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咸和樱桃没等多久,陈绾绾就从远处走了过来。
五脏神庙在山脚下,又在通往桃源深处的幽径边,所以陈绾绾一眼就看到了毕咸。
只是她没想到,毕咸身边竟然还有个女人,还是个相貌和她不遑多让的女人!
这一瞬,她差点就要转身,调头离去了,但感受到毕咸和那女人望过来的目光,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该死的毕咸,明明喜欢我,身边还带着另一个女人。”
陈绾绾暗自恼怒,咬牙切齿,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答应毕咸的约会,甚至想办法支开顾清怜……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眼前的这一幕。
“毕咸!”
陈绾绾来到毕咸身前,她今天特意打扮过,淡妆粉面,俏脸如画,两个眸子就像是秋水般荡漾,身上的蓝裙束腰及膝,勾勒出蜂腰翘臀和傲人的上围,又露出洁白圆润的小腿。
毕咸闻到陈绾绾身上传来的淡淡胭脂香味,笑道:“大人,你今天好漂亮。”
陈绾绾本来板着一张脸,但听到毕咸的夸赞,俏脸一红,话到嘴边声音就变得柔和:“毕咸,你身边这位姑娘是谁?”
毕咸尚未说话,樱桃已是笑着开口:“我叫樱桃,听说金乌县来了位新县令,美丽出色,治县有方,想必就是姐姐吧。”
“樱桃姑娘?”
陈绾绾目光在毕咸和樱桃之间来回巡视,感受到两人之间淡淡的亲昵,不知为何,心中就有些难受。
明明是毕咸约自己出来,还写情书,将自己描绘的如同洛神美丽……
陈绾绾咬着唇,感到委屈。
毕咸伸出揽住陈绾绾柔软的香肩,目视前方,正色道:“绾绾姑娘,你给我情书我看了,我知道你对我一见钟情,爱慕我的绝世容颜。但我毕咸是一个忠贞不二的男人,身边已经有女人了,你就算喜欢我,也只能给我当小妾。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兄弟比较好。”
樱桃捂嘴笑了起来。
陈绾绾愣住了,情书?自己什么时候给毕咸送过情书?还一见钟情,爱慕绝世容颜?
“毕咸,你胡说什么?”
她挣脱毕咸的手臂,感到不可理喻。明明是毕咸给自己送情书,说对自己一见钟情,约自己来桃山看桃花……
怎么到了毕咸嘴里,竟成自己主动了?
毕咸摊了摊手,一脸平静地道:“绾绾姑娘,不必恼怒,这也没什么,怀春的小姑娘都这样,我毕咸已经习惯了。当然,你要是执意想给我当小妾,我毕某人勉为其难也能接受。”
“毕咸,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陈绾绾气的眼睛都红了。
怀春的小姑娘?她陈绾绾都二十一岁了,是治理一方的县令,哪还是什么小姑娘?
毕咸望着陈绾绾通红着眼,都快哭了,心中叹了口气,道:“婠婠姑娘,对不起。”
陈绾绾瞪着毕咸,怒道:“毕咸,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情书?”
毕咸眉头一挑,道:“那天我去你府上拜访,离开的时候,清怜妹妹送过来的,难道不是婠婠姑娘你写的?”
“我没有,我没写,也没让清怜送!”
陈绾绾连忙否认,然后道:“那情书呢?拿来我看看。”
毕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扔了。”
“……”
陈绾绾心中难受极了,就算不是自己写的,那也是以自己的名义写的,这毕咸就这么看不上自己?
她望向毕咸身后的女人,也不比自己漂亮啊,自己身材还更好一点,腰比那女人细,腿比那女人长,皮肤比那女人光滑,顶多是屁股没那女人大……
毕咸道:“或许是一场误会,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陈绾绾想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毕咸收到的情书是顾清怜送的,自己收到的情书也是顾清怜送的,这多半是顾清怜的恶作剧!
“顾清怜……你给我等着。”
她咬牙切齿,今天她陈绾绾丢脸可丢大了,不仅在毕咸面前丢脸,还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丢了脸。
顾清怜吗……
毕咸神情错愕,但转念一想,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做这样中二的事也很正常。
若非他毕咸已经十七岁了,成熟稳重,不喜欢玩年轻情侣间的小暧昧,更喜欢开门见山,说不定还真在顾清怜的伎俩下和陈绾绾结成一对了。
毕咸心中无奈,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上桃山赏赏花?大人初来乍到,只怕也还没在桃山上游玩过吧?”
陈绾绾今天丢脸丢大了,正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有事情要跟毕咸说,便点了点头,和毕咸二人慢慢拾级而上,向山上走去。
“毕咸,五脏遗失一案的秘境你有什么线索吗?”陈绾绾忽然问道。
“没有,我一个凡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毕咸淡淡回答。
陈绾绾忧虑道:“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晚上都要死二三个人,要是再找不到秘境,只能实行宵禁了。”
一旦宵禁,城内必然人心惶惶,经济也会受到冲击。
若非万不得已,陈绾绾也不想实行宵禁。
毕咸摇了摇头:“宵禁有用吗?大人别忘了黄石村的那些后裔,他们可都是死在自己家里。”
陈绾绾咬着牙,叱骂道:“县衙里的那几个天星师,都是废物,说好一个月找到秘境,结果一个多月了,连点线索都没找到。”
毕咸道:“我觉得,那秘境化出的影子取人五脏、又喜欢将五脏烹饪成美食,多半是个厨子,而且和山脚下的五脏神庙有关。或许,就是一个曾经在五脏神庙当厨子的人。只要找到那厨子,多半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秘境所在。”
“五脏神庙已经废弃五十余年,除了路人偶尔进去上柱香,哪还有什么厨子的消息……”
陈绾绾觉得头疼,她不是没找过,但五脏神庙五十多年前就废弃了。五十余年前的事,早已尘封在历史的尘埃当中,根本无法还原。
毕咸道:“找不到厨子,那就用死办法,摸索排查,一寸寸土地慢慢寻找。”
“也只能如此了……”
陈绾绾心中郁闷,当了不到一个月县令,她是人累心也累,同时脾气也暴躁了不少,全是被县衙里那帮蛀虫给气的。
她想了想,又道:“毕咸,你那乌鸦帮继续维持下去吧。”
“嗯。”毕咸平静点头。
陈绾绾望着脸上一点意外也无的毕咸,想到自己几天前振振有词自信无比,心中就连连叹气。
她原本以为赈灾施粥、安置灾民、索要工钱都是小事,但做了之后才感到棘手。
赈灾施粥,短短几天,就耗去金币上百枚,若是一个月,那就是千枚金币,一年,那就是万枚金币!
她从来都不知道,清水和大米都能这么贵!
还有安置灾民,那些灾民也不是什么好人,给他们安排工作,竟然还觉得不公平,觉得别人的活计更轻松,打骂闹事,攻击县民,只想着吃白食……
至于索要工钱,她就更绝望了。
县衙里面的那些人,登记一下就不理会了,根本就不帮老百姓去索要工钱,人前人后完全是两张嘴脸。
比如几个银币,对老百姓来说,那是几个月甚至半年的血汗钱。但在县衙那些人的眼中,竟然只是象征性的登记一下,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甚至她去问的时候,县衙里办事的人还信誓旦旦地说几个银币只是小钱,去索要工钱那是大费周章,吃力不讨好!
给她气的浑身都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