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酒进去没两分钟就出来了。
毕咸看他脸色难看,诧异道:“大哥,怎么了?”
“这后厨不能进,我只是站在后面望着那厨子做菜,那厨子的面容就渐渐狰狞,差点没异变!”
血酒心有余悸,一屁股坐在地上。
毕咸耸了耸肩,随口道:“就跟房间一样吧,属于别人的私人地盘,随便进没好下场。”
“嗯。”
血酒赞同点头,鼻子耸动,又道:“不过这厨子的厨艺不错,要不是害怕引起秘境异变,我都想偷偷尝两口了。”
毕咸:“厨子哪有厨艺不好的?”
“多的去了。不过,厨艺这么好,在寺庙中当厨师作甚?为何不找家大客栈大酒楼?”
毕咸回头望了眼厨子,忽然想到这两天看过的一首诗,卖弄道:“人家喜欢这份静谧,喜欢这种远离尘世喧嚣的氛围。俗话说得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叫什么,这叫无欲无求,生性淡泊高远。”
“矫情……”血酒瘪了瘪嘴。
毕咸嘿嘿一笑,眼珠微动,又问道:“血酒大哥,你说这秘境要是异变,我们有没有活路?”
血酒古怪的望了眼毕咸,紧张的说道:“血龙,这等危险的想法你还是尽早熄灭为好,秘境异变,绝非好事。秘境可以闯无数次,咱们的命只有一条。”
毕咸摊手道:“我就问问而已。血魅大人那么强,秘境异变也没事吧?”
血酒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点你倒是说对了,别看血魅大人只凝聚七窍,她要是底牌齐出,凝聚九窍的天星师都不一定是她对手。秘境异变,只要不诞生尘星境星妖,血魅大人应该都能摆平。”
毕咸目光一闪。
这血魅,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强。
……
大雨滂沱,狂风阵阵。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夜。
毕咸看着厨子将做好的饭菜放进篮子中,然后送入各间厢房,来回数次,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忙活完,拖着疲惫的神情回到后厨。
毕咸看着厨子那单薄的身影,摇头叹息:“真是个可怜人,马上就要死了。”
血酒呵呵笑道:“可怜啥?空有一身本事却不思进取,躲在寺庙后院避世。死了就死了,又有几个人知道他?”
毕咸摇头不语。
这时候,大雨已经渐渐归于平静,乌云也已经消散,露出漫天星辰,就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
忽然,某样东西摔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静谧的深夜中清晰响亮,霎时便惊醒所有人。
“来了!”
毕咸仅有的一点睡意荡然无存,瞪开双眼,起身快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哼!那易安事发,有好戏看了。”
毕咸嘿嘿冷笑,三两步便来到事发之地。
房门已经打开。
厢房内,娇俏小娘子芸娘湿着头发,穿着肚兜和亵裤,仅仅披了件外衣,正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坐在桌边,那易安也在桌边,正望着芸娘,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桌下,菜盘摔成碎片,四溅开来。
三十岁的妇人匆匆而来,望见衣衫不整的芸娘和易安,当即面色怪异的看向芸娘,道:“芸娘,你没事吧?”
芸娘抬起小脸看向妇人,皱眉道:“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碰到餐盘,餐盘摔到地上了。”
她将外衣裹紧,遮掩显露在外的白皙皮肤。
妇人看了眼地上摔碎的菜盘,又看了眼一旁的易安,说道:“易公子,你怎么会在芸娘的房间里?”
易安脸色一红,道:“我恰好在门边,听到声音就进来了。”
屋外传来嗤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不是什么肚子不舒服,是姑娘你被这小白脸欺负了吧?”
三个路人走了过来,看向易安,眉宇间竟有几分杀气:“这位小娘子莫要害怕,受了委屈就说出来,我们绿林三杰定然会还你公道!”
易安脸色涨红,握着双拳,咬牙辩驳道:“我没有,我易安熟读四书五经,谨记礼义廉耻,这等下贱之事还不屑去做。”
“那你为何出现在芸娘房间中。”
妇人瞪了眼易安,走到芸娘身边,握着芸娘的小手安慰道:“芸娘,受了欺负就说出来吧,有几位好汉为你主持公道,这小白脸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芸娘看了眼易安,小声道:“这位公子没有欺负我。”
“听到了吗?我没有!”
