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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一种故事叫高考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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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所职业高中里,文管老师们租了几间教室,每人一本专业基础知识书,文管培训就这样开始了。

大多时候,文管班是坐在教室里上课的:

“同学们,《战舰波将金号》是苏联蒙太奇学派的代表作,它最著名的一个场景——敖德萨阶梯,将蒙太奇剪辑技术运用和发挥到了极致!我们来重新回顾一下这个场景……”老师一边在黑板上画着一边给我们讲解。同学们没有一个乱说话的,就像实验班平时学习一样,认认真真记着笔记。

当上课氛围太过沉重时,文管班也会来一次解放天性的游戏:

“同学们,很幸运能够在这个班级里遇到你们,还成为了你们的老师。感谢同学们放下繁重的学校学习来到这里,作为老师,我一定会把我所学交给你们,大家都好好学,争取都能在艺考中取得好成绩。现在,让我们做一个小游戏——解放天性!”于是,同学们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只要不下雨,跑操、练音是文管班每天的必修课:

“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巴老爷有八十八棵芭蕉树,来了八十八个把式要在八老爷的八十八棵芭蕉树下住,巴老爷拔了八十八棵芭蕉树,不让八十八个把式在八十八棵芭蕉树下住,八十八个把式烧了八十八棵芭蕉树,巴老爷在八十八棵芭蕉树下哭。

粉红墙上画凤凰,凤凰画在粉红墙。红凤凰、粉凤凰,红粉凤凰花凤凰。“

同学们站在教室外面的空地上放松舌头后练起了绕口令。

突然,两个男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打了起来,互不相让,其中一个男生的眼睛都被打肿了,同学们费尽力气还是没能拉开。

就在这时,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对道具宝剑,递给他俩,说:“给你们武器,你们接着打,同学们都看着你们俩打!”瞬间,两人羞红了脸。“给对方道歉!”

同学一:“我没错!”

同学二:“我也不可能道歉!”

老师:“我再说一遍,彼此给对方道歉,接受道歉后还是好朋友!”

同学一:“不可能!谁他妈跟他是好朋友?“

同学二:“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老师:“好,都很有骨气!“两个同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师:“其他同学,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同学们继续跑起来。

老师大声喊道:“你们这两个好同学什么时候道歉,你们就什么时候停下来!“

“一二一,一二一……“在职业高中校园里,两个班的同学们顶着大太阳围着一个大花坛一遍一遍地跑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同学们又累又热,就像晒蔫的庄稼一样。“跑快点!不许停!“老师在旁边大喊。

”我们这两个文管班就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不管哪个同学出现了问题,我们这个大家庭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俩不相互道歉,说明我们这个大家庭没有做到位,应该重重的惩罚!“

打架的两位同学看着在阳光下遭受暴晒的同学们,终于不忍心,给对方道歉了。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出手打人……“

“我也向你道歉,我不该一上来就骂人的……“

同学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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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昨天还好像是刚刚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电影专业知识,今天就要离开这里去追赶艺考大军了。

今天是补习班的最后一天,老师们买来了一大堆心形蜡烛,每个同学手捧一只,关上教室里的电灯,打开音乐,在烛光摇曳中,我们手牵手,眼泪汪汪的度过了最后的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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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文管班的训练,朱罗变得活泼了,有时候甚至一蹦一跳的走路。“过几个星期就要考试了,我得好好学习普通话!”朱罗向同桌介绍着在职业高中的状况。

回学校后的第一顿饭,也就是去食堂的路上,朱罗竟然遇到了高敬一。

高敬一:“好久不见……”

朱罗:“好久不见!咱们走快点吧?我都快饿死了……”高敬一张着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朱罗却故意拉着同桌先走一步了。

同桌:“那个是你朋友?”

朱罗:“初中同学。”

同桌:“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啊?”

