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吟坐在马车里,好好儿地消化着雁雯给她讲的东西。
雁雯没心没肺地吃了一口点心道:“京城那边知道你被抓的没多少人,就只有左相家、文家还有贺家那个漂亮姐姐知道…不过好奇怪,你出事,左相也没怎么找你哎。”
“他巴不得我永远不回来了。”
“是啊,我听说你失踪的这一个月,左相大人对外宣称你病倒了,还借此机会办了很多宴席来给你冲喜。”
晚吟觉得她此刻很想骂脏话。
这是什么父亲??有这样的人吗?自己家闺女失踪那么久居然也不急着找,还开宴会庆祝?
冲喜冲喜,冲着冲着就把她冲没了吧!!
她嘴角一抽,“还真是我的好父亲…!”
雁雯只当她是在难过,一只白嫩的小手搭上她的手,劝慰道:“姐姐,没事的!就算所有人都不关心你了,你还有我呢。”
晚吟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地笑道:“你就会嘴甜。”
“那也是在姐姐这儿才嘴甜。”雁雯露出一个明快的笑意,一双白藕似的小腿坐在软榻上一晃一晃的,像夏日里随着湖波摇曳荡漾的荷花。
马车一下子停了,亚图掀开车帘,见到雁雯又在晚吟身边,当下有些不悦地警告,“师妹,我怎么跟你说的,别跟她走太近!”
雁雯朝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晚吟姐姐是个好人,她不会害我的。”
亚图不以为然地瞥了在旁坐着的晚吟一眼,道:“你要记着,能惹主人不痛快的,都不是好人。”
雁雯不与他争辩,悻悻然跳下了车。
亚图还是暴力地想要伸手过来扯晚吟的衣袖,却被她一把打开。
“别碰我。”
亚图瞧着她的冷脸,气不打一出来,“能耐了是吧?等主人利用完了你,还不是任我处置!我劝你啊,先讨好我,到时候我可以考虑把你收入我房中伺候。”
晚吟抬脚下了马车,只见自己此时身处在一处小岛之上。
这座岛不在城区内,独立在此,周边都是宽阔的海,只有一条人工架成的桥梁。
这岛应该就是银月派的地方了。晚吟下了车后,立刻有人把马车牵走,四周突然起了厚厚的雾,刚才还清晰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她眼神淡漠地望着前方的浓雾,嘴角含着讽刺的笑意,“谁处置谁还说不定呢。”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女人!”亚图说着就要捞起袖子,朝晚吟打去。
“亚图,退下!”一声娇喝传来,亚图回头一看,月笙一身云锦黑金牡丹衣衫,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露出曼妙的曲线。
银发挽成了复杂庄重的发髻,头上戴着沉甸甸的珠翠。她的皮肤白得不像常人,甚至有些病态,瞳孔是深血红色的,一双眼睛显得有些死气沉沉,没有过多的感情。
美则美矣,却少了灵动。
而且这副模样,跟她那日看到的人有几分相像,却又不像。
似是能听到晚吟的心声一般,月笙扶了扶头上的珠钗,淡淡笑了,“那日在京郊,我特意用丹药改了一点容貌,所以现在你一定有些惊讶吧。”
她自顾自地继续道,“对了,我叫月笙,相信你在来的时候也知道了,是我把你找来的。”
“敢问月笙前辈,我与您素不相识,怎的让您如此大费周章地将我带来南疆?”
“前辈也是你能叫的,你这个不分尊卑的毛丫头——”亚图怒气冲冲地在一边嘶吼。
月笙一挥手,亚图立刻被人带了下去。
月笙掩唇轻笑,“舟车劳顿,你一定又困又饿。岳秋,带晚吟去月华殿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