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卧室里,刚醒,卧室是富丽堂皇的散着暖黄色的光,温馨而又美好。
这不是我的房间,我这么想着,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有种熟悉感。
于是我起身,打算回到我自己的卧室。这时,我发现,那卧室被光分割成两半,一半仍旧梦幻奢华,另一半惨淡阴暗,我盯着那另一半,沉思片刻,心想,这才是我的房间。
我走向了另一半,仿佛走向了另一个空间,一切都变了,光线很暗,我感到一种浓重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孤寂感,房间里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平常到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寻常。
门后传来低低的呢喃声,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只是……为什么会有人呢?或许是邻居?隔壁是什么时候住了人呢?想不通,也想不起来,脑子又在隐隐发疼了,干脆不想了,也没那么在意。又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呢?
房间的左边是窗户,往外面望就是车辆的激流,盯了一会儿,眼就有些花了。世间总是忙忙碌碌地,太浮躁,也太复杂
。于是我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楼,她在那座楼里微笑着向我招手。我的楼,和她的楼之间,隔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就如同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我知道,我要去赴约,至于什么约?不知道,我只是想去找她。
于是我走出房门,在经过客厅时,发现两个陌生人,男人坐在沙发上,女孩子静静地站在旁边。合租?我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词,是了,我的确在和他们合租。那房门外的呢喃声可就有解释了。他们对我笑着,是那种无懈可击的礼貌的微笑,我却从里面读出了一种不满,是我打扰到了他们?我突然感到害怕了起来,他们在做什么?不,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对我笑着,一直笑着。那呢喃声从我进客厅后就消失了,她想告诉我什么?是求救吗?
不过是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找到她。
我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更多的声音,是那个和我合租的女孩,她,她在哭泣,男人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扭曲,他狞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与女孩的哭声逐渐融为一体,成为一首悲切的绝唱,仿佛要将所有的丑恶和不堪都一同翻出。心跳被恐惧牵动,变得越来越快,要快点找到她,我要快点找到她,只要找到她就没事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我要找到她。
楼梯很窄,又因为声控灯坏了,周围很暗,我却没由来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安全感,我抱着不知什么时候带出来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根发带,没见过,却总有一丝熟悉感,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这种喜悦感是浅浅的,淡淡的,就像在一大杯白开水里加入了一小勺蜂蜜,刚入口时,有一种淡淡的甜味,但仔细一品尝却又没有了,空有留恋,只得生出一种浓浓的失落感。我拽着发带,在黑暗中快速向楼下跑去,一层……两层……不知道跑过多少层……短短的三楼的距离,仿佛被无限度的拉长。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那栋楼又出现在了我眼前,我背负着莫名的使命感,缓缓地走入了楼中,我终于看见她了!那一瞬间我想跟她讲好多好多话,可是最终我们却一句话也没说,我静静地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她在阳台上戴着袖套洗衣服,我想,就这么一直下去,多么美好,多么安心。
可是她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看着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我对女孩笑了笑,她也回我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仿佛好久都没有笑了似的,就像是鬼片里的僵尸一样,很抱歉我这么形容一个女孩子的笑容,但这的确是最为贴切的形容了。
我感觉女孩的笑容带着点不友善了,我感觉我有点魔怔了,不然怎么看人老是觉得不对劲?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女孩突然开口轻声说道,离开她吧。
她转过头来,又对我微笑着,只是那笑容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像是又什么东西扯动着她的嘴角。
我转头一看,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血泊中,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好像已经死了,可是我不想离开她,她现在有危险,我得去救她,于是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手往前探,想找到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又为什么……我的意识在流失……
第二天,暖黄色的光依旧洒在房间里,我依旧从温馨奢华的卧室里醒来,原来,那只是一场梦啊……只是为什么在另一边也有一间阴暗的房间,门外,又传来了低低的呢喃声,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