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妈妈甩着小手帕,扭着小屁股,就像只市侩的老狐狸,上楼向姜婉儿的闺房走去。
今天查天雄在姜婉儿闺房呆了五分钟就离开了,代表查天雄移情别恋,那她就要让姜婉儿认清现实,去接待别的客人。
查家攀不上,金乌县稍逊一筹的富豪也不少,花的银子不会比查大少少,勾搭上了,不一样能当富太太吗?
桑妈妈哼着小曲,推门而入,看到姜婉儿侧着脸,赤着身子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睡觉,睡得好像还挺香。
她脸色一板,呵斥道:“死丫头,这才什么时辰,就在这装睡,赶紧起来,随我去接待其他客人。”
想攀附查家,心中念头不死,可以!但不陪睡必须陪酒。
床上的女人一动也不动。
桑妈妈怒了,都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距离人老珠黄没几年了,怎么还像刚入行的小丫头一样,真以为单吊一棵树就会有结果?人家去湖边钓鱼都还换好几个位置呢。
她走到床边,伸手去推姜婉儿的手臂,但扒拉一下,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像个死人一样……”
桑妈妈无语吐槽,但话音刚落,回忆刚才枯燥微凉的触感,她的神情就变得惊恐:“不会吧……真的死了……”
她向姜婉儿的脸上看去,煞白如雪,双眼圆瞪,瞳孔扩散,一摸胸口,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连皮肤都变得微凉。
“死人啦!”
尖叫声传遍整座烟花坊。
……
深夜,姜婉儿闺房。
毕咸脸色难看地望向粉床上的尸体,沉声道:“桑妈妈,你确定是查天雄干的?”
“是,查天雄在这间屋子里呆了五分钟就跑了,我推门进来一看,就发现我可怜的婉儿死了。那查天雄走的时候还很匆忙,衣衫不整的,我看啊,他就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
桑妈妈哭成一个泪人,哀求道:“帮主,我看着婉儿长大,待婉儿就像是亲女儿一样,您一定要给她找回公道,不能让她白死啊。”
“放心,若是查天雄干的,我一定给姜婉儿报仇,谁都保不住他。”
毕咸双眼微眯,神情狠厉无比。
这查天雄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在他毕某人的地盘上杀人!莫非成为查家唯一的大公子就膨胀了?
毕咸深吸一口气,仔细打量着姜婉儿的尸体,不一会儿,就在姜婉儿的脖子上发现两个细小的孔洞。
他伸手在两个孔洞上摸了摸,脸色微变:“牙齿咬出来的……”
他又仔细观察姜婉儿的皮肤,发现姜婉儿脸色苍白如雪,皮肤暗淡发黄,竟像是失血过多而死……
“吸干血液而死!”
毕咸莫名的觉得棘手,若是简单的杀人案,他现在就会去查府要人,将查天雄揪出来。
但涉及吸血,无论是查天雄干的,还是其他人干的,那都不是小事,极有可能涉及星妖和天星师。
毕咸沉吟片刻,忽然道:“来人。”
几个乌鸦安保的壮汉鱼贯而入,出现在毕咸身后。
“找到查天雄,将他捉过来。”
毕咸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查天雄进入查府,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回来禀报我。”
“是,帮主!”
毕咸望着床上的尸体,眼神闪烁,良久,才对一旁的桑妈妈的吩咐道:“给她擦擦身子化化妆,让她走的干净体面点。”
“是,帮主。”桑妈妈哭着说道。
……
烟花坊,今天莫名的冷清。
死了位花魁,还是曾经三次夺取花魁之位的姜婉儿,在烟花坊掀起不小的风波,连客人都走了不少。
毕咸端坐在桌旁,闷闷的饮着酒。
没过多久,几个壮汉押着查天雄出现在毕咸眼前。让毕咸感到意外的是,几个壮汉人均带伤,其中一人的肚子上破开一道口子,以衣物包扎着伤口,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那衣物都染红了。
毕咸微微皱眉,对那人说道:“你先去药铺疗伤,费用帮内报销。”
“是,帮主!”那人拱了拱手,蹒跚着离去了。
毕咸看向五花大绑的查天雄,这位公子一身酒气,披头散发,浑身染血,脸上犹自带着绝望和后悔之色。
“姜婉儿是你杀死的?”毕咸语气淡漠的问道。
查天雄默不作声,眼神木然,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毕咸将手中的酒杯掷在查天雄的脑袋上,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一张脸摆在自己面前:“我问你,姜婉儿是不是你杀的?”
