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然自己看去,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白天在酒楼看见的哪位绝美女子,此刻近距离观察之下,发现她穿的还是白天那一套衣裳,白衣雪肤,恬静典雅,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脱俗。
那女子将花朵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衬上她觉得的容颜,美的更加惊世骇俗了。而那朵花儿在她的头上,似乎绽放的更加猛烈了,似乎在盛放着最后的芳华。
杨浩然的意境被眼前女子打破,直觉心里有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盯着女子冷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将好好的花儿给打杀了?”
那白衣女子美眸一转,在杨浩然身上来来回回看了许多,才不咸不淡的道:“我摘花儿关你何时,我愿意摘它可是它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是本姑娘看得起它。你一个乡野村夫,有如何知晓此等高雅之趣?”
杨浩然听后,只觉得她比李大业还能胡扯,理由更是荒诞不羁,冷声道:“花儿被你摘了,那么她的命也就没了,何来福气一说,我看是厄难还差不多。”
白衣女子柳眉一竖,道:“我说是福气那就是福气,那你问问花儿,它可曾觉得厄难?”
杨浩然只觉得眼前女子胡搅蛮缠,一派的胡掰瞎扯,愤怒道:“那你倒是给我问问,它有没有觉得被你摘了是福气?你看啊,花瓣都开始枯萎了,这明显是受伤了,肯定是花儿觉得痛了,你还敢说是它的福气?”
白衣女子显然没有料到杨浩然会如此,只是觉得眼前的青年太有意思了。没忍住一时笑出了声来,这可谓是一笑百媚生,就如同花儿刚才的瞬间盛放,美的让杨浩然整个人都看呆了。
“花会痛?......哈哈,花还会痛,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花能够感觉道痛的,那你帮我问问花儿,它到底痛不痛,哈哈哈,真的要笑死我了......”白衣女子笑的更厉害了,到处都是她的笑声弥漫,给这个寂静的夜平添了几分活力和生活的气息。
杨浩然面色尴尬,刚才自己的一番比喻,没想到却被女子取笑。脸涨的通红,只觉得脸上发烧,半晌说不出话来,憋了老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我不知道怎么问,哪又如何?”
白衣女子依旧笑个不停,杨浩然又不好意思继续冲她发火,但又不知道如何去说那女子。于是转过身,快步朝一个方向走去。
可他刚走还没多远,又听到白衣女子带着几分俏皮的声音传来,但明显还在憋着笑。
“哎呀,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家子气,你给站住,哎,你等一下嘛。”
此前,杨浩然一个人欣赏花儿但时候,本来心情极佳。但被白衣女子破坏和取笑后,心情一时间糟糕到了极点。一时心中恼怒,没好气的道:“哎,哎什么哎,我又不叫哎。”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他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态度居然如此恶劣。但很快,她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但也只是微笑而已。她咳嗽了一声,语气温和的问道:“对不起哦,那你能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吗?”
杨浩然立即就接话道:“在下......”忽然又一想,自己听她的干什么,他学着慈霖的样子,冷哼道:“我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白衣少女好声好气的说话,没想到眼前男子居然如此对他。她脸色变得难看,但当她走进看清楚杨浩然但表情时,发现眼前的男子并无恶意,只是赌气才如此这般。于是不再生气,而是觉得有趣和好玩,捧着腹,在杨浩然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笑的花枝乱颤。
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生气之色,笑容衬着着满园鲜花,花香混着女子的芬芳,月光似水,轻轻的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显得出尘脱俗,犹如九天的仙子一般。
杨浩然看着看着,整个就发呆了。
白衣女子没有听到眼前男子说话,抬头看去,发现她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咳嗽了一声,居然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一幅女儿家的姿态,有些嗔怪的道:“就这么看着人家,那你说,人家好看么?”
杨浩然被她吓了一跳,而自己的失态被人当面说了出了,他脸上发烧,大感窘迫。他想躲开,但却舍不得不去看白衣女子那秋水一般的眸子,于是傻乎乎的说了一句:“啊......你说什么......哦,你啊,真好看!”
