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很快不再犹豫,轻松跃登至天罗峰山腰,山腰的平台比山脚小上许多,参悟的人比山脚更少,大都自寻一隅之地,静坐参悟,还有些纯粹游览此地的修士。虽说是山腰,然而此处也已是云雾缭绕,风云之相不断变化,巍巍山势更为凝聚,屏息感悟,一座越发明朗的通天之峰印入识海,山势之压远是山脚的十倍有余。
但是对于陈墨来说仍是游刃有余,不理会附近之人的的诧异,继续向上攀登。
“王兄,你说刚才这位道友能坚持到哪里?”
“看气息应该比你我要强,不过我估计也就五刻钟”
两位黄衫少年在陈墨离开不远处的地方小声讨论着。两人都是来自天罗域的黎水府,在黎水府内也算是颇有声明的天才少年,都已踏入寂灭境,两人结伴游历,数天前来到了这天罗峰。
不过两人大道法则感悟不深,都只堪堪入门,王姓少年比之前讲话的华姓少年稍强几分,两人初出茅庐,也是一腔气概,对着山顶尝试攀登,结果华姓少年只坚持了一刻钟,王姓少年也只不过强过华姓少年数分便败下阵来。
两人而后便安心在山腰处参悟了几天,可惜收获不大,少年心性,更多的在一旁游览了起来,是不是围观一些想尝试登顶的修士,全当一个乐子。陈墨上来时,两人刚好离得不远,故而由此一说。
可惜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见陈墨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华姓少年吞了吞喉咙说道:“王兄,看来你我都看走眼了,此人十有八九是那金榜中的人物,可惜未能结交一二。”
王姓少年也是带有一丝遗憾,不过也更激起了他求道之心,鼓励道“华兄,即使如今在你我之前的天骄也不过是先行者,我辈自当砥砺前行,知耻而后勇。”这一番话他直抒胸臆,颇为激昂,附近一些参悟者都为之侧目,有不屑的有赞赏的。
两人见这么多人望了过来,也是略有局促。“但愿吧”华姓少年还是有些哀叹,王姓少年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
多年以后,王姓少年寂灭境巅峰,于镇海下属东方关隘,独战三大五阶巅峰大妖十日,力竭而亡,却保住了周边数百县之安宁;华姓少年仍旧初入寂灭,最终回到黎水府,发展家族,最后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
陈墨自然不知两个少年因为自己的一丝影响而改变一生的命运,此时他已上到山顶,说是山顶,其实也并未是当初人皇断峰之处,此处仍是处于顶峰之处稍下的一处平台,,平台长宽不过数千米,平台之上的人也不过寥寥百人,比起山腰和山脚宽松了许多。
陈墨独自找了一片无人之地,盘膝坐定,屏息参悟起来。
天宫空灵,气神祥和,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崖边修行的感觉,这次艮山之势更为猛烈,陈墨犹如立于大地,脚下忽的凸起,“轰隆隆”响动直插云霄九万里,九天罡风不能阻,九天雷霆不可摧,隐隐可以窥见那宏伟天宫之一貌,琼楼玉宇,金碧辉煌;灵光闪耀,仙气缭绕。耳边又似有仙神喃喃轻语,传出大道之音。
不待陈墨细品,宛如一道惊雷,一道自遥远天际的剑光突至,剑光如煌煌大日,交织着人道法理;眼看剑光要扫荡一切,天宫深处一只金灿灿的撑天巨手,托举而出,散发着万道星光,迎了上去。
然而并无想象中的滔天碰撞,金色巨手好似豆腐一般,被剑光划过,消散开来,陈墨直觉耳边一声愤怒吼声,原本靡靡大道之音也变成恶毒的诅咒,随即急促消散。
剑光威势不减,向陈墨横跨而来,陈墨于这一剑中见到了新生,见到了死亡,见到了无数人族先烈奋战的身影,皆在人理加持之下,与这天柱碰撞开来。
“彭!”宛如混沌鸡子开天辟地中的那一斧巨响,震的陈墨耳朵发鸣,神魂发颤,天罗峰塌了!陈墨感同身受般感受到了祂的一声哀鸣,祂秉承着天地之理而生,却又陨于天地化生的人族大势。
“呜呼哀哉”陈墨也似感觉到了心神悲哀,而后整个天阙的另外一边又是两道剑光扫过,整个天宫震动起来。从此天基断,天路阻。要想下凡显圣,或是登临天宫,必先穿过九重罡风,跨越九天雷霆。
“呼”一口剑气吐出,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一道印记,陈墨站起了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想不到初次参悟便是将近一月,他仿若在远古时期化生为天柱,体悟其诞生与毁灭,眼前脚下这通天之峰,还有当时那道剑光都让陈墨收获良多。
脾脏之土气朝元,所得在艮,艮者,限也。限立而内外不越。可惜,当初那天宫之神便是借助着艮岳越过人身边线,狎弄人族,最终被人理所恶,断于九天之下。亦如那黄帝之土气朝元,自成五气,固守中央。天柱为艮,九天之上,九天之下,何所不艮。
此番脾脏神藏之土气朝元已有头绪,只待固守本源,精修参悟。最大的惊喜莫过于百炼剑心之剑道,人皇三剑,锐利无彼却又包涵万千,暗通阴阳生死之变化,又藏五行生生之流转,交织天地人理,让陈墨剑心都为之震颤,共鸣。尽管只记载了那一剑的部分法理变化,也大大加深了自己对剑道的感悟和积累。
心驰神往,莫过于此!
而后陈墨又在天罗峰顶参悟了半月,直到土气朝元入了门,才准备离开。可惜这绝天阁内有地仙驻守,非持人皇令,不得进入,看着顶峰之上的一座道韵暗藏的楼阁,陈墨留下一丝遗憾,踏上了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