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葱白如玉的五指如同蝴蝶般跳动,一团灰光从刘琰的尸体中牵引而出,形成一张灰色卡牌。
毕咸看到卡牌上的图案是一枚火球,但是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卡牌上却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旋即灰光大作,崩毁成了一堆碎屑,淅淅沥沥的落在尸体上。
第一张卡提取失败!
樱桃仍在继续,但光滑洁白的额头上浮现出一层密密麻麻的香汗。
下一瞬,第二张卡牌凭空出现,同样是一张灰卡,卡中图案是一根火焰长矛。
这张卡出现在一瞬,边缘便浮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纹,看的毕咸心头一跳。
“不会又要崩毁吧?”
毕咸一颗心悬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张灰卡。
所幸,这些裂纹没有继续蔓延,灰光散尽,卡牌具化而出,被樱桃握在手中。
樱桃继续摸尸,但接下来的两张星卡还未出现就化成了灰烬。
看来这摸尸的难度也不小!
樱桃擦去头上的汗水,语气失落:“三张卡崩毁,只取出一张灰卡。”
毕咸冷冷一笑,望着地上有些臃肿的尸体:“难怪老家伙从火龙宗败退,星卡质量这么差,他不败退谁败退。”
樱桃望着手中的灰卡,道:“这张【火焰长矛】,可以具化出火焰长矛。还有刚才崩毁的那张灰卡,应该是【火球术】,两张卡都和刘琰的本命星卡属性吻合。”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蕴星中期,竟只有灰卡。”
毕咸冷笑。
一个蕴星中期天星师,却选择离开火龙宗告老还乡,除了走投无路还能是什么原因?
毕咸甚至觉得刘琰在火龙宗不仅没有人脉,反而还有几个难以抗衡的仇敌。要不然为何会离开火龙宗告老还乡?
樱桃将【火焰长矛】递向毕咸,道:“这张灰卡的边框出现裂纹,必须专业的天星师才能修复。不过一张灰卡,价值有限,除去修复的费用,估计利润也就十几个金币。”
“嗯。”
毕咸收起灰卡,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樱桃走到刘采薇身边,望着晕倒在地上的少女。
婀娜妙曼的玉体横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清秀的脸蛋煞白如雪,连樱桃小嘴都变得苍白。
“公子,这刘采薇如何处置?”
“何必那么麻烦?”
毕凝望刘采薇两眼,旋即伸出一只手。
这刘采薇对他有杀心,又亲眼见到自己杀死刘琰,她必须死。
只听‘咔嚓’一声,刘采薇的玉颈已是被折断,她的身躯抽搐片刻,便停止挣扎,清秀的小脸也渐渐狰狞,已是彻底死去。
樱桃道:“公子,今夜不少人都见到您进入刘府,要是官府追究起来……”
若是毕咸控制住刘采薇,便能以‘刘琰暴毙’的借口推脱此事,有刘琰之女刘采薇的口供佐证,就算有人觉察不对,也无法阻止毕咸从此事中摘离,然后名正言顺的继承刘家产业。
这是上上之举。
但毕咸直接杀了刘采薇。
“无妨,无非是利益交换,大不了将刘府的蛋糕分出去几块。”
毕咸拿出手帕,平静的擦拭手指间的鲜血,“而且,县令大人心中也有数,金乌县现在少不了我毕某。”
……
……
毕咸在刘府随便找了间房屋盘膝而坐,开始成为天星师后的第一次修炼。
但修炼并未持续多久。
某一刻,毕咸睁开眼,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七彩星卡。
没错,不是灰卡、白卡,而是一张七彩星卡!
星卡上的图案,是巴掌大小的金色小壶,绽放七彩光芒,充满玄奇色彩。
望着卡片上图案,毕咸的记忆仿佛回到十余年前,家族覆灭的那一夜。
“这星卡到底有什么魔力,会给家族带来覆灭之灾?”
毕咸心中自语,七彩之色的星卡,是什么等级?是超越金色之上的星卡?
他不知,但心中的激动却难以抑制,今夜,他终于要将这张卡镶嵌入星窍,以后再无须提心吊胆!
毕咸深吸一口气,凝望手中七彩星卡两眼,旋即心念一动,将这张星卡向星窍中送去。
轰!
灰蒙蒙的空间在震荡,金窍当中,一缕七彩光芒乍现。隐约之间,能看到星窍最深处,七彩光芒下,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小壶在其中沉浮。
一股明悟升上心头,令毕咸缓缓闭上双眼。
【造化金壶(七彩):可凝聚造化金液!】
“这是?!”