查天雄看到毕咸那双杀气凛然的眼睛,身子一抖,脑子清醒不少,颤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我真的没想杀她,我只是想吻她的脖子……”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做,仿佛就是一种本能,他真的不想,真的不知道。
“没有人想杀人!”
毕咸一脚踹在查天雄的肚子上,狞声道:“查公子好大的本事,不仅杀死姜婉儿,还能打伤我乌鸦帮精心挑选的壮年武夫!”
他看向几个壮汉,问道:“说说看,他是如何打伤你们的?”
“帮主,您别看他身体柔弱,他的力量可不小,反应速度也很快。单对单,我们根本不是他对手,一拥而上才勉强压制住他。”
“没错,帮主。我挨了他一脚,胸口现在还在疼。还有,他手上还突然出现一把一寸左右的血色尖刺,黑炭就是被那尖刺捅破了肚子,不过那尖刺捅完后又凭空消失了。”
……
天星师!
不显山不漏水,这查天雄竟然觉醒成为了天星师。
毕咸看着查天雄,漠然道:“查公子,你是如何成为天星师的?”
查天雄身子一抖,像个鹌鹑一样将脑袋埋进双腿之间,闭口不言。
毕咸眼神一冷,手掌如电,落在查天雄的肩头上。
巨力之下,查天雄的肩胛骨寸寸粉碎!
“啊!我说,我说!”
剧烈的痛楚之下,令查天雄肝胆欲裂,生不如死。
毕咸缓缓收回手掌,冷冷地看向查天雄。
查天雄汗如雨下,表情惊惧无比,喘着粗气道:“是无界血碑,我是通过无界血碑成为天星师的。”
“无界血碑?那是什么?”
毕咸觉得奇怪,他只知道传承星碑,可从未听过无界血碑。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接受传承,然后就离开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查天雄低嚎着,身子微微颤抖,神情惊恐无比。
若早知成为天星师会吸干姜婉儿血液,他宁愿平凡一生,而且,他也没得选……
“谁带你去觉醒的?是你父亲查龙吗?”毕咸目光一闪。
“不是,是黑星会。”
黑星会!
毕咸莫名的感到荒诞。
黑星会,他也是黑星会的,为何他一无所知?而且不久前,他才去过一次黑云谷,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若黑星会掌控无界血碑,不应该一点风声都没有。
毕咸双眼微眯,冷声道:“查公子不会诓骗我吧?”
“我没有骗你,我的钱袋里面就有一枚黑星令,毕帮主不信可以看看。”查天雄带着哭腔回答。
毕咸没有去翻查天雄的钱袋,一百金币一块的黑星令,就算看到又有什么用?能代表什么?
他沉吟片刻,又问道:“查公子觉醒的星窍属性是什么?”
“血,可以让我掌控血液的力量,强化身体素质,我还有一张分配得到的白色星卡【血刺术】,可以将血液化为尖刺攻击别人。”
查天雄如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他不想成为这种吸人血的怪物,他宁愿一切未曾发生。
毕咸目露了然,强化身体素质,还有血刺术,难怪能打伤乌鸦帮精心挑选的帮众。
“你付出什么代价才成为的天星师?”毕咸又问。
“没有代价,我是被打晕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无界血碑前接受传承了。他们说完成任务可以得到能力星卡,换取修炼资源,但我拒绝了,我跟他们真不是一伙的。”
毕咸听着查天雄慌乱的话语,心中暗自摇头,没代价?这话哄骗小孩子还行,他毕咸一个字都不会信。
毕咸觉得,这事多半跟查龙有关。
“难怪……查龙能挣脱【心灵控制】,重创秦黑,若查龙成为天星师,那一切就讲得通了。”
毕咸心生猜疑,想到前些日子查家闹出的风波,越发觉得其中波谲诡异。
他目光一闪,最后问道:“他们要你完成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