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杨允诺从酒店出来一打眼就看见了唐施。
唐施拿过她的行李箱:“上车,去机场。”
杨允诺以为他是代替杨约言回来送她去酒店的,就听话的上了出租车。但她发现唐施放好她的行李后坐到了副驾驶上。
“师傅,走吧。”
“等会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闭上嘴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我又不能害你。”
“你……”杨约言的电话及时打来了。
“喂,杨允诺,你们去机场了么?”
“正过去。这位是什么情况?”杨允诺看着唐施的后脑勺。
“哦,唐施他……”
杨约言在电话里把她从餐厅离开后发生的事都简要的说了一遍。杨允诺听了电话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先不要告诉爸妈”。但是她心里其实莫名多了些安全感。毕竟有人陪着,而且唐施对那里很熟悉,她也就少了许多担心。
酒店离机场不是很远,再加上已经过了堵车高峰的时间,大概十五分钟他们就到了机场。上了飞机,杨允诺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他也很正经的回了一句。然后,是两个人无声的默契。
“没看出来你还挺仗义的。”杨允诺打破了两个人的安静。
“那位李叔?”唐施隐约记得杨约言是这么说的,“对你们很重要吧。”
杨允诺睁开微闭的双眼:“就像是那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吧。他和我爸关系很好,所以两家人就像一家人一样。”
“哦。”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自己把三轮车骑到大河里,结果被泥沙卡住了出不来,整整在那儿待了两三个小时。后来还是李叔回家吃饭看见了才把我拔出来。”
“你爸妈都急坏了吧,一下午找不到你。”
杨允诺抿了抿嘴:“没有。他们忙,从出生到五岁生日,我和杨约言都是在奶奶姥姥家过的。除了过年,一年见不到他们几回。”
“我也是奶奶带大的。只不过我没你那么傻,自己去河边玩。”
“说得好像你童年没犯过傻一样。”
“那到不敢保证。毕竟我也是上过房揭过瓦的人。”
“你真上房揭瓦过?”杨允诺惊奇的看向他,她以为这只是家长对孩子调皮的夸张说法。
“嗯。当时还被我奶奶狠狠的揍了一顿。而且当时家里穷,住的是乡下那种几十年的平房。偏偏晚上还赶上下了大雨,灶台上的锅里还接了好多雨水。”
“唐施你太神奇了。这种经历我估计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诶,还有没有别的经历了?”
“这种经历不还多的是。不过我为什么要讲?”
“你说吧,说吧,我觉得你的童年一定很精彩。大不了我下飞机给你发红包。”
“行吧。那就这一个了。”
“嗯嗯,快说。”
“我五岁的时候老房子翻新,要刷墙。我就拿着那种白漆到处乱涂,还把我家狗按在地上刷的它满身都是。”
“你这是伤害小动物。不好玩。”
“没说完,着什么急。”
“无非就是你被揍了一顿,还有什么可说的。”
“切。快收起你那匮乏的想象力吧。我家的那只狗是很大的一只,还是纯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间隔的刷的白漆,最后搞成了斑马的造型。”
“谅你年少无知。”
“……该你了,不能只有我说糗事。”
“我?我没……”
傍晚的飞机上大多数人都困倦的靠在椅背上休息,只有唐施和杨允诺一脸精神的互相讲糗事。当然了,他们会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不会打扰别人休息。
“那谢谢你,我去医院了。”下了飞机,杨允诺对他说道。
“你知道医院在哪儿?”
“打车就好了啊。”
唐施看了看街道,无语的说道:“你看见出租车了么,大姐?”
杨允诺环顾四周,车倒是有,只是没有一辆停下来过。
“跟着我走。”
“哦。”杨允诺只好听他的话,推着行李像是被包租婆赶出来无家可归的样子。
赶到医院,又给杨约言报过平安,他们俩直奔病房。值班护士很友好,他们就很轻松的找到了李代的病房。
“李默。”杨允诺走过去,看到走廊里李默坐在那儿,一脸颓废。
“你来了。”李默猛地站起身,看到唐施拿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眼里的光暗淡了些许。
“叔叔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哦,爸还没醒。”李默回了神,“医生说他就是太着急一下血压太高了,就晕倒了。没什么大事,就是等醒了可能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那就好。”杨允诺放心了些,“那你把单子什么的给我吧,我去交钱。”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叔叔万一醒了还是有人在比较好。再说我有他在。”杨允诺指了指背后的唐施。
李默递过了单子。杨允诺伸手一接就转身又走了。
“麻烦你,帮我们看一下行李。”唐施客气的对李默说完就快步跟上去了。
李默看着走廊尽头两个人的背影,短暂的心安又有些波动。他在国外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就立刻买了票往回赶。却偏偏快到机场他遭遇了抢劫。除了兜里剩的那点零钱,他身无分文。他很慌,也很无助。他不知道该打给谁,脑海里却总是浮现那串电话号码。他犹豫了很久,才拨通那个电话。当杨允诺接通电话,并说她会赶过来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以至于他完全忘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是否安全。他焦急的等着,终于等来了她,却发现是有别人陪着她来的。他忽然不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也不感激她的仗义,感觉有些生气。这是没来由的,也是不该有的。他心里清楚,所以又害怕的想:
那个人,是她的男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