毕咸眼眸一颤,造化金液是什么?又有什么用?他试着催动金壶,发现无法将金壶唤出体内,甚至无法离开星窍。
但……一滴金液却从尖嘴壶口冒了出来,就如滚动的金珠,出现在灰蒙蒙的空间中。
毕咸心念一动,试图炼化这滴造化金液。
只听‘轰’的一声,毕咸只觉金液化为长龙,在他的身体中肆意冲撞,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
他的血液沸腾,筋肉跳动,浑身通红,仅是一瞬,他的力量再度暴涨两百斤,却是第二个星窍凝聚而出!
“呼……”
毕咸面色通红,眼中惊喜无比,一滴金液,便让他凝聚出第二窍!这该是何等的宝物!
“若能无限制强化,那我毕某,岂不是要天下无敌?”
毕咸心中欢喜,继续感应造化金壶。
下一秒,他脸上的喜悦不再,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凝聚一滴造化金液,竟然需要整整三个月?”
毕咸眉头微皱,同时又心生猜测。以造化金液强化肉身,或许只是下下之举,毕竟效果越到后越差,凝聚第二窍可能只要一滴金液,但凝聚第三窍,可能就要两滴,凝聚第四窍,可能就要四滴甚至是更多。
也许,造化金液还有别的用处。
“罢了,等三个月后再实验实验。”
……
……
翌日。
刘琰以及刘采薇之死传遍整个金乌县。
却是有悍匪偷偷闯入刘府,妄图窃取刘家数十年积攒下来的财富,那悍匪实力惊人,瞬息掐断刘采薇的脖子,又以长弓射杀刘琰,取走了刘琰身上的全部财富。
整个过程在一瞬间完成,现场甚至未发现刘琰反抗的迹象,刘府守卫也未听到刘琰的呼喊。
当守卫发现刘琰被杀,已是半夜三更之际。
……
刘府。
毕咸头戴白巾,身穿丧服,跪在堂前两具棺椁之间。
门前,金乌县有头有脸的人物络绎不绝,刘琰生前是一方豪强,现在死了,有仇的,有怨的,有利益往来的,自然都想要上门来看看。
“哈哈,刘琰,我早就说过了,老天有眼,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巧取横夺,横征暴敛,逼死佃户和平民,现在报应来了,老天开眼啊!”
有人上完香就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然后被守卫强行拖了出去。
一位位宾客上香后落座。
有官府的人,也有士族豪强的人。
时辰一到。
毕咸从地上起身,他环顾四方,沉声道:“义父被悍匪所杀,我毕咸身为义子,定当为义父报仇雪恨,亲手杀死那悍匪,希望在座的前辈们能为我做个见证。”
“哼!”
查龙身穿黑衣,拨弄着手中的念珠,指着毕咸厉声道:“我和刘兄昨日才在金乌酒楼小聚,相谈甚欢,今日他便身死,被悍匪所杀。好一个悍匪,敢问毕帮主,那悍匪是谁?又或者就是你毕帮主本人?”
查天英也站了起来,他眼神阴戾,双目含煞:“毕咸,刘伯父不就是不愿将薇妹嫁给你吗?你小鸡肚肠,白眼恶狼,心中愤恨,所以杀死刘伯父和薇妹,然后栽赃给所谓悍匪。我说的对是不对?”
人群哗然,俱是目光怪异的望向毕咸。
若非忌惮毕咸的恶名,只怕毕咸早已被千夫所指了。
毕咸双眼微眯:“念在二位都是客人,我可以原谅二位的鲁莽。”
他看向众人,沉声道:“杀死我义父的悍匪,是射天弓佘木,这是李叔亲眼所见。诸位会质疑我,但李叔侍奉义父二十年,忠心耿耿,诸位应该不会质疑李叔吧?”
人群窃窃私语。
李旦双眼通红,本就瘦弱的身躯更显伛偻,他抹了抹眼泪,道:“咸儿说的没错,杀死妹夫的,就是那佘木,他的眼角有条疤痕,我看的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他转过头,又看向查龙和查天英二人,脖子涨红,怒声道:“二位,妹夫和采薇初亡,你们就要惦记上我刘家的这点产业了吗?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他又指着查天英,恨声道:“还有,采薇是好姑娘,你个登徒子别薇妹薇妹的叫,采薇都死了,难道你还要玷污采薇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