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发出声音,在场的所有高手,竟无一人发现那里含着个人!
含在那里的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含在那里的?
所有人定睛看过去,这才发现墙头斜躺着一个人!看他的状态,应该是早就躺在那儿了,因为他看起来躺得非常舒服……
那人见大家瞧了过来,不耐烦地说道:“看我干嘛?脸上又没花,主角在那边打架,我只是躺着看热闹的,有什么好看的?”
……
那人见大家依然一副愣然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坐起来:“真拿你们没办法,追月你也是的,你还挑什么挑?就一个花火已经够你赚了,对付薛大侠?你还真以为世上有一步登天的好事?花火出来对付你就不错了,一会他也回去,出来个浮云楼的大弟子就把你打个落花流水,你这脸可就丢到家了,笨!”
……
那人见众人还是无语地看着自己,竟然越说越来劲:“真是的,也不想想,人家那么多人,哪轮得到你挑啊?花火也是忒英雄主义了,亏你还自称商人呢!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你比追月还武痴。”
众人被他训得嗔目结舌,这什么人啊……
“啊!”他忽然意识到不对似的一拍脑袋:“都怪你们,罗罗嗦嗦半天还不动手,还把话题扯到我头上,害我忍不住破戒说话了,好了好了,我消失,你们接着打。”
这古怪的家伙训了他们一顿之后,恢复了庸懒的口吻,把话说完之后,就这么使轻功离开了……
……一阵北风吹过,场中只剩说不尽的凉意。
紫芸指了指那个方向,问道:“我可是没出江湖多久,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他又是谁?”
“是个不知所谓的专职情报二贩手。”闻风说话时,除了一贯的冰冷之外,仿佛还带有一些不屑:“会这么古怪的出现,骂几句就溜掉的还能有谁?只有无孔不入的水银。”
“什么!他就是水银!”无怪紫芸如此惊讶,今天是什么日子?随着水银的出现,大名鼎鼎的正邪三公子一下子都来齐了。
“啊?那个家伙是水银公子吗?”追月还赖在地上,似乎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除了他还有谁?”闻风回答时,语气就像跟弟弟说话一样。
追月长叹了一声,操起他万年不变的笑容,摊摊手:“被这厮一搅,一点兴趣都没了,即使薛大侠愿意,我也不想打了。”见花火不解地看着自己,追月站起来说道:“花公子,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干脆就明天吧,等象牙金佛塔降世的时候打……”
“你说什么!金佛塔降世?”这句没收住嘴的话,被花火给逮住了。
“没!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下亏大了!那个什么,青山不改什么流,不要送了自己走!”说完,追月逃也似的走了,留下守夜的五个人面面相视……追月,真是个奇怪的人……水银,更是个奇怪的人。
不,应该这么说,邪道那三个家伙,就没一个正常人,至于最不正常的那个,真是没力气提起他的名字了。
只经过了这个小插曲,整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明,五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悠悠收功醒来,五个人以一种奇妙的方位坐着,花火坐在最前面,一副守护着所有人的主动姿态,也像在对外宣布着,他是主人;慕容虚空坐在他的身后,众人的中间,如果要逃跑,只要面对花火一人;薛大侠靠近房门,薛苒和翠珠跟女人们就睡在里面;紫芸与薛大侠坐得比较近,却隐隐挡在慕容虚空到妇道人房的路中间。
至于闻风,则有些离群索居的感觉,坐在众人左近,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里是离后院通道最近的方位,若有邪人偷袭后打算逃脱,不论走通道还是上房,闻风都能第一时间截下。
风雨欲来的压迫逼得他们彻夜未眠。
也只有花火的豪阔,才弄得出如此大宅,在建筑上略施手脚,让主要通道集中于一的院子,竟能收容全城的妇孺,不能不说花火真是大手笔。
可是,虽然有五大高手坐镇,大多数的女人们还是彻夜的惶惶不安,难以安睡,即将遭遇妄顾人命滥杀无辜的邪派组织,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有几人可以平静的安然入睡?
