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尊贵的太子殿下,怎么这般狼狈呢?”四皇子寒佑衡高高在上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寒星泽跪在自己脚下,一股从未有过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就好像看到了王座上的那个人跪在自己面前,也好像看到了王座上春风得意的自己。
寒星泽低眸,一点也不想看见寒佑衡现在这种丢人的模样。
“寒星泽,你现在狼狈就想一只落水狗一样!可真是让人可怜呢!”寒佑衡蹲在寒星泽面前,耀武扬威,极致尊贵。
“呵,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她能把我当棋子用,想抛弃就随时抛弃了,你以为你就比较独特了?一样的棋子!”寒星泽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
潇儿以为寒佑衡至少会被激怒,但是没想到寒佑衡只是笑了两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寒星泽。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蠢到什么都听她的?”寒佑衡说着俯下身,在寒星泽耳畔恶狠狠的轻语:“我会让她在我前面先死!”
“你以为我会任由她摆布,跟你一样愚蠢至极?”寒佑衡起身看着寒星泽大笑。
寒星泽低头,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你俩生里来,死里去,也不知是给谁图了方便,还在这里洋洋得意。
“这次呢她本来是不想就这样弄死你的,但是谁让你当太子当久了,还真把这天下当自己的了?你不放过我,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不听话的棋子,在她看来早就没有任何用处了,所以,七弟,你就安心呆在我这里,等到一切都水到渠成了,你也就可以功成身退离开了!”寒佑衡道,说着还兀自笑了起来。
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了!寒星泽和潇儿被关在了梓潼县的牢房里,二十暗卫守着,生怕寒星泽被人劫走,也可能是怕寒星泽自己逃了吧!
“太子殿下,您身上的伤没问题吧?”潇儿被关在了另一边,担心的看着寒星泽。
寒星泽失笑,潇儿自己也受了不少的伤,而且肯定没有吃过牢狱之苦,现在却还反过来担心自己,真的是让人心疼啊。
“我没事,在皇室,这种事情多了,就不觉得如何了,身上的伤倒是小事,倒是潇姑娘你只怕从未受过这种苦,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潇儿轻轻一笑,转过身去,背靠着墙,道:“还好吧,之前跟九公主闯江湖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老是义气用事,吃过的苦与现在相比也相差无几。”
“你们三人中,你沉着稳重,九公主机智灵敏,林姑娘古灵精怪,要吃亏也应该是别人吃亏才对啊”寒星泽笑道,寒星泽旧伤未好,新伤又重,脸色苍白得不行,这笑竟有些让人觉得可怜。
“看似这样,九公主一旦遇到一些比较令人激愤的事情时,也会失去方寸,林儿虽然看似机灵古怪,大大咧咧,但是心思缜密,在大是大非面前,最先失去分寸的反而是我!”潇儿温柔的笑道。
潇儿一向高冷话少,很少露出这种温柔的神色和态度,若是林儿在只怕要大吃一惊了。
“各有优点,谁也不是累赘,挺好的!”寒星泽道。
受伤过重以至于寒星泽现在感觉很累,但是他知道不能睡过去,也不能让潇儿睡过去,不然就真的没办法逃走了。
寒星泽直觉告诉他,龙九没死,龙九肯定在想办法找他,或者已经知道他出事了,正在想办法救他,他寒星泽还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就凭寒佑衡!并不能阻止他寒星泽的王道!
潇儿有些睁不开眼睛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寒星泽挪过去,轻轻摇着潇儿的肩。
“别睡,很快就会有人来就我们的,你要坚持住!”
潇儿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就隔了几根木头的寒星泽,轻轻一笑:“嗯,我给九公主发了信号,九公主她们应该就在附近,也许已经在想办法救我们了,殿下不必担心!”
寒星泽失笑:“我不担心能不能出去,我担心你呀,傻丫头!”
潇儿闻言,不自在的回过头,眼神有些异样,寒星泽没有觉察,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你就尽量别动,这样就不至于碰到伤口,可以减轻一点痛苦!我有一个皇妹,也就是十七公主,因为她生母是宫女,所以她的地位不高,很容易受人欺负,从小她就比较沉默寡言,不怎么在众皇子皇女中出现,好像皇宫里没有这个人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在我被册封为太子的那天晚上,她被人算计,跑到我屋里拿东西,结果被侍卫当成刺客给抓住了,唆使她进屋的宫人立刻否认这事。”寒星泽停顿了一会儿。
潇儿好奇的追问:“后来呢,你怎么处置的呢?”
寒星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回忆了一会儿道:“我处死了那个宫人,让小十七进屋里,给她吃了外邦进贡的水果,还有她喜欢却得不到吃的糕点,把自己身边的宫人送给了她,给了她好好活着的保障!在宫里,只有小十七真心待我,这个丫头脾性跟你还有几分相像,见了别人都是冷冰冰的,高冷有倔强,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无理取闹,撒娇卖萌!”
潇儿抬眼看着寒星泽:“因为你让人觉得心安,所以才将唯一的温柔给你,十七公主可真好,有你这么好的哥哥!”
寒星泽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伤口,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在皇宫这种地方,最不可靠的就是亲情!”
潇儿转回头,不再言语。
“潇姑娘,你还有家人吗?”寒星泽突然问道。
潇儿愣了一下,道:“有一个哥哥,是益州知府,不过,我跟他从来没有联系过。”
寒星泽明显感到了潇儿情绪的低落,“我......不是故意要问到你家人的,只是突来的好奇,潇姑娘如果觉得不方便说,可以当我没问过!”
潇儿笑了一下,笑里有无奈和心酸,“九公主不是盟主亲生女儿,殿下应该是知道的对吧?”
寒星泽不知道潇儿为何会这么问,但是还是点了头:“九公主跟我说过此事”
“九公主和我是同一个镇,当时我们那里突然来了一群土匪,烧杀掳掠,毁了整个村子,九公主家是当地最有钱的,也是最惨的,除了九公主,无一人生还,当时我哥哥......益州知府带着我匆忙从山间逃走,好不容易逃到了益州,可是我们身上身无分毫,他是文人,自视清高,不愿做劳工,想要进府衙做幕僚,却被嘲讽,他没有自怨自艾,而是把所有不甘发泄到我身上,当时我才九岁,什么都不懂,就觉得他不开心,想要哄他开心,他最喜欢糖葫芦.......”
潇儿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于是我去街上当乞丐讨到够买一串糖葫芦的钱,拿着糖葫芦回去找他,我没有想过能得到他的夸赞,却也没有想到,我回去的时候,他正在跟青楼的人讨价我的身价!我以为是因为我买糖葫芦买慢了,所以他要把我卖掉,于是我那着糖葫芦抱着他的腿求他,跟他道歉,但是他一把把我推开了!”
寒星泽心疼的看着潇儿,想要安慰,却不知该作何。
“我好不容易才从青楼里逃出来,浑身是伤的逃进了山林里,后来遇上了抱着九公主的盟主经过,九公主当时立马就冲上来抱着我不放,她当时身上全是血,也许是因为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所以她才抱着我不放!”潇儿含泪却笑着。
寒星泽看着潇儿,只见这个满怀伤心旧事的女孩子温和的笑着,好像是在说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一般,心里怜悯和疼惜,还有一些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