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镇终于迎来了夜幕降临,卫布带着下人举着火把,阴狠的盯着童家大门,这童博居然真敢和他作对,如今天色已晚,童博居然还在童家,现在的虎山镇镇守可不是他童博,而是他卫布,所以此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这对他的威信是一种挑战。
“童博,我早已提醒过你,天黑之前要搬离童家,现在天色已晚,你却还在童家,既如此,休怪我无礼了。”他环顾左右,喝道:“来啊,将这童家大门撞开!”
众守卫闻言,都在下面窃窃私语,一时竟没有人上前,怎么说这童博也是前任镇守,余威尚在,虎山镇守卫还是颇为顾忌,卫布见手下如此表现,心中更是恼怒,只听他道:“今日若是谁敢退后,一律按谋反论罪,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守卫都是面露惧色,几个胆怯的守卫更是越众而出,朝童家大门撞去,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跟着朝大门蜂拥而去。
“哐当!”
大门很快被一帮守卫暴力撞开,卫布大步向前,进入童家大院,刚进入就见童博端坐在院内中央,身后站着胡三,两人面无表情,看着闯进童家大院的卫布等人。
“卫镇守果然好威风,居然带着手下夜闯童家大院,你不怕我上报给顾郡守治你的罪吗?”童博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卫布闻言,忍不住高声大笑,这童博枉他担任镇守一职多年,居然说出如此幼稚的话,他没有回答童博的话,而是将目光幽幽的转向胡三,道:“胡三,你身为守卫队长,居然如此不识趣,我原本还有些惜才,如今看来你却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既如此,你就不再是守卫三队的队长了,这样也好,省的我以后还要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你。”
“哼,卫布,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你若敢伤我童大哥,我必与你至死方休!”胡三恨声说道。
“诶!黑胡子,不用和卫镇守一般见识,他不敢拿我怎么样,顾郡守虽然和我相处不多,好歹我也在他手下呆过一段时间,若是卫镇守真敢打着郡守或者郡守三公子的名号强占民宅,我相信顾郡守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童博也不看卫布,手中仍然拿着一小瓶酒葫芦,说话就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你...你...你......”卫布气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童博说的在理,作为郡守,最反感的就是拿着他的旗号到处压榨普通百姓,对他们来说,牧守一方,最重要的就是声誉,所以顾东流若是认为卫布借着他的名义到处祸害,他可不管你是不是虎山镇镇守,照样把你给咔嚓了。
卫布深吸一口气,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童博担任虎山镇镇守一职多年,这些个东西自然驾轻就熟,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不过这次三公子顾长春可是货真价实的来虎山办事,不怕你童博不就范。
“童博,今日你不搬也得搬,顾郡守的三公子顾长春一会就到,他这两日都呆在虎山镇,早已令我在虎山镇寻一处好宅子安歇,我已禀明三公子,你们童家父子二人守着这么个大宅子,甚是空虚,自愿让出童家大宅给三公子安歇,三公子甚是欢喜,此时他正从虎山回来,一会就到,你看,就连奴婢下人我都早已为他安排好了,就等你童家父子搬走,你若是不搬,惹得三公子不高兴,我看不但是你,就连你的宝贝儿子童皓都没个好下场。”卫布说完,甚是得意。
童博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卫布如此卑鄙,居然拿童皓来威胁他,如今他一无所有,整日消沉,也就童皓一个儿子是他唯一的牵挂,他思索片刻,罢了,皓儿还小,以后还要在川东郡和虎山镇谋生,若是得罪了卫布和顾郡守的三公子,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只是童博不知,童皓早已将顾郡守的千金爱女顾婉君给得罪了,若是日后知晓此事,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卫布,要我父子二人搬走也可以......”
童博开口,身后的胡三急道:“童大哥!你......”
童博伸手制止了胡三,接着说道:“不过我有几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一会就搬!”