或说,习惯为家庭和儿女操心的女人,又有几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安睡?特别是昨天夜里,追月的来访,更是进一步证实了邪恶的传言,惊醒了不少人。
因此,天刚蒙蒙亮,便有几个年纪较大的女人推门而出,感到有人出来,花火便收功站了起来,精练内息的先天高手,偶尔可以行功代替睡眠,因此虽整夜没睡,半夜还经过了打斗,到了清晨,花火照样可以神清气爽。
领头一位颇有姿色的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年龄稍长的女人走上前来,只见那中年妇道人并未对花火行淑女礼,而是如男子一般抱拳道:“花城主,四娘这厢有礼了。”
花火点点头,也回了个辑手:“四姐不必多礼。”
听到花火称呼自己为“四姐“,四娘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因为花火的身份而有所局促:“花城主,您连夜集中保护城中老弱妇道人,可谓义薄云天,花火城的百姓都很感激,可这花火城如果真的会变成战场,到时,你们又如何分心照料我们呢?”
花火叹了口气,略有些沉重:“四姐说得是,可如今真是事出紧急,我也是昨天下午才得的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的部署城防,直到淫贼云浪开始大肆掳捉女人,我才如梦方醒,紧急聚集守护老弱与妇道人之举,实可谓亡羊补牢之举了。”
花火是个天才商人,也不讳言自己的失误和难处,短短数句就能博取对方的同情:“可以说,这件事已经逼得我应接不暇,到了只有见招拆招的份了,我花火从商多年,还从没有如此的狼狈过。”
也是花火,也许换个人,这么辛苦的守了整夜,却遭到质疑,只怕涵养再好,也要对这个四娘不阴不阳几句:“哦?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please?”云云。如果真这样一来,双方急待解决的事情反而会就此搁浅了。
听花火如此说,四娘果然好感大生,她微笑道:“姐妹们当然知道城主的难处和苦衷,现在我率众姐妹来找你,就是希望可以一起解决这个难题。”
“哦?四姐有话请说。”花火一副谦虚谨慎,礼贤下士的态度,将事情交给了四娘,还让她感觉非常高兴。
四娘说道:“我们老人小孩和女人家,在打仗的时候,是派不上用场的,前朝很多战事,女人和孩子都被官家抛弃,被当作战利品甚至遭遇更加悲惨的命运,如今太平盛世,城主又体恤百姓,不但不会抛弃百姓,还集中起来加以照顾,我们实在是非常感激。”
“但我们已经害各位守了整夜,我们留下来也是累赘,若敌人当真来袭,要是到时城主再腾出人手来照顾我们,如果因此导致失败,那我们可就是花火城的罪人了。”
花火皱起了眉头,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副让你说个痛快的谦虚模样。
四娘轻笑道:“既然百姓们留下如此不划算,城主,倒不如在大战之前,将我们老人、孩子和妇道人们送走,到时,也好全力对付敌人啊。”
花火点了点头,迟疑道:“其实四姐所说的办法,花某也不是没想过,只是……”
“只是什么!”四娘明显是个急脾气的人,见花火吞吞吐吐,便有点儿着急地问。
花火温吞道:“只是,云浪……”
仅仅是提起这个名字,四娘的脸色就有些微变,花火瞟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还有其他的敌人大多都在暗处,若贸然将那么多人送出城去,我怕他们会对你们不利,如果真要将大家送走,更要加派人手,那样的话,留下护城的人手,更是捉襟见肘啊。”
听到云浪的名字,四娘也迟疑了,却还是说道:“昨天夜晚,不清楚敌方的情况,天色又黑着,的确很不方便,可现在天已经大亮,只要将我们送出红枫林就可以了,守城的战士们应该可以在大战之前赶回的。”
慕容虚空在一旁冷笑:“白天也许更危险,那些人杀人,可不分什么白天黑夜。”
听了这话,四娘也是满脸愁容,说不出话来。
其实花火主要的顾虑是,如果真的将这些人送走,花火城临时调用的男丁们就再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之后呢?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男人们会感激涕零奋勇作战呢,还是会临阵退缩?花火深通用人之道,他很明白,能让一个男人卖力干活的最大原因,还是他的家人。
可闻风却不这么认为:“为什么你说,只要送出红枫林就可以呢?”
四娘回答道:“只要送出了红枫林,燕归楼的姐妹就可以赶往接应,保护我们的安全。”
“哦?”闻风问道:“只要送出红枫林就可以吗?”
“是的。”四娘见他开口,觉得事有转机,便欣喜点头:“我们已经和罗城分楼取得了联系,只要出了红枫林,燕归楼的姐妹们和天云会的兄弟就能将我们接出去,如此一来,也可免了花火城的后顾之忧。”
七月二十八,花火日记: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金佛塔和万贯家财都不重要,要是花火城的百姓出了事,花家可就完了。还好有闻风和薛大侠在,只是这个闻风,虽然明知他是对的,我还是觉得很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