朱罗:“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走,快去吃饭去,好久没吃学校的饭了,还真有点儿想了。”

与高敬一的相遇,朱罗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放下他了,就像压在自己胸口的大石头终于搬走了,整个人居然轻轻松松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在文管班的学习效果,还因为朱罗心里已经满满的装了另一个人了,而这个人就是刘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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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罗和刘磊是在学文管的时候认识的,故事还需要从“真心话大冒险”开始说。游戏轮到了朱罗,朱罗选择了大冒险。

旁边的姐妹:“你选大冒险是吧?看见没,那边那个听歌的男生,你把他的耳机抢过来戴在自己耳朵上。“

朱罗:“这样不好吧?“

大家起哄:“就这个,就这个!“

于是,朱罗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她走到男生面前,二话不说把耳机抢了过来,等男生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耳机戴在自己耳朵上了。

朱罗:“不好意思啊,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刚刚轮到我了,我选择大冒险。“朱罗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耳机,试图跟男生解释。

刘磊:“哦,没关系!“

朱罗:“刚刚没通知你,真的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刘磊:“我叫刘磊。“

朱罗:“我叫朱罗……你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

刘磊:“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朱罗:“这样啊……那不打扰了。“

刘磊:“那个……“

朱罗:“怎么了?”

刘磊指了指朱罗耳朵上的耳机,示意让朱罗还给自己。朱罗立马反应了过来,将耳机物归原主。大家看着羞红了脸的朱罗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继续玩游戏,但朱罗却似乎被这个叫刘磊的男生吸引了。教室里这么乱哄哄,只有刘磊能够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朱罗偷偷盯着刘磊看,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己一个熟悉的人,那不就是高敬一吗?高敬一也是那么特殊,眼前的这个男生也是这么特殊。她走进刘磊,默默地蹲在他面前。

朱罗:“你是哪个学校的?”

刘磊:“三中的!”

朱罗:“我也是三中的,你是几班的?”

刘磊:“十二班的。”

朱罗:“我是九班的,我们一直在一层楼上……“朱罗莫名的哈哈大笑起来,刘磊看了她一眼,朱罗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的躲开了。

这时,刘磊突然转身问朱罗:“有电话吗?”

朱罗:“没有,不过过段时间就有了。”

刘磊:“有了电话记得告诉我一下!”

朱罗:“一定!”朱罗摆了一个坚定的手势,迅速的离开了。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心里就像开了一朵花一样,甜甜的,美美的,如同一个很久之前失去了现在突然失而复得的心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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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好的参加艺考,朱罗买了新衣服、新鞋子、新围巾,还花了300多块钱买了一个步步高平面按键手机。两天后的中午,文管班全体成员坐上一一辆通往潍坊的大巴,去潍坊参加艺考。

朱罗在艺考班里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叫钱翠平,她俩坐在了一起,刘磊则坐在了最后面的位置。朱罗悄悄的注意着刘磊的一举一动。

大巴车慢慢的开着,后排的男生们也渐渐的活跃起来了,他们翻开手机说起了黄段子,引起了整个女生团体的嫌弃。不一会儿,老实一点儿的男生们又开始放起了各种各样的歌。最终,大家一致同意只播放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

随着《荷塘月色》前奏的响起,整个车就像是进入了一片荷塘一样: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的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朱罗感觉幸福极了。

到了潍坊,文管老师们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宿,刘磊的房间就在朱罗的隔壁。从小到大,这是朱罗第一次跟男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觉醒来,走出房间,就可以看到跟自己不同性别而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是多么令人心痒痒的事情,何况其中还有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卫生间在房间的外面,所以不论是男生女生,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邋里邋遢的见到其他人。朱罗小心翼翼的行动着,试图给刘磊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如果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那男生和女生也是一样。女生的房间里,整整齐齐香喷喷,女生们想方设法的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男生呢?整洁的房间一刻钟就可以臭气熏天,说黄段子,开玩笑,搞点肢体动作……

“朱罗,刘磊叫你!“一个男生跑过来对朱罗说。

朱罗:“他叫我?叫我干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

朱罗抑制不住激动却又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一到房间,他们就让朱罗坐在了床边,刘磊正在听音乐,其他几个男生也在玩手机。

