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欢欢能成为人人追捧的知都,自然是有两把刷子。不但人美、身段妖娆;音色娇嗲、曲唱得好;做诗、下棋样样拔尖;更懂得捉摸、拉拢男人的心。
她之所以独厚李子善也是有其原因,一来子善够大方、二来他生得俊俏、三来他有才学,最重要的是尊重她、心细,会说好听话。
即使身为名妓,内心对未来免不了还是有憧憬,柳欢欢自知身份不配,不求当正妻,只要能做子善偏房,就心满意足。
「二爷,今儿个欢欢为你摒除了所有听曲的客人,怎地你却忘了来?」欢欢噘着小嘴,有丝埋怨、又带点撒娇,乌溜溜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子善。
这招往常用在子善的身上都很有用,虽然他知道欢欢是唱戏高手,他也乐得配合。只是今晚心中有些事,出门前见到小娘子眼睛光彩熄灭时,没来由升起一丝罪恶感。
想着家中单纯的女孩儿、再看着眼前姑娘眼中的虚假的惆怅,李子善顿感自己是个傻子。
「对不住,让欢欢久候,明儿个会让人送套首饰给妳!」子善摸了摸柳欢欢的脸颊,稍微错身斟酒,避开了她贴上来的身子。
「欢欢不需要那些东西,二爷,你有心事?」阅男无数的欢欢,立即察觉到子善不对劲儿。
子善随便找了借口:「妳也知道我大哥不喜我来此,出门前被他说了几句,他要我今晚一定要还府!」
想到上次在都会市偶遇,柳欢欢可以明确知道子善的兄嫂不喜欢自己,甚至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原以为只要抓住子善的心就可以,毕竟他也另外封王了,不需依附在兄长羽翼之下。
「可你才刚来...」欢欢整张脸垮了下来,这次不是作戏,而是明显知道俩人关系怕是要结束了?
不就是要银子吗?李子善对于玩乐跟认真分得很清楚,从不会跟烟花地的女子谈感情:「我会补偿妳的!」
李子善敷衍的喝了几杯酒,听欢欢唱了两段小曲,就起身告辞了,再不走,就进不了王府所在地永昌坊的城门了!
柳欢欢郁郁寡欢的望着子善的背影,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知道该找寻下一个目标了。
回到王府,仆役告知秀敏已与太妃用过晚膳,回房歇息,子善有点失落自己用膳。想起小女孩失望的表情,他打算去看看她。
他是以哥哥关心妹妹的身份探视秀敏,子善光明正大与女婢春桃点头招呼后,表示只是看看县主是否睡得安稳,就直闯香闺。
接近端午,屋内有些闷热,小女孩踢掉棉被大剌剌的躺在床上,姿势讨喜又可爱。子善不由露出微笑,像个慈父似的替她的肚子盖上棉被,以免受凉。
他坐在床沿望着女孩儿的睡容,竟然发呆许久,秀敏的容貌与身量似乎每日都有些微改变。
小女孩忽地的动了下手脚,让子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瞧她仍陷于沉睡中,这才宽了心。
然后他的目光就被秀敏握在手中的帕子给吸引了,因为那条巾帕上绣了个善字,这不是他的帕子吗?怎么会被小娘子握在手中,他不记得最近有拿帕子给她用过?倏地,两年多前进京过节的情景闪过脑海。
难怪他常觉得秀敏有些面善,子善想起来,她就是多年前遇到的那位伤心的小姑娘。
子善望着秀敏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情感,他知道她在宫中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性子才会如此温顺乖巧。
一颗心就被紧紧揪住彷若淌血,子善心疼的摸着女孩的脸颊,暗地里发誓他定不会让她再受苦、遭人欺凌。
清晨自动醒来的秀敏,根本不知昨晚子善曾经来过的事,梳洗完毕准备唤仆役备膳时,女婢告知:「二夫人,二少爷等妳一起用早膳呢!」
因着子善尚未至封地,为尊重大哥,在王府内不敢以闽王自居,大家仍称呼他二少爷、秀敏则称为二夫人。
「咦,子善哥哥昨晚有还府啊?」秀敏好奇的问贴身女婢春桃。
春桃笑着点头,替主子感到愉悦,开心的回答:「二少爷昨晚还来查探夫人是否睡得安稳呢!」
听到春桃的回话,秀敏讶异的张口问:「妳怎么没唤醒我?」
「二少爷说只是看看,不让奴婢吵您,他坐了约两刻钟才离开的!」春桃也不知道子善在房中为什么待这么久,不过主子的事,哪容得他们下人臆测?就算二少别要在夫人闺房中待上整晚,也不能干涉。
秀敏只想着自己睡姿是否不雅,完全没追想为什么夫君突然来探望自己?难怪自己早上被热醒,她向来怕热,昨晚棉被明明堆在角落,莫非身上棉被是子善哥哥盖上的?
缩了缩肩膀,秀敏甜笑的露出小虎牙,觉得子善真是位好哥哥,也像位慈父一般的照顾她。
看着小娇妻顶着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出现,李子善心情莫名其妙的开朗起来,体贴的招呼秀敏用膳,强迫她多吃些蛋、炖肉,这样一整天才有体力、精神,可以多学些东西。
对于幼小即失了家人关爱的秀敏而言,子善就像兄长、也是良师益友,花了很多时间指导她很多知识,已成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因着吃得好,一个夏天秀敏几乎长高了快半个头,应该是变胖了,所以感觉整个人也拉高不少。
为着要长高点,每日傍晚前,秀敏都会换了轻便的胡服,在院子玩透索(跳绳),跳上半个时辰才会歇息。
过了中秋气候正凉爽,正是玩透索的好季节,认真跳索的秀敏突然觉得下半身有些灼热,一看地上流了几滴鲜血,尴尬得赶紧蹲下身来,莫非是癸水又来了?
二十天前初次来癸水,秀敏记得宫内教导规矩的女官曾说过,通常二十五天到三十天会来一次,可是怎么今天又来了?搞得她羞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把院子的石子地弄脏了,一会儿得唤春桃提水来清洗,现下她没做任何准备,要想想办法怎么走回去,又不让人瞧见裤子上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