鬼使神差的,杨浩然就这么说了出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女子说这种话。他开始担心白衣女子生气,但那女子似乎对他对话毫不在意,而是收起了笑容,叹息道:“哎,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呢,没想到,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样,本姑娘从小到大,那个男子见了都是这么说,都听腻了。”
从她的话语中,杨浩然听出了一直无奈,还有一份沧桑。杨浩然正想说上几句,可看着眼前的女子,看她明眸皓齿,站立在花丛之中,披上一层月光洒下的银纱,似乎和他心里的一道身影又几分相似。他记起来来,这不是那日自己在仙海看到的八师姐的身影吗?一样的美丽,一样的绝世芳华。不过想到慕容婉儿,他的情绪又喀什低落起来,只是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也不说话,转身又要离去。
他刚抬起脚,又听背后的白衣女子叫了一声“哎。”
杨浩然冷着脸,转过身,看着那白衣女子。
她眨了眨美丽的双眼,抿了抿可爱的小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看着。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她似乎对他的名字尤为在意,再次以相同的话语问道。
杨浩然突然惊喜,面前的白衣女子并不是慕容婉儿,自己又如何能将愤怒迁怒道她的身上呢。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内心对于她的温柔却又无法抗拒,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叫杨浩然。”
说完,再也不敢停留,顺着来的方向一路小跑的跑了老远。
他不敢回头,当他跑到刚刚进来的那个院落的门口时,居然发现隐蔽出潜伏着十来道身影,而在这门口的位置,还站着一道形似女子的身影,如果不是他刚好碰见,还真的难以发现此人。
他几乎就要撞到那人身上,还好在关键时刻停下,距离那人的距离不过三十公分。黑暗中,借着月光,他看到一双美丽而明亮的美眸出现在他的眼前。
二人的距离,可以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吓得杨浩然猛的超后退了好几步。这个时候他看清了,眼前的这位女子不正是在酒楼的那名带着黑纱的女子吗?此刻她依旧带着黑纱,但是却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杨浩然心脏狂跳,有些气喘吁吁。鼻子中闻到了院子的花香,还有眼前身穿夜行衣女子的幽香。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独自出来,更不应该胡乱瞎闯。只是对着身穿夜行衣的女子抱拳说了一句:“打搅了,对不起。”说完,便绕过夜行衣女子,朝着自己的住所跑了过去。
身穿夜行衣的女子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话,只是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当杨浩然离去半晌之后,她还转过身,盯着青年离去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清青年的背影后,她才走进了院子,想着深处走去。走着走着,她就看见了刚才杨浩然见过的白衣女子,她依旧还在原地,不知在想写什么。
白衣女子看着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微微一笑道:“鸾婶,你才回来啊。”
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取下了面纱,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轻声道:“我弄清楚了,白天的那四个人是人王阁弟子。”她的声音温柔而清冷,但语气中却带有一丝微弱的煞气“零头的是诸月洞天的严少丘,另外三个不知底细,想来是新晋的杰出弟子,只是没有打听到他们的名字。”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鸾婶,我可比你知道的多哦,他们其中一个叫杨浩然,就是刚刚那个人,好普通的名字。”
夜行衣女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如霜,好久没见你心情这么好了。”
白衣女子,也就是被称做如霜的女子,突然愣了一下,下一刻,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笑容,道:“是呀,鸾婶,好久没这样了呢。”
她将头上的花取了下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就那么看着哪位被她称之为鸾婶的女子,白衣女子脸色变得冰寒,一抹火焰从她的手中升起,将那朵花儿烧成了灰烬。
※※※
翌日,人王阁早早就起了床,杨浩然是最后一个出来,待众人梳洗完毕,用过早点,严少丘便召集三人,朗声道:“三位,蛇神谷离我们这里还有六千里之遥,路途遥远,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不要耽搁了。”众人自然没有异议,收拾完毕便动身出发。
