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密林间,小希听鸟鸣。暖风拂香草,妙手仁心情。
人居福地仙水居,生命之缘华家人。
山贵有脉,水贵有源。家贵有和,人贵有心。
清晨,温和的阳光映照着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
危难时分,好心人可以什么都不要,惟愿弱者好好的。话说红绸人无理起闹,拽走欲想活埋子嗣的昊珄,赶赴“仙水居”。
百里快马身不累,一夜疾驰为尔生。驰程一夜的马车,终于停靠在西峡山间一草屋前。
彩云光影,微风喜人。花开遍地,绿水悠悠。飞鸟寄歌,蜂蝶嬉戏。西峡山前开阔地屹立着长龙般的草屋,长约三四十丈,设有三十二房,房房各记标号,屋屋门前皆挂“周”字旗。长龙草屋每八房为一色,其色以春夏秋冬四时变化而得。主位红泥墙,楠木门头“仙水居”在百步之外仍清晰可视。这以千朵药花,万株药草镶嵌的“仙水居”夺目益人,活悦益人,药石益人。
“一夜疾驰仙水居,诸人活命到此里。”满脸轻松的红绸人深深打了个儿哈欠,用力搓揉了几下酸笨的脸庞,伸伸酸麻的腰腿。接着,他猛然跳下车,欣慰地支了声:“来了仙水居,怪医有药石,益人活命,益人请随来。”
宛如一阵清风拂过,痴痴呆呆的昊珄方才大梦初醒,傻傻地抱着小木棺面对满园的奇树异石,洁净的溪水,蝶蜂的蹁跹,狂呼:“苍天锤灵,吾儿可救矣!苍天慧眼,吾儿能活矣……苍天锤灵,吾儿可救矣!苍天慧眼,吾儿能活矣……”
绽放的百花,争荣的草木。生死两重天,选择叩心弦。或许一意孤行将一无所有,或许灵活多变善可遇上奇迹。半道,心如死灰的昊珄遇上古灵精怪的红绸人,稀里糊涂来到“仙水居”,意想不到,奄奄一息的昊擎欲起死回生。
回家,红绸人理应欣喜,然,他莫名其妙透心发凉,幻见阳光下枝头花叶飘落,昊家父子犹如幽灵护体,若如邪恶的人影,形如硕大松果。
“鬼蜮差灵、幻听使者、石湖小镜、雨山俏婆、梅庄孤女……这等邪影怎会尾随致仙水居。难道为阴阳怪气的昊珄父子,或许阴差阳错的偶遇,再如他们患有恶疾须医治……清净之地来了妖魔鬼怪?问心无愧之人怎会莫名其妙招惹无恶不作之徒?”纯情的红绸人察觉尾随的陌客,一惊一乍,自我宽慰:“回家了,我怕谁?回到家,奈我何?”
