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沉静片刻,缓缓说道:“公子想要离去,便随时可以离去,只是流花既已倾心公子,那便不会再变。公子年纪不大,如若公子想入宗修行,大可不必再等三日后那繁琐,如若公子愿意,明日便可上山,而入哪门,便要看公子资质了。流花权力有限,便只能帮公子这般。”
白天刚还想这老娘们儿有病呢,但一听后面半段,当即改了主意,对流花一抱拳,道:“流花姑娘与我初次相见,如若可助我入宗,待我他日有成时,定会重礼前来迎娶姑娘。”
流花听罢,脸色微红,轻道:“公子既已意决,那便不再耽搁,流花此时遣人入宗汇报,明日公子便可入宗。”说完微微顿了顿,脸色更红,又道:“公子当真不留宿于此么。”
人确实是个美人,但此时白天心里那个膈应,你一青楼女子,脸红个什么劲儿。但脸上不露出分毫,对流花说道:“我便不在此地叨扰了,我大哥还在屋外等候,姑娘既如此说,那白某便明日一早前来,姑娘看可否?”
“不必着急,公子可多休息一些,明日午时前来便可。”流花连忙说道。
“那在下这就告辞,夜已深,姑娘早些歇息。”白天说罢,连忙转身离去。
此时白天不知道,流花看着白天离去的背影,目光露出坚定,轻纱里嘴角缓缓露出微笑,“公子也早些休息......”
白天逃出门外,拍了拍胸脯,刚在的淡定此时全无,目光急切的搜索着严凌轩的位置,但找半天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刚想去前方小桥上寻找时,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白天虽修为浅陋,但毕竟大荒男儿,手里摸出白浪所给玉佩,转身一拳挥去,但他毕竟年纪太小,轻松便被那人握住了拳头。
“哈哈哈哈哈,兄弟你还是很有气力的啊,这闲云宗我看兄弟你十拿九稳啊。”严凌轩从白天身后出现。
白天长舒一口气,转身向严凌轩看去,却发现对方一脸猥琐,这才想起,严凌轩出来的方向......好像是那流花的闺房方向......
白天一脸黑线,庆幸自己家没在这里住下......
严凌见白天模样,也知道白天知道了自己去流花屋外偷听的事,虽然大老爷们儿不至于害羞,但还是有些不自在,想岔开话题,便对白天说道:“咋,兄弟,你年纪不大却不行啊,哈哈哈......”
只见白天脸更黑,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严凌轩挠了挠头,喊道:“诶,兄弟,等等俺。”说罢便追了出去。
道上,白天与严凌轩慢慢走着,倒也没有计较刚才的事。虽已夜深,但这座城仿若不眠一般,到处都有人走动。严凌轩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拉住白天说道:“你看俺这记性,兄弟你这身衣服去入那闲云宗,岂不丢了脸面,跟俺去找个裁缝,要造一身上好的衣服才行。”
白天听完才想起来自己明天便要入宗的事情,挠了挠头对严凌轩说道:“严大哥,刚才那流花对我说,不用去参加入宗考核,明天便可直接入宗。”
严凌轩听罢,露出一副比白天还激动的表情,一把拉住白天说道:“还有这等好事?哈哈哈,没事儿,来得及,明天早上做不出衣服来,俺把他裁缝店砸了。走,俺们这就去寻那裁缝去。”严凌轩拉着白天边要走,却发现白天站在原地不动,便问道:“兄弟你不想去么?难不成你这兽皮衣服对你有特殊意义?”
白天摇了摇头,“严大哥,我,没有银钱,付不起这衣服钱。”
听完此话,严凌轩却怒了,说道:“他娘的,你又跟俺客气,难不成我还能让你去付那钱不成,不说别的,就单你马上要成为闲云宗弟子这一点,这城里多少人想攀关系都攀不上,俺别的不说,多年走南闯北的小钱还是有一点,等你他日修为有成,别忘了俺严凌轩就成。赶紧走,不然时间可真来不及了。”说完便拉着白天向一处胡同走去。
白天也在没说啥,跟着严凌轩走着,但心里,却一股暖意涌动。
俩人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终于看见了一个小店,一间小独屋,仅有的一个窗子里射出几缕昏暗的光线。严凌轩嘿嘿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虽然街上很多裁缝店都比这里阔气,但这个裁缝,却是这城里最好的一个,多少达官贵人都来这里。听说,此人还被召进皇宫里过,但不知为何,几年后又出了皇宫,回到了此地。这人说来也怪,这么多年不知赚了多少钱,却就是守着此地不肯搬离。”
白天左瞧右瞧,实在看不出此地有何出奇之处,此时严凌轩已然进屋,对着屋外的白天招手,白天收回目光,跟了进去。
此店屋外简陋,屋内更是残破,堆得满地衣服,两人往屋内摸索,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个老者在一张破床上坐着,打着盹儿。好似丝毫没有发现两人前来。
严凌轩见状上前拍了拍桌子,老者却仍然没有反应。便扯着嗓子叫到:“喂,老头儿,喂,起来给俺兄弟做身衣裳。”
这时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白天,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一个月后来拿。”
严凌轩当即有点儿不耐烦了,上前抓住老者衣领说道:“诶我说老头儿,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俺兄弟衣服,明天一早俺们来拿,要是耽误了我兄弟的入宗大事,我咋了你这破店听到没有。”
而那老者却又闭上了眼睛,仿若看不见严凌轩一般。严凌轩见状,当即怒了,抡起了硕大的拳头便要砸去。白天见状连忙阻止。对老者抱拳说道:“对不起老人家,我大哥心急有些莽撞,衣服如若能够做出便可,如若当真为难,那也没事,我大哥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这就离开。”
听罢,那老者又缓缓睁开眼,流露出几分赞赏,仿佛丝毫不晓得拎着自己衣领的严凌轩的存在一般缓缓说道:“也罢,老夫便为你做这一回,明日一早便可来取。”