“刘磊,你找我?“

“你们女生在那儿干嘛呢?没有一个出来玩的……“

“我们女生当然是在干自己的事情了,能让你们男的知道吗?“

其他男生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靠近我一点儿,我给你听个东西。“刘磊示意要把耳机塞到朱罗的耳朵里。就这这时,刘磊被人一推,朱罗和刘磊双双倒在了被子里,大家发出了唏嘘的声音。朱罗赶紧挣扎着起来,红着脸跑开了。随之男生的房间里传来了刘磊被嘲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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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考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回到了学校。因为朱罗和刘磊的教室是在同一层楼上,朱罗的教室又靠近男女生厕所,所以每次刘磊去厕所都要在朱罗的教室前停留一番,跟这个朋友聊聊天,跟那个朋友聊聊天,目光还时不时的落在朱罗身上。等遇到朱罗同时去厕所时,他就会故意挡住朱罗的去路,朱罗假装生气,心里却乐成了一朵花。暧昧,大概就是这样吧!

有一次晚自习,刘磊一个人来找朱罗,约朱罗晚自习大班空的时候去操场走一走。朱罗兴奋极了:“难道是他要跟我表白了吗?我答应他吗?那高敬一呢?管他呢!我跟他早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大班空,按照约定好的,朱罗跟刘磊下了楼,去操场走一走。可是刚刚到楼道的拐弯处,乌漆马黑的没有一个人经过,突然刘磊一个动作,把朱罗抱在了怀里,并用嘴巴亲吻朱罗。

说时迟,那时快,朱罗立马无意识的闭紧了嘴巴,任凭刘磊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自己的舌头走进她牙齿的内侧。朱罗赶紧推开刘磊,跑回了自己教室。

朱罗使劲吐着口水,用了一张又一张的纸擦嘴,就是感觉嘴里有一股恶心的气味。瞬间,朱罗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她跟刘磊好像生理上就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朱罗至今还没有吻过其他人,但在她心里,真正的喜欢是会喜欢他的接触的,至少不会嫌弃他的口水。今夜跟刘磊的初次唇唇接触,朱罗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那种幻想的甜蜜竟然莫名其妙的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了。

临入睡时,朱罗收到了刘磊的道歉短信,朱罗立马回过去“你不用道歉,今天我也做的不对。”

“也许是因为他太喜欢我了,控制不住了……”朱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离一直回放着今晚在楼梯口的场景。“他跟我道歉,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一个男人喜欢你又不想伤害你不就是这种表现吗……我爱他,我就应该适应他嘴里的味道,即使现在不能适应……假如今天晚上他不会突然袭击,我会好好的给他一个吻的……”朱罗想着想着,一阵阵的暖意涌上心头,她翻了一个身:“你什么时候正式给我表白呢?”随之,朱罗亲了亲手机。

可是一直到高考了,刘磊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更别提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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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高考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学校统一放了假,同学们看完自己的考场就可以回家休息一天了。

朱罗和好朋友一起去看了考场,顺便来到了直对校门口的喷泉广场上,“鲤鱼跳龙门”的喷泉正在喷着水,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朱罗摸着旁边的报栏,想起了三年前初次来学校考试的情景。

三年前,朱罗仰着头把报栏里的报纸看了一个遍;她围着喷泉嘻嘻哈哈地逛了一圈又一圈,在鲤鱼跳龙门的喷泉面前许下了一个愿望。高敬一偷偷地在远处看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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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开始发试卷了,高敬一拿到试卷,看着卷子,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班之林的面孔——班之林:“你还想着朱罗呢?她都跟别人谈起恋爱来了,早就把你忘了!她那个对象就是我们班上的刘磊!”

“我不信!”高敬一说。

班之林:“我都看见他俩抱在一起亲了!就在我们刚刚搬到实验楼上的那天晚上!”

高敬一:“如果她遇到了好男人,那我退出……”

班之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高敬一:“你们班上的刘磊怎么样?”

看到高敬一这样,班之林简直不想搭理他了。

高敬一:“你们班上的,你肯定很了解的。你要是不说,我亲自去查,反正我在学生会里有的是人,随便找个刘磊的同学就问到了!“

班之林:“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外面好几个呢!“

高敬一一听,气得直想用拳头打他。

高敬一:“朱罗什么都不知道吧?“

班之林:“她知道个屁!“

………………

叮铃铃……老师开始收试卷了,高敬一迟迟不肯放下手中的笔,直至被老师警告,才起身交了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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