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死而复生的惊喜,洛琪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大口大口地喘气。
晏锥居高临下望着她,没好气地说:“你刚才掉在钢条上,都没想过看看自己脚下是什么吗?还以为掉下去就摔死了,真是……笨到家了。”
洛琪珊现在是死里逃生,从极端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心情正在狂喜中,加上见到了晏锥,她也没去计较他说话不中听了,满腔都是激奋的热血。
“我只是……有点恐高,不敢往下看嘛。”
而其实晏锥也不是真的在数落她,他是在暗暗安抚自己被惊吓到的内心。
他刚冲过来那一刻也是紧张到了极点,忘记了天台下边还有延伸的露台,那一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惊慌,这是一种陌生而又令人抓狂的情绪,他甚至听到心脏的位置砰砰跳得异常厉害就像是随时要蹦出来了。
当看到她脚下的露台时,他的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处,恐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庆幸……幸好她没事,万一她死了,怎么办?
这种设想,让他背脊冒冷汗,可他表面上不会表现得呼天抢地,他可以平静地陶侃她,装作取笑她,同时他心里在感慨,幸好当初哥哥提出这个露台的设计方案,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洛琪珊高兴归高兴,可问题来了……
“晏锥……我要怎么上去啊?我好冷……”洛琪珊泛红的眼睛里还有泪痕未干,先前她哭过,现在见到晏锥了,她不想掩饰什么,因为在她刚才的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时,她心底浮现出那个人,就是晏锥,此刻,她真的很开心他的出现。
晏锥眉头一皱,将地上的手机和鞋子捡起来,冲着下边的洛琪珊喊道:“你等着。”
洛琪珊听到了晏锥离去的脚步声,可她的心是温暖的。
很快,露台上的某一道门打开了,晏锥走了进去。
在周围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似救世主降临一般。这一刻,洛琪珊激动地冲上去抱着他,紧紧贴着他暖和的肌肤,她的身子在颤抖,她的喉咙哽咽得发痛。
晏锥默默的,站得笔直,修长健美的身躯如山岳般屹立,任由她在怀里缩着,任由她将所有的恐惧与后怕都释放出来。
“晏锥……我真的以为我会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洛琪珊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水,哭得稀里哗啦。
一个劫后余生的人,当然有资格哭了。经历过死亡的味道,她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虽然是没死,但有种后怕在心底。若她真的没力气抓住钢条了而脚下也没有露台,她就是必死无疑!
洛琪珊哭得像个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在晏锥面前这样毫无保留地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她颤抖的身体和嚎啕哭声,勾起了他心底深处那柔软,疼惜。
晏锥因为没见到她而四处寻找,原本还以为她是跟蓝泽辉去了什么地方单独幽会,可他却看见蓝泽辉在酒会上独自一人,他心里就慌了,感觉不对劲,然后他去了监控室,查看了监控记录,看到了洛琪珊原来是上了天台,而在她之前,是蓝覃父子上去过,蓝泽辉下来,却不见洛琪珊跟着,之后不多久就是蓝覃出来……从监控上看,蓝覃似乎很愤怒,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
晏锥不敢耽搁,立刻就去了天台,果然是洛琪珊出事了……
没有人不怕死,洛琪珊在经历巨大的恐怖之后抱着他哭一场,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了。闻着他熟悉的体味,抱着他结实的身体,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她才能肯定地确信自己真的没事了,一场虚惊过去,她还活着。
这是第二次从他身上得到一种坚实的安全感。第一次是在水库里被他救起的时候……洛琪珊现在就像是个刚溺水却又被人拉上岸的孩子,抱着晏锥不想松手,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里属于他的气息,心底一股一股柔情在涌动。
晏锥的大手不知什么时候抚上了洛琪珊的后背,轻轻的缓缓的抚摸着,这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却是流露出他对她的怜爱和抚慰。
他性感的双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似乎是词穷。安慰的话,或者甜言蜜语,他真不擅长,尤其是女人哭,男人最为头疼了。曾经的他,从不会感觉自己笨拙,可现在他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逗她开心。这一声声的哭泣,哭得他的心也疼了,她的眼泪顺着他的衣领滴到他的胸膛,灼热与冰冷交织着,拉扯着他的意识。
晏锥不由得暗暗叹息……无论再坚强的女人还是有脆弱的一面。她在发现自己失去了宝贵的第一次时,她没有在他面前哭。她家里出事时,她没在他面前哭,她去睡沙发时,她没在他面前哭……可现在,她哭了,很软弱的样子,然而他却没有感到厌烦,甚至还会有那么一点莫名的窃喜,因为,她终于是肯将他当成自己人了,否则,她那么好强的人怎么会将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窝心么?似乎有一点。
总之,不管怎样,两人的心,又在无形中靠近了一步。
“呜呜呜……晏锥你怎么会来的,我还以为你只顾陪邓嘉瑜,不会发现我不见了……呜呜呜……”洛琪珊不经意就说出了心声,傻子都听得出来醋味。
晏锥抚在她背上的手紧了紧,一把搂住她的腰,沉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陪邓嘉瑜,你亲眼看见了吗?净知道瞎猜。”
“难道不是吗?”
“我如果是要陪她,我还会发现你不见吗?还会赶来这里吗?”
“……”
洛琪珊无语了,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洛琪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偷瞄晏锥,他俊美的脸颊在灯光的映衬下,被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邪魅朦胧,他紧蹙的眉宇间,那是担心吗?她没看错?
洛琪珊的哭声稍微收敛了一些,变成低低的啜泣,可心里是有一股暖流在萦绕着……他的怀抱真舒服。
就在洛琪珊沉浸在这一刻的温暖时,只听头顶上传来晏锥的声音:“今晚的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是不是该对我有个交代?”他首次感觉洛琪珊来酒会的目的不简单。
交代,这个词,晏锥向来都是很开明的,以前也没过问过洛琪珊太多,只除了会警告她不能跟蓝泽辉走太近,其他的事他都不管。可现在他不得不问了,这都差点闹出人命,绝不是小事!最要紧的是他发觉自己似乎是真的不想失去她……
洛琪珊瑟缩着身子,惊讶之余也,心里在迅速盘算着,该不该如实相告呢?
都已经这样了,还瞒得下去吗?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洛琪珊试探着问。
“好。”晏锥回答得干脆,他其实也是这意思。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间总统套房,洛琪珊在外边冻得不行,一进去就直奔那张宽敞的大床,钻了进去。
“唔……好暖和啊。”洛琪珊用柔软的被子裹着自己,不想出来了。
晏锥开了空调,然后坐在她身边,深深地凝望着这张苍白的小脸,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睫毛还挂着泪滴……这是他见过的洛琪珊最令人心疼的一面。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唔……”下一秒,洛琪珊的唇已经被他堵住,热吻袭来,带着让她燃烧的灼烫。
到达极致时,晏锥忍不住捧住了她的脸,如帝王般霸道地说:“你记住,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是……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洛琪珊颤巍巍地说着,骤然紧绷的身子,她的指甲差点嵌进他肩膀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