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传来了声响,湖面上一下子出现好多竹筏子,纷纷向着龙眼岛飘来。
柳春生站在龙王阁观景台,俯视而去,方才平静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爷爷,大队人马赶来喽。”
“嗯,没错,今年不必张罗欢迎他们了。走,咱们一起去后园溜溜。”柳教授挥挥手示意下楼。
龙王阁后院有一个小花园,一踏进古柏门槛,映入眼帘是一池绿水,水中央有一处泉眼,咕嘟咕嘟冒着小水泡。
池水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个凉亭,名为青竹亭。亭子里有一石桌,上刻有围棋方格,黑子白子各入两端小罐中。桌面有丝水迹,说明刚刚有人擦过这里。
好多年前,柳教授与万古大师经常在此处下棋,并为整个圣龙市建设出谋划策。
“春生,来,下一盘棋。”柳教授坐在了石凳子上,不禁联想到了曾经的老师兼挚友万古大师。
“我,人都快来了。”柳春生毫无静心下棋意思。
“你必须沉得住气,越是紧张时刻才要静下心来。”柳教授微笑教育孙子。
“嗯,我水平低,您也知道的。”柳春生嘿嘿一笑。
“只要会下就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水平吗?”
随后,柳春生坐了下来,开始从罐子里拿出棋子,自己先走了一步,柳教授微笑接了下一步。
说来也怪,当柳春生随意下了十几步棋之后,他的思维渐渐细致慎密起来,开始举棋不定,接着深深陷入棋局之中。
当他大脑细胞大量燃烧之时,忽然间眼睛一亮,思维瞬间活跃了起来,一下子能想到5步棋之外,茅塞顿开一般让人感到兴奋。
其实不然,他的大脑细胞又开始重组了。
“爷爷,我感觉今天我能赢你。”柳春生呵呵一笑。
“哈哈,男子汉就要有信心与野心。你突然下棋变得密不透风了,我现在看不出来你的破绽了。看来呀,你长大了,成熟了。”柳教授乐的连忙夸赞。
连身边观棋者都不可思议,柳春生围棋水平竟然发生了质的变化。以前啊,他甚至下不过李清远。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中间又给柳教授下了一个套。当柳教授一颗棋子进入套子之后,整个棋局往后渐渐便发生了变化,优势开始向柳春生这里倾斜,最后直到围死了所有柳教授的棋子。
“呵呵,我输了,心服口服,就像当年我输给万古大师一般。”柳教授没有料到柳春生居然赢了自己,并且心里非常高兴。
“哈哈,幸运而已,吃了狗屎运了。”柳春生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围棋没有幸运这一说,所以你要接受现实,这证明我老了,脑筋退化了。长江后浪退前浪,后生可畏嘛。”柳教授强调着。
“嗯,我赞同柳总的说法,我认为小柳总刚才下棋思维慎密,并且中间设计那个陷阱真是妙不可言,瞬间让柳总您上了当,导致后面整个棋局节节败退了。”刘风勤也懂围棋,评价极为客观。
“不错,风勤说的好,说的妙,说到点子上了。柳春生,你可真阴险啊,竟然给我下套?”柳教授开玩笑道。
瞬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乐融融。
听到龙王阁那边热闹起来,柳教授便起了身,让其他人随自己去龙王阁了。
刚来到龙王阁门口,只听有人给柳教授打招呼了。
“柳老兄,来的早啊。”此人声线发音浑厚,说话底气十足,年龄上看是位老者。
柳教授眼睛仔细一瞅,原来是陈光天。
以前啊,陈光天为人相当高调,但自从遭遇经营危机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过起了半隐居生活,平时在外很少抛头露面,只有在相当重要的时候才出来问世。
“看我老眼昏花,原来是陈老弟啊,失礼失礼!”柳教授上前打招呼。
“柳兄,多日不见,气色如初啊。你的退休仪式我没去,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少过问世外。”
陈光天脸色红润,穿着朴素,露出一副霸气外表,很有气场那种姿态。
“哎,岁月催人呐,我身体大不如前,土都埋到脖子上了。我看看你,陈老弟,我比你就大一点,你完全没有被光阴抚摸的痕迹。再看看我,老的都不敢照镜子了。我真是羡慕你,真的。”柳教授寒暄了一番。
陈光天自从半隐居后,二十几年在家韬光养晦,保养有方,还是像以前那样,看不出一点变化。