“随我来……请随我来……”向来好扶危济困的红绸人带昊珄大摇大摆进入仙水居。鬼蜮差灵等人不敢再跟随,医家济世之地他们一怕得罪权贵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二怕事情败露捕快紧抓不放,三怕来日方长身体疾病无法寻医问药。
刚回“仙水居”,红绸人就遇到疯癫的陌客,想来将有疯狂的事发生。
苍茫危地,一夜惊情。神魂颠倒的昊珄紧随红绸人步入标有“壹”的房间。这屋内摆设简单到极点,一张方桌,两个竹筒杯,几个竹凳仅此而已。然,每个凳子都有表情痛苦、不敢呻吟的乡亲紧挨而坐,他们目不转睛盯着诊桌,病痛的人们认为扫视周围的事物也会耽误诊治的最佳时机,故对外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头痛过来。”里屋走出位鹤发童颜的人,只见他拎着几包草药,头也不抬便大大咧咧地喊道:“谁是头痛,快快前来。”
“哎呦……哎呦……哎呦哎呦……哎呦哎呦……”激疼难忍的青年双手抱头,畏畏缩缩离开竹凳,急急忙忙上前毕恭毕敬应道:“华大夫,我是邻村周八,头部激痛三日。”
凡事不慌不忙,遇事慢慢来。华大夫热情地招呼周八入座,先问诊把脉查体,接着开方抓药,再详实向他说清病情及煎药方法。听明白后,周八似如疼痛好过一半儿,抱着三包药笑呵呵的跑回了家。
“先治重患,请大家稍等片刻。”红绸人给昊珄使了个眼色,向着华大夫急切地说道:“先治重患,莫问其他。”
红绸人催促,诚惶诚恐的昊珄,蹑脚蹑手地将棺材放到诊桌上。
华大夫精通医理、悬壶济世、平等看病、救人无数,大半生居于仙水居。虽然,脾气古里古怪,但乡里乡亲敬人如神。
华大夫瞅了红绸人一眼,嘀嘀咕咕道:“华玄,你……这孩子……你……这孩子……真乃大人干了小娃事,随随便便带口儿棺材回来多么不吉利。”华大夫似乎十分畏忌红绸人,然敢怒不敢言:“棺材治病我算头一回咯。”
“病人交托于你,我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了。”话音刚落红绸人便转身飘然离去。
“华大夫,吖叠叠!吾儿患病多日,医过百家,终难治好。恳求仁心华大夫妙手施药。”昊珄扑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上了年纪的我,唯有的男娃。敬请华大夫妙手回春。”
“莫着急,莫着急,先坐,先坐。”亲和的华大夫将昊珄扶坐到竹凳上小声说:“请容许我看看……请容许我看看。”
“华大夫,吖叠叠!吾儿因一月前家养小狗突然狂叫,从睡梦中惊醒,怒哭三日而患得此恶疾,服药百剂均无效,敬请施针救吾儿,恳请华大夫赐药。”
华大夫仔细检查过婴儿,不言不语,急驰奔出房门,没等昊珄晃过神来,他已端着一碗药回到屋内。
“请随我来……请随我来……”华大夫心急如焚,拉了几下昊珄衣角,猛然抱起棺材匆匆赶往“三十”房。
华大夫将棺材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即刻从随身携带的葫芦中倒出一粒药丸轻声轻语说:“你先把药丸喂给孩子,一会儿再到三十二房取些泡好的米,久磨成米浆混入这碗药中给他服下。我前去吩咐内人杨悦到寨里找点鲜奶。”昊珄还没明白过来,华大夫已然奔出了门。
尊医敬行。事已至此,昊珄只能按华大夫的方式方法行事。
华大夫迅速离开,首先找到做饭的妻子—杨悦,道明缘由,接着匆匆回到壹房为久候的病人诊治。刚看完病患,来不及休息片刻便急忙赶往三十房了解婴儿病情。这房自昊珄和孩子入住起,屋内即弥漫起一股股刺鼻的酸味。路人闻及,马上会捂鼻,狂吐急去。然,华大夫丝毫没有在意,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认真检查婴儿后,深深叹了口气,微笑道:“高热退,脉缓和,浊气清,食积除也。”
“多谢华神医妙手救命之恩。”昊珄扑通跪地连连磕头:“我儿活命矣,活命矣。”
“吾乃尽人事,皆是你平日积德行善之福。”华大夫扶起昊珄得意地安慰道:“经治疗,孩子之疾会渐渐祛除的。”
“吖叠叠!此前,吾儿前前后后看过十余医,服过百剂药,都无效。今有幸遇神医,仅仅服用几粒小小的药丸就有了起色,我真不解?”昊珄疑问道。
“病理,药理皆同,但医者下药的手法各异,因之小事而会决定了疾病治疗效果,我的药关键在这碗药水中,它是由草木灰、无烟红火碳、红盐水泡制而成,另加上我自制的消积行气之药,结合你所磨的米浆。药与食疗相辅相成方才治好你儿之疾。”
华大夫一一解答了昊珄的疑惑。
昊擎转危为安,一旁静观的华玄欣喜回房,倒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