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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高敬一的遭遇

021

医院里,高敬一躺在急救床上,他的爸爸、妈妈、姑姑以及爷爷奶奶围着他,奶奶在吧嗒吧嗒掉眼泪。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高敬一的右胳膊已经骨折,多处血管断裂,好的是动脉血管没有多大问题。但是现在必须要做手术,右胳膊上至少要缝二十针……

爸爸、妈妈穿上防护服跟着进了手术房。医生拿来了麻药,准备给高敬一打麻药,高敬一却轻声地说:“医生,能不能不打麻药,打麻药会影响大脑发育,影响智力的……”“不打麻药?接骨、缝二十多针,一层一层的缝,上星期有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跟你一样受了伤,要缝十几针,开始也是不打麻药,刚缝一针就疼哭了……你这一个毛头小孩能受的了吗?”“能受的了,我从小就不怕疼,医生叔叔你就一针一针的缝就行!爸爸、妈妈你就答应我吧,儿子能够承受得了,从来都不怕疼的!”

高敬一的爸爸、妈妈同意了他的请求,手术开始。因为完全没有打麻药,找骨、接骨、一层一层的缝针……每一次的小动作都被转化成十几倍的疼痛。高敬一狠狠地抓着手里的毛巾,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喊一句疼!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022

升初中的最后几个月里,我们每个月就要进行一次月考。考完试就会首先给自己估算分数,等考试成绩出来,试卷发下来,每个人都要针对自己做错的题目修改三遍,这就是查漏补缺!

还在医院里的高敬一通过同学也拿到了每次的月考试卷,因为右胳膊受伤,现在只能用左手一笔一划的答题、复习。

“试卷答得怎么样?预估一下!“姑姑走进房间,看见高敬一已经答完了所有的试卷,正在躺着看《红楼梦》。”数学最多错一个大题,其他的每科最多减十分!“”这么肯定?“”肯定!“”好,我拿回去帮你改改,要是考出来的成绩不是这些,那我罚你背***的五首词!“”好!“为了表示诚意,高敬一用左手给姑姑击了个掌。

023

还有一星期就要进行升初中的考试了。现在班级里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坚持到最后,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来复习,坚决要考出个好成绩;一派就是不学习、不复习,反正也考不上初中,还不如潇潇洒洒地玩得痛快!

今天是星期一,每个班级都在抽出一节课的时间来开班会。教我们的各个老师都来了,站在教室门口,轮流着发言。

语文老师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说:“距离中考还有一星期,下周的这个时间,你们都已经进了考场了。这个考试不光是我们学校这几个班级的考试,这可是全乡所有的六年级学生的比赛。同学们可以先想想,你现在在我们一个班里是什么名次?再把你放到咱们学校整个六年级里是什么名次?最后再放到乡里所有的学校里呢……不管你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是还未发挥出来的黑马,唯一能证明你的只有试卷上的成绩,考得成绩好不好,这就是你初中的起跑线!还有一星期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我们把不会的知识点好好再学习一遍,查漏补缺!好不好?“”好!“大家瞬间严肃起来,异口同声地说。

024

距离升中学考试还有一星期的时间,高敬一已经出院回家修养了。说是修养,事实上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刻苦学习。高敬一每天都要背诵语文、英语内容,做数学题……甚至比学校的同学们还要认真。爸爸、妈妈都不忍心打扰他。

吃午饭的时间,姑姑拿了一张“免考证明“来了。姑姑敲了敲高敬一房间的门,走进去跟高敬一说:”我找中学的老师给你开了一张免考证明,学校说你这身体可以不用考试就顺利入学!“”我不要免考,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又不是弱智,我可以考试,我要用我自己真正的成绩走进中学!姑姑你了解我的!“说着,高敬一轻轻拿过免考证明,放进了抽屉里,说:“要是我真的严重到不能考试,再用它也不迟。”

到了考试那天,高敬一果然和其他同学们一样,早早的来到学校,找到自己的考场,等待老师发放试卷。

025

朱罗也早早地来到了自己的考场。她默默地坐在座位上,想起了暑假里的一件事情:

炎热的中午,朱罗还在大屋里午睡,迷迷糊糊中听到妈妈的一个朋友来了。在大屋里,妈妈和朋友闲聊起来了。朋友看见了墙上的数十张奖状,说:“你孩子学习真厉害,奖状都快贴满墙了。”“咳……他们学习也就差不多吧,中上游。”“你有两个孩子吧?”“两个女孩。”“女孩好啊,长大了疼妈妈。这奖状是你大女儿?”“小的的,大的学习稍微有一点儿差……”

听到这里,朱罗瞬间变了脸色,墙上的奖状明明基本上都是我的,只有两三张才是妹妹的,可是妈妈为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只会夸奖妹妹?为什么?她是记错了吗?还是她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努力?……朱罗越想越伤心,但是妈妈和她朋友在屋里,朱罗只能一动不动地假装还在睡觉。

监考老师拿着试卷来了,朱罗赶紧回过神来。

朱罗心想:“一定要好好答题,自己对得起自己这几年刻苦的学习。“

026

中学开学了,初一的学生一共有六个班,朱罗分到了初一四班,高敬一分到了初一二班,据说一、二班普遍比其他班的成绩高一点点。

有一天早上,朱罗正在大声背诵课文,班主任朱老师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她到教室外面说话。