“哎,说来惭愧,我一个大闲人,都快废了。平时闲来无事,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和高山上道人一般,与世隔绝,修行养性。这不,换来一身精气神,但和柳兄您的差距早都拉开了,永远再也追不上你了。哈哈哈哈。”陈光天显得很热情。
“陈老弟,逍遥日子过惯了。自从我退休以后,我才明白了‘一切都是浮云’这句话。你看你都成高人了,而我现在却还是个俗人。说起来,我也很惭愧嘛。”
柳教授虽然和陈光天私下关系不太亲密,但从来没有当过竞争敌人。反而起初建设圣龙市时候,陈间接帮助过自己。
“哈哈,今天我算是道士下山,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再看看如今的圣龙市,我突然觉得我得好好联系曾经老朋友了,我们都老了。”陈光天说道。
“不择手段伪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柳教授说道。
说到这里,二人大笑起来。旁边其他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柳春生顿时成了背景了。
陈光天年轻时喜欢研究老电影,恰好柳教授也有此爱好。
当年陈光天把自己装扮像一个文艺青年,在家乡城市小有名气,后来为了谋事就举家搬到圣龙市,立志大干一番,又偶然因为电影结识了柳教授。
后来呀,柳教授拍摄了一部电影叫《西部草寇风云》,主要话题为西部人垦荒追求幸福的故事。
而陈光天也拍摄了一部电影叫《下山入世》,主要话题为小道士下山,经历人间百态,最后修道成仙的故事。
这两部电影当年上映都很火,而且被后人奉为经典电影。
“看着圣龙市一路成长变化,如今风景如画,美不胜收。老头子我想明白了,自己不能在家里等死,也得出来吸吸新鲜空气啊。”陈光天看着柳教授说道。
“是啊,多出来走走。反而,我现在即将步你后尘,打算,修道!”柳教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老道,老谋深算,哈哈。”
忽然间,身后传了一个声音,也很熟悉。
“谁修道呢?哪位得道高人啊?”
柳教授与陈光天回头一瞧,原来是刘伟仁。
“哦,刘老弟,大佬级人物,来了呀!”陈光天说道。
陈光天与刘伟仁重视都市商业,所以难免成了竞争对手,明争暗斗,一直没有消停过。
“柳兄,陈兄,别来无恙啊。”刘伟仁客气说话,见身后有五六个西装革履随从,应该为贴身保镖。
“刘爷好。”柳春生随意问候了一声。
“好好好,后生可畏,年轻英俊,以后咱们圣龙市就靠你了。”
刘伟仁认识柳春生,在众人面前有点讨好之意,因为他觉得以后柳家接班人肯定是柳春生莫属了。
但柳教授不高兴了,刘伟仁为人狡诈,生怕柳春生以后会被欺负,面色突变,笑得很勉强,故意支开柳春生。
“春生,你赶紧和风勤去周围视察一番,活动快开始了,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好的,爷爷。”柳春生和刘风勤离开了。
“哦,你孙子啊,都长这么大了。”陈光天说道。
刘伟仁略显尴尬,因为自己经常不被人待见,但作为一个厚脸皮的老江湖,除了利益一切都是浮云。
“柳兄,春生一见我就叫我刘爷,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我让他叫我叔叔,我毕竟以前和柳云关系好,他就是不肯叫我叔叔,非要叫我刘爷,显得特别生疏。”
“嗯,晚辈对你的尊敬,应该的。”柳教授面无表情回应。
为了化解方才尴尬之情,陈光天退后了十几步,拉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过来,介绍道:“对了,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这是犬子陈韵枫。”
陈韵枫上前来,依依给前辈打了声招呼,随后站在原地略显紧张了。
陈光天不光把自己隐藏的好,亲生儿子也不常公开露面。
这陈家大公子,长得细皮嫩肉,又瘦又高,头发浓密,眼睛很小,关键是穿衣很正式,像一个贵族身份一般优雅,沉着,不失礼节。
不像柳春生那般随意而又嚣张,装傻而又装酷。
他们互相寒暄了一会儿,谷清来穿着朴素而来。
“几位相谈甚欢啊。”谷清来笑道。
刘伟仁说道:“呀!有失远迎啊。”
柳教授与陈光天也上前一步打招呼。
“多礼了,诸位好久不见,今天只谈生活,不谈工作。”谷清来说话很客气。
圣龙市大人物聚集,真是难能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