客栈的老板果然是人王阁的人,知道四人是人王阁亲传弟子后,居然没有收取他们的一分钱。杨浩然看着严少丘和老板寒暄客套,他却将眼光看向四周,期望再次看到昨晚的白衣女子,但直到他们出发也没见白衣女子的踪迹。
弟子四人御宝飞行,六千里整整花了七天时间。当然,这也是因为杨浩然修行太差,大大的拉低了众人前行的速度。前面三日,杨浩然都是苦不堪言。不过随着他对御用宝法术的熟练,居然也能将三叉戟驾驭的有模有样,第一次能有熟练驾驭法宝,让他感到格外的兴奋,每次休息过后,他都是第一个冲天而起。
七日后,终于到达蛇神谷的地界,四人连忙从空中落下,眼前的景色让他们吃了已经,只见周围都是荒芜一片,一片的萧条之色,虽然山高挺拔,但植被却身为稀少。连活物都很少见,就更别说人烟了。
此刻,太阳已经下山,空气变得有些清冷,冷风吹来,更为这蛇神谷平添了几分凄凉。众人到达地界后,纷纷将法宝收起。严少丘看了看天,道:“这里只怕也没有客栈可住了,我们一路向前吧,顺着地图的方向,如果遇见能够休息的山洞,我们就将就着先临时休息一晚。以防天黑了分不清方向,现在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李大业点头道:“严师兄所言甚是,我们抓紧时间吧。”杨浩然对这一切都无所谓,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谢语嫣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用行动响应了严少丘,当先第一个朝前走去。
这蛇神谷虽然不能和人王峰相比,但却山涧众多,而且一路上各种毒蛇出没,根本就没有一条正式的大路,大多都是一些山间小路。四人朝着山谷的方向走去,只是还没到达谷底,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四人寻了一块平坦之地,严少丘叫住了众人,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印章,余下三人都知道这是当初掌教给予严少丘的宗门至宝“人王印”,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严少丘要做什么,一时间都愣住了。
只见严少丘将人王印托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三人听不懂的咒语。片刻之后,原本平凡无奇的人王印开始有了变化,有淡淡的金光亮起,慢慢的从他的手中漂浮起来,停留在他额头的三寸处,光芒越来越强烈。金色的光芒将四人身周十丈方圆的地方笼罩,化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严少丘解释道:“蛇神谷从很久一来,都是邪魔之辈的聚集之所,而且我们初次前来,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我担心这里可能会有一些古怪。人王印有防御功能,也能让那个我们的安全多一份保障。”
杨浩然看着空中的人王印,那个印章不过拇指大小,但其内也隐藏着未知但能量,不可小觑。然而,一道巨大的声响在众人背后响起,随之是“咔吧咔吧”的怪异声,而且声响越来越撒,各种咔吧声越来越多,最有混合成一种刺耳的噪音。在三里外的山里有巨大的轰鸣声,凭借着人王印散发的光芒,众人看见三里外的那个山顶,居然腾起一片血雾,顺着风都能闻到血腥味,而响声的源头也是三里外的那座未知的山峰。
四人脸色大变,李大业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慌乱的喊道:“快躲进人王印的护罩中。”
他话刚刚出口,众人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远处三里外的巨大山峰中涌现处一片巨大的雾气,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飘了过来,雾气中带着吃吃吃的声音,竟然一大片都朝着四人所在的方向移动了过来,人王印形成的金色光芒成了整个黑夜中唯一的光源。
突然,天空的月亮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星星也似乎被什么一颗颗给吞噬了。四人可以闻到四周都是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李大业几人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严少丘也是面无血色,强提精神,喊道:“大家不要慌乱,只要不离开金色光圈的番就没事的。”
铺天盖地的呼啸迎面而来,接着人王的金色光芒,四人终于看清了雾气下的物体,竟然是无穷无尽的毒蛇,密密麻麻,吐着蛇信,而且一条条的蛇身都巨大无比,每条蛇的形态都狰狞可怖,在那边灰雾之下,成片成片的蛇毒滴落,将地面腐蚀的吃吃作响。
人王印再次绽放处炽热的金光,似乎在毒蛇的刺激下人王印变得愤怒了。只见人王印的金色光圈极速扩大,毒蛇前赴后继的冲向光圈,但任凭毒蛇如何冲击,都无法撼动光圈丝毫。反而,在金色光圈的照耀下,毒蛇一片片融化,化成一滩脓水。不过几晌的时间,成片成片的毒蛇消失了。