朱罗两手后背,稍微有点儿拘谨地面对老师站在教室门口,老师让她现在去教学管理大楼前面参加新生表扬大会。“有我?”“有你,快去吧!”朱罗听了,心里就像突然进了一只小兔子一样,激动的眉毛都上扬了。

来到教学管理大楼前,场地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朱罗用目光偷偷打量着整个会场,豪华并新奇,就像电视上的那种大舞台一样。音乐想起,竟然就是春节联欢玩会上的开头音乐,朱罗激动极了。

跟着音乐以及在场老师的指使,朱罗以及其他九名学生登上了主席台接受表扬,每人发了一台复读机、一支钢笔、一个豪华日记本,朱罗的成绩是全校第三名。跟其他获奖同学一样,她手里捧着奖品,统一鞠躬感谢后,兴高采烈却又拘谨地跑回了教室。

027

初一二班,高敬一的教室里,有两个同学也拿到了复读机、钢笔、豪华日记本。高敬一分别走到那两个同学面前,问他们:“同学,你总分考了多少分?“两个同学告诉了他。“不对啊,我明明比他们考的成绩都高!”高敬一一边在本子上不停地画着,一边自言自语。

开始上课,老师在讲台上认认真真讲,同学们认认真真地听着,除了高敬一教室里一切正常。突然,高敬一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意识到自己的成绩出现了差错。同学们都回过头来看他,老师走到高敬一面前,说:“怎么回事儿?”“老师,我升初中的成绩搞错了!我要求学校及时改正,并向我本人道歉!”同学们窃窃私语起来。

老师直接返回到讲台上,说:“高同学严谨的态度很值得表扬,但是影响其他同学的上课,这是很不应该的!高同学有什么事大班空的时候,找你班主任解决,现在我们好好上课,行吗?……好,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高敬一只好闷闷不乐地翻开课本。

大班空的时候,高敬一去了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听了高敬一的一番解释后就开始忙活起来,打电话、翻看成绩表,查找以前的试卷……班主任让高敬一先回教室上课,等真相出来后自会告诉他。

周五快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把高敬一叫进办公室,告诉高敬一是学校失误算错了他的成绩,遗落了他一门的成绩,算上那一门的成绩,高敬一应该是全年级第三名。高敬一听了瞬间怒火了:“学校就是这样干事的?你们老师是干什么吃的?知不知道你们说得倒轻松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它会给一个学生带来多大的影响吗?它可能会影响这个学生的一辈子!“”学校的几位老师商量了,会给你一些补偿的来弥补自己的过失……“”补偿?什么补偿?“班主任把三个豪华的日记本交到高敬一手里。高敬一接过日记本就离开了。

028

回家的路上,高敬一一句话也不说,只顾闷闷地骑自行车。同行的几个好朋友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

终于到家了!高敬一把自行车往大门口一撂,提着书包就进去了。他去厨房拿了一盒火柴回到院子里,定了定神。突然,他从书包里拿出那三本豪华日记本,扔在地上,书包随地一扔。在院子里抓了一把柴火就点起来。火烧的正旺,高敬一立马把三本豪华日记本扔进了火里!这时高敬一的爸爸、妈妈正好从外面刚回来。

高敬一提着书包回到了自己房间,爸爸、妈妈对他的不正常反应很是惊讶,于是爸爸、妈妈敲响了高敬一的门,轻声说:“儿子,怎么了?今天回来不高兴?”高敬一没有说话。爸爸、妈妈继续敲门:“儿子,开门,有什么事情得跟爸爸、妈妈说啊?不要让爸爸、妈妈担心了……儿子,先开开门好不好……开开门……妈妈要去你房间拿东西,儿子开开门……”

“儿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要不我问问班之林他们去?”高敬一的爸爸、妈妈在外面想办法。

突然,高敬一打开了门,痛哭起来!“爸爸妈妈,我现在就要转学,我不要在这个破学校里了!你们现在就给我姑姑打电话,让我姑姑给我办理转学手续!”爸爸、妈妈看着流着眼泪的高敬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高敬一的姑姑很快就过来了。高敬一依旧哭着:“年级前十的就有复读机,明明属于我的复读机,闲的没事把成绩算错了,这对一个学生来说是多大的灾难!给个破日记本,谁他妈稀罕!谁他妈稀罕谁要!我就要属于我的复读机!明明是可以免考的,为什么亲自考试?不就是他妈的想争个复读机!失误,算错了!你的失误你陪得起吗?我他妈的去教育局告他们,身为老师,不尽职尽责!”高敬一一边哭着一边嘟囔着。

姑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在中学教书的老师朋友沟通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姑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高敬一的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他。等高敬一不说话了,姑姑说:“没了一个复读机,我们有的是机会把他赚回来。别人犯下的错误,你一个男孩子在这里哭得稀里哗啦,这算怎么回事?如果因为他们算错了你的成绩没有给你应得的复读机,你就要换学校,放弃这学校里这么多的好老师,你觉得你自己合算吗?”高敬一不说话。姑姑继续做高敬一的心理工作:“就像你辛辛苦苦压了满满一缸的水,突然因为少了一杯水,你就要把一杠子的水倒掉吗?你想一想,你胳膊断了,还要坚持在病床上学习,为了不影响学习,动手术都坚决不打麻药,难道你就为了这一个小小的复读机,就连上学也放弃了?不能够吧!”姑姑看着高敬一依旧不说话,拿过高敬一的书包,把书本放到桌子上,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好好学习,让一切的磨难当作自己成功的垫脚石!”说完,就示意高敬一的爸爸、妈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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