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杨可可的福，这顿饭在各种怪异、搞笑的眼神和思绪中好不容易吃完了。
李志归本来打算吃完饭后把那三人拉进小黑屋里好好盘问一下，自己第一次与杨可可见面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出于对慕枫未来幸福生活的考虑，他再三权衡后，只能决定来日另找机会问清情况。他与秦励皓一唱一和地撮合着，让杨可可上了慕枫的车一并回家。
再次与慕枫独处，杨可可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紧张。她听着车内电台里讲述的故事，感受着空调轻轻吹来的暖风，没过多久，竟然倚着舒适的真皮车座睡着了。
慕枫怕电台里嘻嘻哈哈的播报将她吵醒，又怕忽然停了声音会被她察觉，于是轻轻调节控制面板，将收音机切换到音乐播放，换了些清甜的音乐轻轻的唱着……
另一边，三个男人的车里，同样播放着音乐。热烈奔放的歌词、激情澎湃的节奏带动着男人们在车里狂放地吼唱着：
“汹涌的爱扑着我尽力乱吻缠，偏偏知道爱令我无明天……”
一首张学友的《饿狼传说》嚎得李、秦二人都有些嗓子疼，才唱了几句，就各自抱着水瓶子灌了两口水，唯独莫棋依旧执着地哀嚎着：
“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假使走近玩玩她凶相便呈现；爱会像头饿狼岂可抱着眠，她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莫棋的几处破音让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李志归听得实在难受，将音乐音量调小了些，干着嗓子说道：“老莫，你悠着点，别把你那鸭嗓子扯坏了，不然明天怎么给领导汇报工作？”
“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咳咳咳……”莫棋一口气没提上来，猛烈得咳了两声。
“给给给，润润喉。”李志归赶紧开了一瓶水给莫棋递过去
莫棋一手接过水瓶，猛灌了两口。
坐在后排的秦励皓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地看着莫棋，想了想，换了话题：“龟，你当真要聘用可可介绍的那个人吗？”
“我想先跟她谈谈，然后测测她的能力。”
“工程师的话，毕业这么多年，只要愿意，虽然不一定能进入大公司，但总会有地方可去的。即便是在小公司里当程序员，也比当临聘的好。”秦励皓看着斜前方的李志归问道：“你不觉得可可推荐的这人有点奇怪吗？”
“这个问题，我刚才也考虑过。”李志归转过头来，看着秦励皓说：“还是先看看本人吧，说不定她有什么无可奈何的原因呢。”
“也对。说不定她真的能为你的工作室帮上大忙呢。”
“我说，你俩能不能低调点。”嗓子稍微恢复了些的莫棋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你们在我面前公然讨论挖墙脚的事情真的好吗？”
“你着什么急，挖得又不是你们部门的人。”李志归安慰着莫棋说。
“就算我不是她们的直属上司，但怎么也是同一个单位的啊。”莫棋感慨道。
“她们？”李志归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挖了一个好吧，况且这事情八字都没一撇呢，你着急什么呀？”
“……”莫棋不知该如何接李志归的话。
近期的记忆在莫棋脑中回旋，想起杨可可每次与慕枫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自在舒服，可她每次见到自己，总是那么见外。即便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她的上司，即便自己已经给她纠正过称呼问题，但她有时候还是会习惯性地挂上自己的职位，自己与她认识已有多年，但于她而言，自己却不及与她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慕枫熟悉。
“老莫！”后排的秦励皓借着后视镜，发觉莫棋思绪似乎有些飘忽，以低沉的声调提醒道：“好好开车。”
“嗯？”莫棋立刻将思绪收回，重新聚集在前方的路上：“嗯。”
音乐自动播放到下一首，十字路口的红灯刚刚亮起。
莫棋看着前面拥拥堵堵的汽车尾灯泛着的一片红光，心情忽然烦躁起来。不久前自己对着慕枫信誓旦旦说自己与杨可可不可能在一起的画面清晰浮现。他深知慕枫是个重情义的兄弟，当时他虽没有把话挑明，但也算是征求过自己的意见了。
是我把她推开了，是我给了疯子机会的呀！我现在又能怪谁呢？我又在这里烦躁什么呢？
莫棋反复地问着自己。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我会不会选择她呢？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前面的车辆一一重新出发。
如果重来一次，或许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莫棋也发动车子，继续跟随。
即便是现在，若让我再做决定，我未必能像疯子那样摒弃杂念只选择她啊。
察觉到莫棋不太正常的李志归忽然想起那天慕枫与莫棋讨论杨可可的事情，又转向后方看了看秦励皓，与他互相传递了眼神，心下便全然明了。
三人陷入了沉默，只有音乐还不是趣儿的欢唱着。
……
慕枫的车刚刚驶入杨可可家的小区，她便自觉地醒了过来。
“我什么时候睡的，你也不叫醒我。”杨可可揉着眼睛。
“也没睡多长时间。”慕枫熟练地转着方向盘，在小区弯绕的路上开着车：“不过，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杨可可睁着眼睛看着慕枫。
“说好要咨询李志归关于书店公众号设计的问题的。”
“对啊！忘了……”杨可可这才记起自己之所以要去吃这顿饭，就是为了咨询海龟的。
“没关系，这个事情不着急。给程默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机会，这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杨可可看着慕枫，开心地说：“谢谢你！”
慕枫侧头，看向微弱灯光下杨可可晶莹的双眸，轻声应答：“不客气，应该的。”
车开到杨可可家楼下，两人道了别，慕枫依旧等到杨可可上楼，等到她家里的灯光亮起才开车离开。
杨可可回到家里就立即掏出手机，给程默打了一通电话，将今天介绍工作以及她所了解的李志归工作室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本来有些担心，程默可能会因为李志归的工作室刚刚创立而不愿意过去，谁知电话那头的程默非常激动地表示自己随时都能过去面试，并且表达了对杨可可热心给自己介绍工作的感激。
两个姑娘说完事情，互相道了晚安。杨可可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手机微笑着，心里不由得敬佩程默，毕业这么多年依旧不改初心，依旧对编程无比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