只是周围的毒蛇实在是太多了,光圈的四周,黑压压屁一片全都是各种色彩的毒蛇,这数量多的根本无法统计。而被光圈所融化掉的毒蛇只是占据了蛇群总量的一小措。尽然冲在前面的毒蛇死去了大片,但无数的毒蛇依旧悍不畏死,继续朝前冲着,将四人围困在了中央。尽然光圈阻隔了蛇群,但却可以闻到蛇群散发出的恶臭以及无数毒蛇嘶鸣的声音。
幸好人王印是仙家法宝,绽放出的光圈在毒蛇无止境的攻击,没有半分要溃散的迹象。那淡淡的金色光圈看似薄如蚕翼,但却异常坚固。没过多久,光圈四周的血水已经凝聚城了溪流。
此时,在光圈的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这数目恐怕要以亿记。时间久了,蛇群似乎知晓了光圈的危险,凑上前来的毒蛇开始慢慢变少,不再不管不顾的胡乱前冲。但这些毒蛇只是在光圈外一丈处停留,摇头晃脑但看着四人,似乎因为没有吃到眼前但美味而不甘。
杨浩然心头巨颤,他何曾见过如此宏大的蛇群,腿肚子不停的哆嗦,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水,他吸了一口气,入鼻的都是难闻的恶臭,他斜着看了看其他三人,发现余下三人也好不了多少,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苍白。
就在杨浩然看谢语嫣的同时,谢语嫣也正在瞧瞧的打量着他,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将头扭向了一边。
“嘶......嘶......嘶”
突然,蛇群一阵躁动,蛇群猛的朝外退了一尺。李大业看着后退的社群,重重的的松了一口气道:“总算要撤退了,可以......”
可他的话还未说下,便被结下来的场景生生的打住了。只见灰雾之下,无数的毒蛇相互缠绕在一起,两条合成一条,变成一条条双头蛇,口中突出一团团火球,落在人王印金色的光圈之上,但却被光圈的反震之力给弹了回去,完完全全的还给了蛇群,化成一滩滩的血水。
蛇尸满地,血气冲天,无数的毒蛇在金色光圈的反击中尸骨无存,但后面的蛇群面对同类的死亡,反而激发了它们的凶性,更加猛烈的冲击着金色光圈。人王阁众人都漫无血色,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蛇群。
金色光圈依旧坚固,半径一丈内全都是蛇类的尸骨和血水。
杨浩然衣衫已经湿透,满身都是汗水滚滚而流。
眼前的场景让人看不到希望的彼岸,只是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周围低洼之处的血水堆积到半人身高的时候,蛇群才停止了这种悍不畏死的自杀式攻击。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就连人王印的护体光芒也变得暗淡了些许,但依旧金光弥漫,愈久弥坚。
苍穹漆黑的一片,看不到半点的光亮。而人王印则是这个黑暗中唯一的光点,社群依旧围着四人,不愿意离去。
四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都纷纷将自己的法宝祭出,杨浩然也是紧握着三叉戟,半刻都不敢松懈。
庞大的蛇群就这样和金色光圈僵持着,虽然没有再继续攻击,但也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
僵持一直持续,就这样,一晚上就过去了。
黎明十分,太阳缓缓升起,庞大的蛇群似乎看到了天敌一般,争先恐后的,强者朝后撤去,朝着来时的山峰处退了回去。漫山遍野的蛇群似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似的,如果不是眼前的血水,众人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疲惫不堪的四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四人正襟危坐,严少丘直到确认蛇群不会再出现后,才将人王印收起,散去了光圈。
光圈散去,四人看着四周漫山遍野的血水,忽然朝着他们站立的地方奔涌而来,化成一道血色的长河将四人淹没。杨浩然猛然被灌了一口蛇血,只觉得恶心至极,差点连心脏都要吐出来了。而在此时,他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一道倩影,猛的窜了过来,紧紧的将他抱住。
尽管隔着血水和衣服,他都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柔软。
感受到背后的温柔,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花容失色的女子,第一次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和慕容婉儿那晚的眼神何其相似,让他的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剧痛。
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此刻竟然所有的恐惧都不见了。他的眼里此刻全都是谢语嫣的绝美容颜,他只是本能的想要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上前一步,牵住了她柔软的玉手。
感受到他手中的力量,谢语嫣的惊慌慢慢平息了下来。她脸色微红,努了努嘴,美眸盯着杨浩然看了一眼,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