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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朱罗刚刚下课从教室里出来,妈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责备她胡乱花钱,整天就知道给家里要钱。朱罗挂了电话立马哭了起来。乱花钱了吗?每次买件衣服都不敢买,别的同学都有钱报这样的班那样的班,有钱学这个学那个,只有自己因为没钱什么都不敢报,什么也没有学会,每天贵的吃的从来不敢买,生活费比宿舍的哪个人都少……还一接电话就被劈头盖脸的骂……
想来想去,朱罗决定去做兼职,这样至少可以硬气地花钱了!于是,朱罗先后做过发传单、展会里的销售员、话务员,现在换了一份算是长期的促销工作——周末去指定的超市里促销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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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异地恋的两个人基本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头疼感冒了,没有人端茶送水;去食堂、餐馆吃饭了,没有人给你占位子;去逛街买衣服了,没有人给你掏钱包;看到别人手牵手秀恩爱时,你只能看着手机疯狂的打字……
但是朱罗不怕,只要对方是心中的那个人,别说只是暂时的异地恋,就是再多几年也没有问题。因为只要爱情在,你和那个人的距离其实就是嘴巴到心脏的距离。
但最近,朱罗却因为一个几乎每天都要做的相同的梦改变了。十几年前,这个梦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过:伤心欲绝的妈妈来到正在熟睡的朱罗的床前,二话不说地掐住了朱罗的脖子……这个梦让她想起了如出一辙的高敬一。男人不是不能和女人吵架,不是不能大打出手,谁还没有个脾气控制不了的时候?可是,唯独掐脖子,朱罗接受不了,因为没有人想要一次一次体验从鬼门关回来的那种无助感。
工作了一天的朱罗,回学校还有亲自去水房打水,每次看到别人的男朋友替女朋友打水提水,女朋友两手空空的站在旁边笑颜如花时,朱罗都恨不得自己没出来打水;食堂里,一个人的位子最不好找了,没有人端菜,没有人占位置,没有人给自己看着里面还有钱包的书包,自己占一个四人桌显得太过分,跟别的陌生人拼桌时又得笑脸相迎地说“同学,这儿有人坐吗?“……朱罗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高敬一知道朱罗去兼职了,上班时间也就不太去找她聊天打扰她了。可是每天说不了几句话,不是朱罗忙就是他忙,朱罗辛苦一天的委屈向谁说呢?“他从来不会问自己累不累,今天工作怎么样?从来不会问自己今天冷不冷,钱够不够花……“朱罗委屈极了。
最近,朱罗还接连做上了噩梦,一直在重复当年妈妈跟爸爸吵架,半夜要掐死自己的噩梦。朱罗深深记得那瞬间的求生欲望,永远记着被别人掐着脖子的无助之感……朱罗想把自己做噩梦的这种感觉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高敬一,但是每次打电话说这事儿的时候,高敬一就表现出很不乐意,甚至有时候还吵起来——“我都已经把自己的手烧了,你还想怎么样?”高敬一的不理解,使得原本就因为异地恋脆弱的朱罗更加脆弱。
朱罗多次跟高敬一提出了分手,只要跟他在一起一天,她就走不出那个噩梦多一天。朱罗可以接受高敬一打她,但她坚决接受不了被掐脖子,被别人扼住咽喉,那是一辈子都不想遇到的噩梦。但高敬一只觉得她无理取闹,只觉得她闲的没事干找理由吵架。他告诉朱罗,在一起了无论好还都要一直走下去!
今天降温了,朱罗只穿了一点儿衣服就去兼职了。到了晚上朱罗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昨天晚上她又做了那个噩梦……她给高敬一打电话……
朱罗:“高敬一,我昨天晚上又梦到我妈妈在我睡着的时候掐我脖子了,没有一点儿安全感,我感觉我的命永远摆弄在别人的手里,别人让我死我就得死,我根本没有一个做人的基本权利……跟你上次掐我脖子一模一样,我忘不了……“
朱罗通过电话听到高敬一那边特别热闹,他在跟旁边的人打招呼。
朱罗:“你身边有人?”
高敬一:“刚刚有人,现在刚刚把人家送回自己宿舍了……”
朱罗:“什么意思?你送人家回宿舍?一定是个美女吧?”
高敬一:“人家和我一个部门的,开会开晚了,就顺便送人家回来了。”
朱罗:“是你自己要送的,还是她让你送的?她是不是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对她有意思?”
高敬一走在路上,继续跟别人打招呼。
朱罗:“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是不是?“
高敬一:“每次打电话都要吵架……“
朱罗:“那我们分手吧!反正你早就不想跟我说话了。我也过不了心里的那个阴影!“
高敬一:“我天天忙得跟狗一样,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
朱罗:“你这叫为了我吗?你送别人回宿舍,你知道我一个人是怎么过得吗?谁送我回宿舍?你说你天天忙,你忙就是跟别人笑呵呵的……我去兼职,我为了谁啊?我天天做噩梦,我想这样吗?谁他妈想天天做噩梦啊!“
高敬一继续时不时跟别人打招呼,朱罗气坏了。
朱罗:“我的戒指你收到了吧?”