易安一张脸都扭曲了,吞吞吐吐半天,才指向绿林三杰其中一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道:“我是看到他在这位姑娘的房门前鬼鬼祟祟,所有过来看看。谁知道等我追到门前,他已经跑了,恰好房中的菜盘摔在地上,我下意识一推,门就开了!”
“哼!这位姑娘衣衫不整,你又推下门就开了?这世上还有如此巧合的事?”
被易安指着的男人抱着双臂,目光狠厉。
庙祝也来了。
老头在一旁不敢说话,静静的看着一切。
妇人看向芸娘,语气有些愠怒:“芸娘,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对不起你相公?”
芸娘急了:“我真没有,我刚刚洗完澡,正打算吃点东西,所以才会只披着件外衣,我也不知道门会忽然被推开!”
“公子,你没事吧?”
这时候,易安的两个随从也过来了。
两人人高马大,浑身肌肉如同钢铁一般,将易安护在身后,凶神恶煞的瞪向其他人。
有两个随从在身边,易安的胆气暴涨,指着绿林三杰,怒道:“我易安做了就敢承认,没做就是没做。就算我做了,你们三个废物又能拿我怎么样?”
“艹尼玛,真以为我绿林三杰好欺负?”
“别动,在动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动一步又怎样?”
“你别乱来,我真动手了啊!”
“你瞅我作甚?”
……
屋外。
毕咸看向血魅等人,问道:“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懵逼了,这和自己的猜测好像截然不同,厨子到现在都没出现。
血魅脸色怪异,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说道:“是那易安偷偷摸摸潜进芸娘的房间,我都看到两人搂抱在一起,可能两人干柴烈火没注意,不小心把菜盘弄地上了……”
“果然,又是一对狗男女。”
……
两方人马对峙一炷香,剑拔弩张,大吵一架,但结果却出乎毕咸的意料,两方都没有动手,最后无疾而终,各自退走了。
其他人各回各房,房门一一关闭,灯火也在熄灭。
不一会儿,院子便恢复静谧,只剩虫鸣蛙叫声。
时间慢慢流逝。
某一刻,其中一间房门忽然打开,是那易安!
易安偷偷摸摸的张望两眼,见周围无人,就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向芸娘所在的房间走去。那易安抬起手臂还没敲门,房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
趁着星光,毕咸看到那芸娘穿着肚兜,一脸急切地将那易安迎了进去,门还没关上两人就搂到一起。
“好家伙,果然有奸情,这才多久又开始了……”
毕咸都看呆了。
这还不算完,这边易安刚进芸娘的房间。
那边三十岁妇人也推门而出,神情慌张的看了看四周,竟走向庙前,最后来到那庙祝的地铺边。庙祝从地铺上爬起来,将一个钱袋塞进妇人手中,和那妇人小声交谈起来。
“女儿,这是上个女人的钱,你拿着。”
“爹,都是因为我,要不然您也不用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那妇人哭了起来。
“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你今天带来的那芸娘姿色不错,卖给贵人,几个金币都不成问题。再做几笔,你欠的那些赌债就还的差不多,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赌了。”
“嗯。我都听您的,爹。”
好一出父女情深。
实际上却是合起伙来拐卖妇女的人口贩子!
“对了,你去陪陪厨子,要没他下药帮衬,我一个老家伙可没这么大本事。”那庙祝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
妇人面露犹豫。
庙祝面色一沉,呵斥道:“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可是大郎……”妇人一脸委屈的看向庙祝。
“大什么郎,你欠下赌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家大郎?”
“我听您的,爹。”妇人咬着唇向后厨走去,但却一步三回头。厨子长相太恐怖,几乎达到常人难以接受的地步,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抗拒。
事情还没完。
没过几分钟,绿林三杰又推门而出。
他们鬼鬼祟祟的来到易安房门前,其中一人手中亮出尖刀,便向门缝中探去。
却是要割断门栓,潜入易安的房间!
但他们不知,易安早已进入芸娘的房间,只怕都快完事了。
为首那人一边慢慢割着门栓,一边对身后二人道:“你们去做掉那两个恶奴,等我擒下这小白脸咱们就离开这里。”
“听大哥的,做完这一票,嘿嘿……咱们至少可以快活一两年!”
“不过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怎么脑袋开始发昏,全身无力了……”
“你这一说我也感觉腿有点软。”
这哪是绿林三杰,分明是绿林三匪。
“这庙里的人,还真没一个好人。偷情的狗男女、绑票的悍匪、拐卖妇女的人贩子……全给凑齐了。”
毕咸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