严凌轩这才松手,冷哼一声:“死老头儿装什么装,兄弟俺们走。”说罢转身离去。
白天又对着老者一抱拳,道谢后跟在身后离去。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来到了店铺门口,还没走近却发现老者已经出来,双手捧着衣服递给白天,白天接过衣服,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让白天心里一惊,他从小都是穿兽皮衣长大,还是第一次触碰到这么好的衣服,心里喜爱不已。
严凌轩恶狠狠的看着那老者:“还算你识相,多少钱。”
那老者也不作答,转身自顾自一般说道:“道途满满,仙途渺茫,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仙途......哈哈哈哈哈。”那老说到最后形似癫狂,转身回屋去。
听完此言,白天灵魂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一般,震撼莫名。
严凌轩对着那屋中叫到:“喂,死老头说个什么鸟语,不要钱俺们可就走了啊。”说罢笑眯眯对着白天道:“走了兄弟,白捡一件衣服,俺们去那闲云客栈走一圈,便送你入宗。”
此时白天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严凌轩见状也不做声,在旁等候,许久之后,白天向着老者屋内一抱拳,对严凌轩道:“严大哥,咱们走吧。”
路上,严凌轩比白天兴奋补助资多少倍,几十岁的中年汉子,在路上蹦来蹦去,看见个人就想说白天入宗得事。白天也是无奈,嘴角露出苦笑,但心里却暖意流动。
不久,他们到达闲云客栈,老板娘早就在屋外等候,仍然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待两人走到近前便说道:“二位进去落座,流花姑娘在里楼等候。”说罢,转身走进,严凌轩隔老远便对里面喊道:“喂,腾间屋子给我兄弟更衣。”说罢笑呵呵的拉着老板娘往旁边走去。
白天站在原地,隔老远都能听到严凌轩对老板娘说话:“嘿,人家小两口告别你去掺和啥......”
白天苦笑,只得自己向前走去。不多时,见到流花楼阁,流花如老板娘般站在屋外等候,见白天前来,脸色微红,道:“公子进来落座。”说罢走了进去。白天无奈,也只得跟进。
进楼后流花守在房门旁,白天疑惑到:“呃?你干嘛。”
流花听罢,脸色更红:“公子不是要更衣么。”说完头直接低了下去。此时白天心里那叫一个膈应,连忙说道:“不,不了,哈哈哈,随便找个无人的地方换了就成,不用这样大动干戈。”
流花听罢,抬头看向白天,此时白天脸入被热水烫过一般,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站着。流花露出悦耳的笑声,说道:“公子进去更衣便可,流花在屋外等候。”
白天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许久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然后反身关门,把锁打紧,又在门口盯了半天后才转身换衣服。白天虽说只有十二岁,但身高已和严凌轩差不多高,身材匀称,身上肌肉线条明显。说来也怪,那老者也不见起来测量身高,光瞟了一眼就能做出衣服,白天试了试,衣服不松不紧,刚好合身。便转身走出门去。
白天虽不是很帅,但五官匀称,皮肤白皙,反倒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流花见白天出来,递上一块令牌,说道:“公子持此令牌,便可入宗,可在此地休息片刻,午时再走可好。”
白天听完连忙说道:“那啥,不了,我入宗心切,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那,我就走了。”说罢一抱拳,便转身要离开。
流花见状急忙叫到:“还不知公子名讳。”
“白天。”白天已出屋外,说道。急忙向外面走去,后面又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小女子便就在此地等候公子......”
虽说白天有点膈应,但流花两日的热情相待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听完此话,突然身体不受控制般回头,向着流花挥了挥手,又转身离开。
此时严凌轩与老板娘倚在小桥上聊得哈哈大笑,见白天前来,严凌轩摇了摇头,“兄弟你这,待会儿随我去药店购买几服药补一补才行了。”
白天听完头皮发麻,嘴角露出苦笑:“严大哥,我......”这......怎么解释......
老板娘笑眯眯的说道:“流花姑娘虽在此地多年,但仅是偶尔出面演奏一曲而已,小兄弟你要珍惜哦。”说罢对着严凌轩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此地。
白天此时刚好找借口从严凌轩奇怪的想法中脱身,便说道:“严大哥,那我们便不再耽搁,现在前往如何。”
此时严凌轩还忧心忡忡的看着白天:“兄弟,你确定不用......”
“不用!”白天打断严凌轩。
“那,那好吧,咱们这就走......”
天黑时,他们走到了一片空地上,前面没有任何人居住,而是树木丛生,白天疑惑问道:“严大哥,这闲云宗不是在城中么,咱们走出来了。”
“嘿嘿,兄弟你有所不知,这闲云宗建宗在前方一座大山上,而后人们为了躲避洪荒猛兽,才开始在山下居住,人越来越多后,房屋便在山下围成一圈,你见这闲云城便如此之大,可闲云城之大却是不足以闲云宗十之一。”
白天心里震撼,继续往前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后,终于看见一座大山,一条小路蜿蜒而上,旁边矗立一块巨石,借着火把的光线,可以看清石头上有两个大字。
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