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感受到白未晞的靠近,渭澜的脸上布满冷冽的寒意。
“我帮你治病,你救我性命,互惠互利,怎么样?”白未晞轻轻握住手帕,收回放在渭澜身前的手,懒懒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治好我的双眼?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一个无用的残废能救得了你性命?”渭澜的声音依然那么沙哑,只是没了刚才的恶心,平静如水。
身前的这个女人与往年惨死在乔楚的凌辱下的女人大不相同,她不仅胆子大,口气也挺大,竟然能说出治得了他这瞎了数年的双眼的话。
简直可笑至极!
“你现在就吩咐最信任的侍卫到府医处取一个药箱来,我会让你相信的。”白未晞移步至桌子另一侧的椅子前,慵懒地坐下。
端起桌上的玉杯轻抿一口茶水,白未晞小心翼翼地打开手帕,用酒为两颗眼珠消了毒。
渭澜不知道白未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仍吩咐了贴身侍卫一竹前往府医处取来了药箱。
“你可知道你今日犯了死罪,皇后绝对不会放过你!”渭澜觉得这女子胆大包天,势必要挫挫她的锐气。
白未晞却嫣然一笑,伸手摘掉了渭澜脸上的面具。
与传闻大相径庭的是,眼前的男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除了那凹陷变形的眼眶,其他的五官棱角分明。
看得出来,他在失去双眼前定是拥有一张绝世无双的相貌,俊美得可与女人相媲美。
白未晞只觉天妒英才,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而渭澜在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刻起,周身就开始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白未晞知道,那是怒气。
将面具摘下,就像是将他脱光后,赤裸裸地扔在人群当中。
因为那被面具遮盖住的,是他十年来的屈辱和隐忍,痛苦与憎恨。
“大胆!”渭澜将周身之气全部运至掌心,欲一掌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多亏你一直用面具遮住了伤口,还有得救。”白未晞轻巧地往后一仰,巧妙地躲过了渭澜的攻击。
伤口!伤口......痛苦的回忆就像洪水猛兽一般袭击着此时的渭澜。
双目被剜的血腥场面,腿筋被抽的痛苦,母亲最后的画面清晰地在渭澜的脑中闪现。
他的腿,他的眼,他的母亲,都在那次事件中彻底失去,他从此成为了一个废人,他从未忘记过这种仇恨。
渭澜眉头紧拧,捏着椅子扶手的手捏得更紧了。
“放松,我现在要给你做眼睛移植手术,痊愈后,你就能再次看到这个世界了。”看着表情痛苦的渭澜,白未晞轻声安慰。
随着几次深呼吸,渭澜在白未晞的安抚下逐渐恢复平静。
白未晞打开药箱,手脚麻利地取出药箱中的工具,一一消毒后置于纱布上。
穿针、引线、打结......白未晞动作娴熟,成竹在胸。
虽有麻药麻醉,剧烈的疼痛感仍然刺激着感官灵敏的渭澜。
对于白未晞今日的表现,渭澜心知肚明,或许真的可以赌上一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白未晞专注地为渭澜进行着手术。
空气中都是酒和血腥的味道,但气氛却不似刚开始那般冰寒。
白未晞明白,她穿越来的这个朝代是在史书上未记载的朝代。
这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必须找一个得力的“战友”支持自己。
她为澜王治眼睛,澜王替她保守秘密,这,是一次双赢的交易。
“完美!”白未晞用剪刀剪断最后一根线头,放下剪刀挥手一弹,帅气地打了个响指。
随后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用纱布将渭澜术后的双眼包裹起来,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一丝光亮透过纱布照在渭澜的眼睑上,渭澜嘴角微微一动,似欲说点什么。
“你可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在自寻死路?”渭澜拿起桌上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语气不屑。
就算这个女人有天大的本事,她毕竟挖了堂堂国舅的双眼,除了死,她无路可走。
“我自寻死路?被你那大**舅爷凌辱才是死路一条吧!”白未晞冷哼一声,无畏地扬起嘴角。
“你挖的是当今皇后亲弟弟的眼。看你如何自圆其说,就算父皇不追究,皇后一党也决不会善罢甘休,你死定了。”
渭澜的语调有些严肃又有些嘲讽。
一方面他觉得这个女人过于自负,另一方面她确实有点本事。
白未晞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NO的动作,带着一丝轻笑,“你放心,我保证明天大家都会说国舅爷自从吃了王爷的喜酒后就疯癫了,还自挖双眼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