算你识相!卫布心里暗道,他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能令这位前任镇守童博低头,他感觉很是高兴。
“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卫布背着手,神气的说道。
“第一,你今后不得为难胡三,还让他做守卫三队的队长,第二,你说的镇上东边的那栋宅子我瞧不上,我知道你之前在南边弄了一处院子,我只要那一栋,这处童家大院我可以不要,但南边的那个院子你必须给我,第三,今后不得无故再寻我父子麻烦,你放心,我们父子绝对安分守己,不给镇守大人添乱,至于这第四嘛......”童博说到这里,似是有些不便开口。
“你怎么有这么多条件,说吧,这第四是什么?”卫布不耐烦的说道,这三个条件卫布都能接受,胡三本就一直担任守卫三队的队长,又颇有才干,若是撤了他,卫布还有些舍不得,童博看不上东边的那栋屋子他也能理解,毕竟镇上东边位置偏僻,屋子又小且没有院落,他看上南边那处院子也属正常,虽然不大,但位置尚佳,又自带一处小院,甚是清静,至于这第三嘛,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童博的威望必定一落千丈,他若老实呆着,卫布自然不会再找不自在。
“这第四嘛,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就是手头甚紧,你给个两百两银子,以后这童家大院就是你卫家的了。”童博提出这点,确实是因为他们父子已身无分文了,加上吃了好些时日胡三几人的酒食,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怎么说也得补偿一下才是。
“什么?两百两?你想都别想,就你这破院子本来就不值几个钱,南边的那处院子足以换你这童家大院了。”居然还敢要两百两,难道他还以为他现在是虎山镇的镇守不成,卫布接着说道:“童博,看在你是我前任的份上,我最多给你一百两,你若是不愿,我自有法子让你父子二人搬离此地,只怕到时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唉,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处童家大院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而南边的那处院子也只不过才值一百多两,想自己担任虎山镇镇守之时,那是何等的风光,这卫布也只不过就是一个阿谀奉承之辈,整日要看自己脸色行事,没想到今日......
童博脸上透着一丝落寞,他点头答应道:“一百两就一百两吧,不过我儿童皓外出还未回归,我要先在童家门口候着他,这点没问题吧。”
卫布思索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只见他掏出一张银票,对童博说道:“自然没有问题,这是一百两银票,至于那南边院子的地契我一会让管家给你送去,你看这童家大院的地契......”
“自然会给你,等你将南边那处院子的地契拿来,我就会将这童家大院的地契交给你。”童博站起身,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之后接过那一百两银票,对身后的胡三说道:“黑胡子,这一百张银票你且拿去,吃了你们这多日子酒食,算是给你们的补偿,你且拿去和他们几个分一分。”
“童大哥,你也忒小看了我黑胡子,别说这区区酒食,就是我黑胡子的这条命送予童大哥又如何,你快快收回去!”胡三涨红了脖子,大声推辞道。
“你听我说,这一百两也不全是给你们的,明日你买些好吃的好喝的,叫上他们几个,一块来我这庆祝庆祝,怎么说这也算是乔迁之喜,可不能寒酸了,呐,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童博将银票塞到胡三的手里,胡三一时尽挣脱不开。
“那......那我就拿着,明日我买好了吃食,多余的我再还你!”胡三见推拖不过,也就接下了银票。
“怎么今日这么热闹,爹,是来了客人吗?咦!卫镇守?你怎会在此?”就在童博打算走出童家大院之时,童皓迎面走了进来,一看这平日都未登过童家大门的卫布居然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帮手下仆人,心中顿感诧异,这卫布以前倒是常往童家跑,自从三年前当上虎山镇镇守以后,反倒是一次都没见过他登门,今日这局面,看着好像不太对啊!
“噢,是侄儿回来了,你回来的正好,你爹已经将这童家大院卖给我了,你们以后就住在镇子南边的那处小院子!”卫布咧着嘴笑道。
怎么出去一日,老爹居然连自家大院都给卖了?镇上南边的那处院子他也有印象,原本是虎山镇一个商户的院子,听说前不久刚被卫家给强买了去,那处院子虽然别致,但是却小了许多,难不成今日这卫布要来强买他们家童家大院?
“爹,怎么回事?”童皓沉着脸,凝声问道,若是这卫布真敢强买他童家大院,他可不同意。
“皓儿,别说了,卖童家大院是我的意思,现在也就你我爷俩,住这么大地方,平日里感觉怪冷清的,我看南边那处院子正好,将来你娶上一门亲事也不会显得寒酸,再说,卫镇守还给了我们爷俩一百两银票不是。”童博笑道。
既然已成定局,他可不希望童皓再掺和进来,卫布其人,阴狠异常,若是得罪了此人,只怕童皓以后还是会吃亏,索性今日就断了这祸患,将童家大院卖给卫布,如此也许他们父子和一些相关的人才可以过个安生。
童皓盯着童博的眼睛看了片刻,又将目光看向他身旁的胡三,胡三被童皓眼睛一看,心里不知怎么的尽然感觉一阵心慌,眼睛忍不住四处乱瞄,就是不敢和童皓对视,童皓心中顿时明了,定是这卫布仗势欺人,用什么东西威胁父亲妥协了,否则以父亲的性格,断不会做出卖童家大院的道理。
“卫布,这童家大院我们不卖,一百两银票我还你就是!”童皓冷眼看着卫布,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飞向卫布。
“你......”卫布接过银票,气的七窍生烟,他怒道:“既然已经卖了,岂可出尔反尔,再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能作什么主,大人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我们童家的事,自然是我父子二人做主,还轮不到你卫镇守在那里指手画脚!”童皓也不甘示弱,虽说卫布是虎山镇镇守,但童皓从小就看不起此人,如今居然敢欺到童家来,他是一百个不答应,即使你是镇守又如何,如今的童皓可不惧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