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纪1100年5月29日——
哈克斯等人在瓦尔镇休养了十天,而卡门也在这十天内,重新制作了大量【媒介】。所谓【媒介】,就是承载着魔法术式的载体,能够召唤暴风雪的【酷寒】便是其中之一。同时,五人的装备也经过了牧师们的附魔——卡门不擅长这个,她所能做的,只是给科伦的魔法箭增强威力。
十天后,补给完装备,哈克斯五人趁在晨昏交替的时候,来到了巴伦镇,并迅速赶至远郊,本打算先穿过树林,再和树精苦战一番,结果,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震惊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
从这边一眼望去,能够清晰完整地看到巴伦教堂全身——并不是因为哈克斯他们一夜之间长高了数倍,而是因为本该环绕在教堂四周的深绿色“禁卫军”,那些作为【哨兵】而守护着【传送门】的魔树群,粗壮的树干从根部断裂开,纷纷倒在地上,只留下矮矮的树桩。地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深绿色毯子,几日前叱咤风云的【哨兵】全部阵亡,无一幸免,这等场面,唯有用“惨烈”才得以形容。
“魔法的味道......”卡门轻声自语道。
“是上次的【酷寒】吗?”雷兹缓过神来,转过头问哈克斯,虽然雷兹自己也不太相信。
“显然不是,【酷寒】所造成的伤害,以树精强大的自愈能力,很快就能恢复的......”哈克斯扎起头发,同样也弄不明白状况,他眉头紧锁,右手按着刀柄,警惕地望着前方。
“不过这样看来,队长,这些【哨兵】没有被治愈,不管树精藏在何处,多半已经死了。”科伦上前一步,对哈克斯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先去教堂会好一些。”
“嗯......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哈克斯稍稍放宽了心,“随我来。”
......
一路走来,根据哈克斯他们的观察,这些树的的确确已经死透了,树干犹如被切开了一样,切口整齐,干净利落,而且,所有树的切口都是等高的,乍一看,就像是一把巨大无比的刀,一口气将整片树林的所有树木拦腰斩断,只剩中心孤零零的巴伦教堂。
“左侧墙壁......第三盏灯?”走进教堂,教堂还是老样子,经过昨日的一番苦战后,其内部已经破败不堪,但所幸的是,靠近大门这边倒没有被战火波及太多,虽说这面墙隐隐有倒塌的趋势,哈克斯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安在其上的第三盏灯。
哈克斯抓着灯台,试探性地晃了晃,果然,往右边貌似有转动的余地,用力一转,只听“咔”的一声,一块方形的小暗门连着灯台弹了出来,露出墙壁里的暗格。
正如安东尼奥所说,暗格里是一本薄薄的书卷,哈克斯将之取出,拍了拍书面上积攒已久的灰尘,随手翻了翻,泛黄的书页上一笔一划,抄录着一段又一段奇怪的文字,在下方用通用语做着细密的注释。
“雷兹,假如你不需要这本书的话,我们就收下了。”
“啊,我不需要,拿去就是了。”雷兹忙道。
哈克斯点头,将书卷递给科伦,科伦将之收入怀中。哈克斯转而把暗格重新推入墙中,把灯台转正,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那么,我们去后面看看吧。”
......
众人来到教堂后方,眼前除了一片草地,便是教堂高大坚实的灰黑色石壁,此外,什么也没有。
“卡门?”哈克斯对魔法不甚精通。
卡门走近,闭起眼,将意识通过咒文发散四周,搜索着魔法的痕迹......
“嗡——”不一会儿,五人的正前方的草地上,浮现出一个奇点,紧接一阵深蓝色的波纹扩散开来,最终形成一滩缓缓流动的漩涡——平静如水,光洁如玉。在其的周围,浮动着一圈蓝色的不知名文字,和安东尼奥描述的基本一致。
“厉害啊,卡门!”哈克斯称赞道。
卡门听闻后,讶异地睁开眼,轻呼道:“这,不是我打开的......”
“什么?”
“唰——”话音未落,哈克斯只觉耳边风声呼呼,自知不妙,本能地抽出双刀,一个侧步闪到卡门面前。
“铛!”一道紫色的弧光从【传送门】内弹出,直指卡门的颈部,然而,哈克斯的刀更快一筹,拦在前头,硬生生地接住了这一击,刀口上传来清脆的撞击声。
哈克斯倒退几步,踉踉跄跄地稳住身形,握紧刀柄,虎口隐隐作痛,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摆出战斗姿态。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躲在暗处下毒手?”哈克斯冷声道。
只见一人从【传送门】里缓缓升起,黑色的长发遮住左侧脸庞,鲜红色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纯白色的衣裤紧紧贴合着肉身,其上点缀着几处红色的符文,一根不长不短的银色拐杖握在右手,看上去很是年轻。
“杰汀?”待看清此人面容,除雷兹之外,哈克斯冒险队四名成员皆是一惊,不自觉叫出了他的名字。
“哦,哈克斯,卡门......我早该想到是你们的。”名为杰汀的男人淡淡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金黄色的眼眸在哈克斯一行人之间扫了扫,最终定格在哈克斯身上。
“他在说什么?”杰汀所用的是阿杜拉语,雷兹听不明白,便小声询问身旁的科伦。
科伦表情意外的十分严肃,含糊道:“他在和我们打招呼呢......”雷兹看着这四人,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如临大敌。
“【传送门】是你打开的?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应该不是你的地盘吧。”哈克斯下意识往前一站,把卡门护在身后。
杰汀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地说:“我倒还没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们来这里,是奉宏伟国王的命令,来铲除巴伦镇的树精。”哈克斯朗声答,“我身边的这位,是宏伟邦国王都骑士,雷兹·特鲁奇兰队长。”
杰汀看也没看雷兹一眼,若无其事的样子,悠悠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树精我帮你们解决了,回去领赏吧。”
“呃,他又说了什么?”雷兹问。
“他让我们回去,因为他把树精干掉了......”
雷兹一惊,看着杰汀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些,都是他干的?”
“嗯......我们早该想到的。”科伦沉声答。
“那你呢,杰汀?你又在这里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真是让人好笑呢。”哈克斯反问。
杰汀用银杖敲了敲地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哈克斯:“你很好奇吗,哈克斯?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在寻找第一文明的遗迹。”
“第一文明?”
“不错,而且,就在这扇【门】后。”杰汀意味深长地瞄了卡门一眼,说,“我已经在里面待了很久,怎么,想进来看看吗?哈克斯?卡门?”
“雷兹大人,他想邀请我们进入【传送门】。”科伦连忙翻译给雷兹听。
雷兹犹豫不决,问哈克斯:“哈克斯,这家伙是谁,什么来历?”
“杰汀,外号【骗徒】,阿杜拉最危险的人类之一,他很强大,比我们中任何一人都强。”哈克斯小声道,“虽说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们五个人在一起,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
杰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细细商量的模样,却迎面撞见卡门阴冷的目光,便邪邪一笑,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上嘴唇。
“卡门,你觉得如何?”哈克斯问。
“下去,无妨。”卡门目光牢牢锁在杰汀身上,悄悄散播着自己的意识,留意着四周的魔法。
“莫迪,科伦?”
“我听你的,队长。”
“嗯……我也是……”
“雷兹?”
雷兹咬咬牙,道:“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再冒一次险又如何呢。”
在征询完众人的意见后,哈克斯便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上前一步,向着杰汀昂然道:“进去就进去,请你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