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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布拉德瓦登

乌尔部落的西部是蔑儿乞。从蔑儿乞再继续往西走,就到了乃蛮。在蔑儿乞和乃蛮两大部落的中间,倚靠悲叹山脉,是一片冰原和草地相结合的地区,这里有一个奇特的种族,半人马种族。他们长着人的脑袋,却是马的身体。相传半人马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这杜鲁德大草原的四足部落里都是头脑简单,性格残暴的生物。他们虽有语言,但无文字;他们的文化没有图画记录,成型音乐,或是正式宗教。半人马认为,战斗是思想的完美阐释,自身实力的最高体现。

从北向南,冰原慢慢的转化成了草地,继续向南,直到感受不到任何冰原气息的时候,也是半人马部族领地范围的终结。在这终结之地,欧梅克斯竞技场拔地而起。这里每天都会有6个时辰的竞技盛宴,从中午12点一直持续到夜晚12点。长达千年的竞技场,欧梅克斯,整个草原已经无人不知,不少观众都是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目睹半人马的雄伟风姿。

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半人马布拉德瓦登,总是第一个踏入竞技场,然后最后一个离开。他喜欢这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感觉。不管他的多么强大,每天总会有敢于挑战他的半人马勇士,半人马从不畏惧死亡。今天是他的第100场战斗,如果他胜利了,则会累积达到100次胜利。他将会有资格挑战上一任的年度竞技场冠军。

他的对手是卡兹拉戈,一只自封为邪原霸主的半人马。听说这片地域,死在他手里的半人马不计其数。他自封邪原霸主,是因为他不满足于冰原霸主的称号,他觉得这里除了冰原,还有草原。布拉德瓦登看了他一眼,古铜色的胸膛,棕黑色的后腿和屁股;头部倒刺形重盔,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他留有灰白胡须的嘴巴,看来已经有些年龄了;前腿和腰部由某种动物的兽皮所保护,兽皮之上镶嵌着锋利的钢刺;手臂、肩膀上是暗青色的护甲;尾巴的尖端拴着金属尖刺,材质为青铜;马背上挂着装饰品,是欧梅克斯竞技场的标志,当然这件装饰品也可以当做护甲;他手拿一柄巨大的青铜战斧,斧柄通体深棕,和他前腿的兽皮简直是一个颜色,斧头一端为弯曲锋利的匕首,另一端怪异的形状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听说你已经赢了99场了!”

“不对,已经100场了,小马驹。”

“哈哈哈哈!你能赢了这么多,是因为我没有来过这里,这里的战斗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一对一单挑对我来说就是小孩过家家。等你去地狱的时候,问问那些死在我铁蹄战斧下的懦夫们,他们在我面前是不是就像蚂蚁一样,一脚就可以踩死一片。”

“小马驹,你的话太多了。”布拉德瓦登举起自己的大斧从上到下直接朝卡兹拉戈砍了过去。

“我的战斗,从来不需这么麻烦。”卡兹拉戈不避不让,直接举起他的战斧硬碰了上去。他并不是想仅仅挡住这一攻击,依据以往的战斗经验,他是想直接将布拉德瓦登的战斧崩飞了出去。然而现实并不是如此,他感受到了一股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力量。巨大力量将他的双手的虎口震得发麻。

“如你所愿,的确不需要这么麻烦。”布拉德瓦登继续举起战斧,又劈了下去。这次力量貌似更大。

正如布拉德瓦登所料,卡兹拉戈感知到自己强大的力量之后,这次躲到了一边。所以他的战斧在空中向下的力量直接转向,横扫了过来。卡兹拉戈不得不向后退出,再次避开了攻击。

“懦夫!”布拉德瓦登蔑视的看着卡兹拉戈,向前两步,战斧又直接斜劈了下来。

“我见过比你更有力量的半人马,他们有勇无谋,都死在了我的脚下,我猜你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卡兹拉戈接连后退,嘴上却没有丝毫怯意。他在寻找布拉德瓦登的弱点,他相信只要找到,就可以一击致命。

“就是现在,尝尝我的血怒之斧!”卡兹拉戈终于找到了破绽,锋利的战斧直接砍到了布拉德瓦登的马背上。

“你就这点能耐?我布拉德瓦登不仅天生神力,而且防御无可匹敌,我从来无需回避对手的攻击!再见了,亲爱的卡兹拉戈。这片草原之上,从此再没有邪原霸主!”布拉德瓦登健壮的马蹄踩到了土壤之中,竞技场上所有的观众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而在他附近的卡兹拉戈直接被震得失去了神志,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太弱了!”布拉德瓦登没有用战斧去砍卡兹拉戈,而是用他巨大的身躯朝对方撞了过去。他全身只是普通的兽皮护甲,却撞向了身穿重甲满身倒刺的卡兹拉戈。卡兹拉戈倒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像一颗炮弹,在空中完美呈现了一个抛物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动再也没动。

