前来买画的人络绎不绝,就没敢打扰您。对了,我见到了刘伟仁,和他寒暄了几句,刘爷买了你不少画吧?”
“刘爷出手大方,买了几幅画。”
柳春生见自己话题扯远了,赶紧纠正过来,“其实我当时带着女朋友,她是您的忠实粉丝,看上了那副画,但不知是什么意境?我就索性没有买,说是等改天问清你此画中所表达意境之后再收藏购买,岂不是快哉妙哉?哈哈哈哈。”
柳春生一番话瞬间逗得李清远与白小杰差点把酒喷出来,急忙拿着手绢擦嘴,好生尴尬!
柳春生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俩,然后对李秋风表示歉意,李秋风笑容泛起示意无所谓。
“柳少爷,真有眼力。那幅画,我用心而画,夸张讲,付出了心血。至于我的意境,可以用南辕北辙形容。”
李秋风总算说出了一点意境,柳春生心里默念,“这个老狐狸,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柳春生沉默不语,假装仔细聆听受教神情,李秋风只好继续说了,“一动一静,祭祀热闹,龙王庙安宁,形成反差,正好符合我心境。”
“恕我斗胆,您是说人们过于庸俗,热衷于凑热闹?”柳春生猜测。
“我也没说我清高,尘世脱俗,哈哈哈哈。”
“我瞎猜的,不好意思。难道龙王庙与祭祀场所有着紧密相关的联系?”
“祭祀与龙王传说有关,这是事实。但那幅画我只想表达我的心境,我的心境在龙王庙,在神位,而不是在漓潭公园,人山人海,祭祀活动中。就这么简单,其他你也别猜想,只是一幅画而已。”
柳春生明白李秋风不想再多说了,只好双方碰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李大师,那就不耽搁你宝贵时间了,我先走了。“柳春生准备告辞。
谁知李秋风笑问道:“那幅画你还感兴趣吗?呵呵。”
“当然感兴趣,多少钱?”
“哈哈,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已经当天把画赠送给刘爷了,实在对不住了。”
李秋风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了,试探性完毕后才说把画赠送了。
柳春生并不想要那副画,便假装可惜神情,“咦!可惜了。哦,对了,那么精湛的一幅画,您怎么能免费赠送呢?”
“刘爷,买了几幅画,算算我也不亏,呵呵。”
“漂亮!我就说嘛,堂堂大师级人物,岂能说送就送呢?送了就显得不尊贵了。”
“好,以后常来这里喝酒,今天我请客。”
“我已结账了。”
“那好,柳少,你先走,我再喝一杯。”
柳春生径直出了酒吧门,扬长而去。
李秋风若有所思,第二杯并没有喝药酒,而是来了一杯青白酒,烈酒。
一口酒下肚,灼热无比,他正在揣摩柳春生心思,专门来一趟,甚至还带了两个护卫。
“难道柳家已经知道了秘密?”
李秋风大师内心瞬间慌乱了,但也不敢断定柳家到底知晓程度?
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思想慌乱,以至于喝起了烈酒。
“汉哥,是好汉!”
门口戴脚镣白色鹦鹉真是势力眼,见到老板来了,就改口说话了。
汉河穿着一件露胸衬衫气势汹汹而来,并没有理会那只讨厌的鹦鹉。
但一见到李秋风马上笑问道:“李大师,你今天怎么喝青白了?这种酒,我第一次看你喝呀。”
“没事,想尝尝。”
“刚才出去那几个小子找你?我老远看到了。”
“嗯,旧相识,随便喝了一杯。”
见李秋风并不想说太多话,汉哥就告辞离开了。
远离了慌乱酒吧,李清远就开始说话了,不知晓柳春生此番目的为何?
柳春生笑了笑,断定李秋风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市中心那座龙王庙。
龙王庙里很有可能藏有什么秘密,或者那副画只是一个引子,或者是一个召唤牵引绳子。
由此推断,那幅画牵引了刘伟仁,李秋风与刘伟仁此时已是同一条裤子出气了。
对于柳春生一番论断,李清远自然听不懂,不得不佩服柳春生思维开始发散厉害了。
就凭刚才与李秋风那番对话,比以前显得沉稳多了,不禁为柳春生感到高兴起来。
但同时也为柳春生操心起来,卷入人生竞技场,冒险与幸运,患难与罹难,谁也看不清未来的路。
作为一个普通人,吃喝拉撒睡,茶米油盐酱醋茶,平淡一生。
但他总认为,或者此刻逐步感觉到柳春生不是普通人,未来承载着许多繁琐之事。
作为一个兄弟、朋友、下属,他必须兢兢业业,谨慎行事,帮助柳春生走向光明大道。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