高敬一:“收到了……”
朱罗:“戒指都给你了,就证明咱们已经分手了。其他的话都别说了!”
高敬一:“朱罗,我是不可能跟你分手的,我爱你,我还要和你一起去爱琴海……你就是个孩子,过几天我就去找你……”
朱罗:“我不是孩子!我很清楚我自己……我过不了心里的那个阴影了,你知道天天做恶梦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天天做一样的恶梦是什么感受吗?你不知道!你说你爱我,你这是爱我吗?“
高敬一:“反正我不分手……“
朱罗实在受不了了,一下子挂掉了电话,蹲在地上哭起来。
不是不跟我分手吗?那我只能用另一种方法了……于是,朱罗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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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罗出轨的对象就是周刚。她不爱周刚,甚至谈不上喜欢周刚。她跟高敬一说过,周刚刚刚大学开学的时候就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但她心眼太小,出了高敬一装不下任何人了。但她并没有“得罪“周刚,而是跟他做起了有原则的朋友。都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友情,要么是相互利用,要么就是觊觎你的这个那个。但朱罗偏不信这个邪,她看的书本和电视电影都告诉她,只要能够好好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它就会朝着自己最想要的方向发展。于是,她和周刚就是这样做的。
周刚喜欢她,但她和周刚的日常聊天都是在聊和高敬一的种种。“高敬一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男人,跟你讲这些你也不懂,就用一句很煽情的话说,就是高敬一就是我的命,是他,让我感觉到了活着的意义,是他,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幸福……“。
但当本该做美梦的夜晚一遍一遍出现恶梦时;当朱罗想要倾诉,高敬一却完全当成无理取闹时;当朱罗实在找不到倾诉对象时,周刚的一句“我理解你……“便让她长久憋着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泄而下。
“周刚不是一直喜欢自己吗?可以,那这个一夜情我就给你吧。这样既能满足你一直以来的单方喜欢,也能让我顺利离开高敬一,顺利摆脱那个只要和高敬一在一起就会有的恶梦。“朱罗这样想着,给周刚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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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朱罗没有回宿舍。姐妹们疯狂地打着电话,担心朱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朱罗不敢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不敢关机,她只能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慢慢的躺在床上……
周刚像个清纯处男一样,轻轻地压在朱罗的身上,就像一床死死的被子一样。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朱罗熟女一样一把抓住了周刚的武器,三下五除二地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他们完成了第一次,朱罗像解放了一样,流下了“自由“的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朱罗就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高敬一,可是亲耳听到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睡了,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残忍啊!可是,那能怎么办呢?她不想骗高敬一,哪怕一分一秒。她走不出那个从小就种在心里的恶梦,以前的她原以为跟着高敬一就安全了,就全是呵护了,就全是爱了,到头来才发现一切才更可怕。她宁肯不要爱情了,也要活命……于是,她拨通了高敬一的手机:“高敬一,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想骗你,也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昨天晚上,我没有回宿舍……我跟别人睡了……我们分手吧!”说到这里,朱罗立马挂掉电话,嚎啕大哭起来。她知道,这辈子跟高敬一是彻底完了,她知道,高敬一现在一定是很伤心很伤心,甚至接受不了……可是她,只能这样做,因为她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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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相隔千里的东山,原本已经准备去教室上课的高敬一接了朱罗的电话后,顿感五雷轰顶,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宿舍的几个人很纳闷地看着他:“高敬一,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能上课去吗?“只见高敬一两行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高敬一,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高敬一一言不发的瘫在那儿。预备铃响了,大家得赶快收拾去教室了,但高敬一像没听见一样依旧在原地,大家关切地看着他。”你们上课去吧,帮我请个假,我今天去女朋友那里处理点儿事情……“说完,高敬一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起来收拾东西,他随手把一把水果刀放书包离就出门了。大家赶快追上去:”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好好处理,及时告诉我们啊……“很快,高敬一就走远了。
在火车站,高敬一像个面无表情的木偶一样排队,接受安检,他听不到任何正常的声响,只觉得两个耳朵里嗡嗡嗡直响。他看到安检员没收了他的水果刀,安检员让他在一个本子上签了字,说了什么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
开始检票了,稍微缓过来的高敬一看到手机,想都不想地拨通了朱罗的电话:“我今天晚上到你那里!“
朱罗正想说话,高敬一就挂了电话。
朱罗赶紧通知了周刚,告诉他高敬一知道事情和已经在来的路上的事实。
周刚:“你告诉他的?“
朱罗:“是我告诉他的!我不可能瞒着他!“
周刚:“你这样做会出大事的……“
朱罗:“你管不着!“说完,朱罗就挂了周刚的电话。”昨晚的温情?不存在的!周刚也没把我当女朋友啊,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朱罗这样想着。她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理好这件事情:跟高敬一分手,但一定要最后呵护好高敬一,让他吃好喝好,安安全全地回到自己的学校,除了爱情,高敬一的一切她都可以负责;至于周刚,仅仅是一夜情而已,朋友?也没必要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