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子爷努力耕耘下,芳华的肚子终于传来喜讯。
女医细心把脉,询问些细节后,旋即向世子爷恭喜,产期预计在来年的四月上旬。
得知娇妻有喜,世子爷对待芳华更是无微不至的用心。无论是拿东西、多走几步路,都舍不得她过于劳累,深怕一闪神,她就出状况;并严令她出门,自己也不去铺子里巡视,都让掌柜拿账本到宅邸查阅。
夏日里,为芳华扇风驱虫;夜里,日日替她手脚按摩;喝茶、奉水、用膳无不亲力亲为,犹如伺候皇太后一般。
「夫君,你知道自己这样像什么吗?」身怀六甲的芳华,有时候会没来由的生闷气。
世子爷一边阻止芳华喝下过多的凉茶,一边小心翼翼的陪笑问:「像什么?」
看着世子爷剥葡萄的手指,芳华没好气的哼声说:「像宫里的太监!」
「我是不是太监妳会不清楚?」世子爷也不生气,将手中剥好的葡萄,塞进芳华的嘴里。
「我再成天这样躺着,一会儿孩子会生不出来!」勉强食了粒葡萄,芳华坐起身想到处走动一下。
「慢点、慢点,不要这样一下子坐起身来!」世子爷丢了手中剥一半的葡萄,大惊小怪的搀扶着芳华。
「不要扶着我,我只是有了,不是有病了!」芳华直乎受不了:「总得让我去走一走、或是爬爬山,躺着不动,到时很难生的。」
「妳别胡说,躺着安全些,怎么会难生?」世子爷对产子没研究,听芳华这么一说,回头他得让人去买些妇人分娩的医书来看看。
「阿计生过,你又没生过!中秋阿计进京时,还特别交代我,要多走动。」芳华索性拉着世子爷,让他跟着自己去后院走走。
关于芳华的质疑,世子爷无话可说,不过他会深入了解产子的大小知识。
接下来的日子,世子爷果然广阅群书,仔细了解孕程与产子应注意事宜,这才了解芳华果真没诓他,孕妇确实不宜成日躺着,会不利产程顺畅。
于是开始督促芳华跟自己去近郊爬山、步行数个时辰,直到芳华肚子越来越大、走路吃力时,开始埋怨:「走不动了,别再逼我走路了!」
世子爷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好拿捏,不管芳华如何央求,他还是硬是搀扶着她,每日来回走个一个时辰。
翻年四月初的清晨,睡梦中的芳华突然惊醒,她慌乱的摇醒躺在身旁的世子爷:「表哥,我好像要生了!」
睡得正酣的世子爷,瞬间惊醒,拉开背褥看着芳华身下一滩羊水,慌乱的跳起身:「我去叫迎生婆来!」
芳华点点头,冷静的提醒他:「先将我扶到产房,这里唤人来收拾一下。」
天刚方亮,整个宅邸就动了起来,仆役们知道世子妃要生了,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产房中不时传来芳华的痛苦的叫声,听得世子爷冷汗直流,来回不停跺步,彷佛热锅中的蚂蚱。
「大哥,别走来走去了!」事不关己的子善,说起来很轻松。
江婉柔也斜睨着大孙子,看不惯的说:「过来,跟敏敏一样乖乖的坐着!」
这个时候,谁说的话,李子敬都听不进去。
随着芳华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世子爷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般,也快吸不过气来。
「祖母,嫂子叫这么大声,会不会是有问题?」年轻的敏敏,忧心忡忡的看着太妃江婉柔,听到芳华的哭喊声,让她有些不安,再看见世子爷脸色苍白的模样,感觉很恐怖。
江婉柔自己也没生过,怎会知道状况?不过迎上俩个孙子和敏敏的眼光,她也强做镇定的说:「有最好的迎生婆,没事的!」
子善看了敏敏那惶惑的脸神,担心在她心中留下阴影,打算先把小女孩支开:「敏敏,一会儿不是教琴的师傅要来?妳先去练习吧!」
「我已经让人通知师傅别来了...」敏敏傻傻的回应,茫然的看着子善的脸:「这个时候,不都该在这里替嫂子打气吗?」
李子善:「...」
转眼过了两个时辰,仍是没有动静,产房时不时传出芳华的尖叫与哀号声。
见等候的人皆很恍神,李子敬决定偷偷溜进产房看一下,这些日子他研究够多的关于分娩的册子,知道妇人产子如鬼门关走一遭,再怎么样他也要在一旁替华表妹打气。
「你怎么进来了?」疼痛得难以抑制的芳华,双手猛然被世子爷握住,疼得咬牙切齿的说:「你猪气(出去),一会儿你比我紧张,可没空招呼你!」
听了爱妻嘲讽的话,世子爷有些惭愧,他会试着放下心中的恐慌,协助迎生婆让妻子顺利生产。
「别让世子妃说话,她得多留些力气!」迎生婆提醒世子爷:「产房沾血秽气,世子爷您不忌讳吗?要不要先出去,再不多久就要生了。」
「生孩子是喜事,我来是沾喜气!」李子敬马上反驳迎生婆的话,转身询问:「近来我见了很多医书,上面写着坐着生比躺着更好使力,要不我让她身子靠着我,妳在前头看生?」
「世子爷,若您愿意这样做就太好了!因为丫环们力气都不够,撑不住世子妃。」
经验丰富的产婆与助生婢女们,纷纷同意的点点头:「世子爷您坐到榻上,让世子妃的背靠着你,从背后双手挽着她腋下,这样世子妃比较好使力。」
在迎生婆助生婢女的指点下,世子爷坐到榻上,将芳华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胸前,口中还不停的安慰她:「一会儿就不疼了,妳可以抓着我的手使力。」
于是芳华把世子爷的手膀都抓流血了,也不听他吭一声气,因为他紧张得直流汗,目不转睛的看着另一头看生婆的脸色。
「已经开了四指了,快生了!」迎生婆给世子爷一个安心的眼神,一旁的助生婢女则不停更换褥垫,有些则忙活准备温热的水,清洗伤口。
随着芳华疼痛与呼吸越来越急促,世子爷跟着产婆喊:「用力、再用力些!」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婴孩的哭啼声,世子爷与看生婆异口同声叫着:「生了!」
「恭喜世子爷!」身边的女婢不约而同向世子爷道贺,发出喜悦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