此时布拉德瓦登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兽皮护甲,他毫不在意,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扔掉了自己的战斧,将卡兹拉戈的战斧拿了起来。拿到对手的武器,这是胜利的标志。他高举战斧,像往常一样,接受竞技场观众的欢呼。他似乎很享受这个,但他现在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事情有点没趣。

他似乎忘记了他将要挑战去年年度冠军的事情,慢慢的沉溺在自己的失落中,这种失落像一个漩涡一样,混沌无光,并开始慢慢的变大,似乎要将他吞噬。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有了恐惧。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

年度冠军的筛选条件很简单,胜利100场或者一年内胜场累计次数最多即可。从来没有半人马像他那样,短短的半个月就可以胜利100场,而且是连胜。这意味着年度冠军的评选需要重新制定规则了。布拉德瓦登达到了年度冠军的称号,那么他必须要挑战上一年度的冠军,欧梅克斯年度冠军在同一个时间,只能有一个。

布拉德瓦登需要更多的挑战来弥补心中的恐惧,这个恐惧来自孤独,来自无人可以与之匹敌的孤独。明天中午就是他挑战年度冠军的时间。但他现在无法等待,这种无人战胜的孤独感让他倍感折磨,他需要更高级别的战斗,他需要更高级别的对手。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半人马部落已经无法找到自己的对手,他已经可以确信,去年的年度冠军在他这里已经不值一提。但是他还是幻想对方可以与自己一战,幻想对方可以将自己击败,这样他以后的日子还会具有意义。他随即又气馁了起来,过往的100场角逐,所有的半人马在他身边都如蝼蚁一般脆弱,他怀疑自己似乎不属于半人马的种族。他将战斧插在了地上,双手平举向下,示意角斗场安静下来。

“不羁杜马安多玛斯,你敢否现在和我一战!”布拉德瓦登的目光直接投向了竞技场三楼首席贵宾包间的安多玛斯,他就是上一年度的竞技场冠军,死在他铁蹄下的半人马也是数不胜数。

安多玛斯完全没有预料到布拉德瓦登此时会向他挑战。他想布拉德瓦登起码应该养精蓄锐,明日再战,现在这种状态,向自己挑战,明显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半人马种族头脑简单、性格残暴的特点在安多玛斯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诠释。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在贵宾间经过了简单的准备,就冲向了竞技场。

安多玛斯的手套是一副红色的钢制手套;护腕是三层黄铜护腕;武器是一把连枷,连枷的两端由铁链相连:手杆的两端为青灰色的金属,中间为红褐色的棒子,棒子材质未知。敲杆为一个巨大的黄铜秤砣,秤砣侧面为五个突出的金字塔形状尖刺,顶端是一个圆锥形的尖刺,尖刺之上斑斑的血迹说明众多的头颅曾在这里迸裂;盔甲是黄铜材质,将自己的头部和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护腕和肩甲之间的稍许空隙,能看到的也只有裸露在头盔之外的一双半人马耳朵了;腰带是欧梅克斯竞技场腰带,这是只有年度冠军才可以佩戴的腰带,也是整个半人马种族的最高荣誉。

安多玛斯在欧梅克斯竞技场已经存活了3年。他雄壮无比,看似生育能力极强,在战场上经常会嘲讽对手,显得放荡不羁。去年全年以累计78场的胜利荣获年度冠军,不羁杜马的名号因此而来。

“安多玛斯,如果你能比现在再雄壮三倍就好了!”布拉德瓦登有些遗憾的说到,“你现在的样子不足以填补我的孤独。”

安多马斯依旧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藐视,亦或是他的确害怕了布拉德瓦登。他只是默默的抬起了自己的连枷,向布拉德瓦登冲了过去。依旧是半人马起始战斗的标准动作,连枷举起,从上劈砍到下。布拉德瓦登似乎厌倦了正面碰撞,他笨重的身躯往后一退,这连枷就将地面的泥土打飞了起来。

“好强的力量,安多马斯!”布拉德瓦登跳起了半人马的战斗舞步,他将自己娇嫩的下腹暴露在了安多马斯的面前,这是欧梅克斯战斗中大大的嘲弄标志。安多马斯依旧没有任何话语,接着追了过去,重重的连枷又甩向了布拉德瓦登。

“安多马斯,你毫无生气!”这次布拉德瓦登没有躲闪,而是直接迎了上去。他没有用战斧去抵挡这个连枷的攻击,而是将它向天空扔了出去。他用腾出的双手去抱住了安多马斯,这样他的背部硬生生的和连枷的尖端来了个亲密接触,连枷透过布拉德瓦登的马皮,深深的定了进去。

“冠军腰带从此归我了!”布拉德瓦登无视自己背部所受的攻击,他抱着安多马斯,硬生生的从安多马斯的腰部将他的欧梅克斯冠军腰带扯了下来,然后覆盖到自己的腰带之上。随即无视安多马斯,拔出嵌在草地之上的血怒之斧,冲出了欧梅克斯竞技场。

“我,是半人马战行者布拉德瓦登。这欧梅克斯竞技场,已经没有容纳我的资格。再见了,我的同胞,我需要寻求更高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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