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扭了扭自己麻木的身子,又斜着眼睛朝身边各处观望了一番,“难道这家伙嫌自己肉太少,不屑去吃,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看到确确实实没有那小狼的身影,云峰心底里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比起那被那野兽咬死吃掉,咬的只剩下累累枯骨,他宁愿饿死冻死在这里。
然刚刚庆幸没有几分,云峰的耳朵里即刻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这明显是有某种东西在践踏周围的草丛逐渐接近的声响。
“艹,原来不是嫌自己份量太小,不好吃,而是叫同伴来了。”
听到此声,云峰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回他辨别出现在传入自己耳中的脚步声似乎不止一处,很显然有两只以上的生物从远处逐渐接近自己,看起来这小狼不但没有走掉,而是叫了其他的同伴过来!
这同伴很可能是其他的狼群,要知狼是一种群居生物,自己怎么之前没有想到,在这野外林地之中,看到小狼,那么母狼很可能就在附近!这是要搞全家宴的节奏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听着声音的云峰又紧紧的闭上了眼,这回他估计自己真的在劫难逃了,此时他真想手中能有一柄刀子,就算要死也决不能死在狼的嘴中,变成野兽的食粮。
他宁可抱憾自尽,给自己胸口来一下。他却没意识到,就算是有了刀子,现在的这一副状态,自己也拿不起来。
“呜,呜,呀,唔!”
就在心中悲愤的当口,云峰忽然感觉自己被两只手从地上抱了起来,当他莫名的睁开眼睛的同时,一连串奇特的声音代替着杂草声传入耳中,一张女性的脸浮现在他的两只瞳孔之内。
云峰的心就跟做了过山车一样,先是被提了上去,此时又落了下来,谢天谢地,没想到自己判断错误,这来的竟然不是野兽,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只见这前额已布满皱纹的老妇人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不停的打量着云峰的状貌。
这人嘴中“呜呜”的发出了几个怪音,竟不会说话,似乎一个哑巴,而就在这人的脚下,那只先前看到的小狼,就像一只宠物狗一样,绕着她的脚端来回直蹿。
原来这家伙先前也不是去叫自己的野兽同伴,而是叫了这个妇人过来。
“谢天谢地呀,老天还是有义气,够哥们!自己买的不是假护照呀……”
云峰没有想到,自己竟在野外被野兽吃掉或饿死冻死之前重新遇到了人类!命又保住了!这几率可是够低的!竟然还是发生了。他这回可是真的那个激动呀!于是他又开始感谢起上苍起来,赞美的话语开始变成朗朗哭声传遍四野。
老妇人用慈祥的眼神看着这个意外发现的婴儿,虽口不能言,但还是将云峰抱在胸前用不清不楚的口音哄了又哄。
直到云峰的哭声渐息,再次入眠,她才将云峰用系带系在腰间,拿起之前放落在地上的行李,重新离开丛林,入了林间大道。
待日上三竿之时,云峰才从睡眠中再次醒来,他侧眼四望,才发现自己正被这老妇人紧紧地搂在怀中,带着他一点点的往南处的深山而去。
他虽不知路途的目的地如何,但却知自己起码真正活了下来。
老妇人带着云峰进了深山,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一走就是两天一夜,除了两人之外,那之前被云峰误以为要吃掉自己的小野狼如家中宠物一般也一直跟在两人身下,除了完成自己探路的任务外,还不时的跑到路途各处玩耍嬉戏。
路途中,每当饿了和渴了,老妇人都会简单的点起篝火,用破罐子熬些米粥出来给两人特别是云峰冲饥。至于这小狼,则是一路用老妇人行李内带的一些肉干饱肚。
等第三天的日头快要进山了,这诡异的两人一狼组成队伍才停下了行进的脚步。而出现在云峰眼前的,则是约莫着有着上百人口的被山林所围的一处村落。
……
“旺旺,过来!过来,过来……”
天色渐黑,一个男子站在一汪毫无波澜如明镜一般的湖边,朝着满是荆棘的丛林外朝内呼喊。
这呼喊声音响彻在山林之中,余音袅袅,回声几度。直到声音被山林中的自然之声全部淹没,才见一只浑身黑棕毛发的大个生物迎着声音,从浩瀚无垠一眼不见边际的林地内窜出。
这生物矫健的四肢落在男子身前的地面上,连同身躯看起来足有一人多高,竟是一只头顶有着一撮白毛的大狼。
狼落地之后,竖着耳朵俯卧于地,嘴中露出的獠牙狰狞可怖,其伸出来的舌头冒着阵阵热气,“呼呼”的对着身前的男性不停的摆头摇尾,显示出一副十分亲近的模样。
而这被其示好的男性,则是一个十五六岁身材壮硕、面貌清秀的高个小伙,这人正是十几年之前被老妇人所救带入山林村落的云化龙,也就是云峰的转世。
遥想当年,云化龙还是婴儿之状的时候,转生到了这个光怪的有着飞遁能力的仙人世界,本想着能够安然一生,未曾想却屡遭劫难,险些多次丢了性命。
他孤单一人丢落于山林之中,幸被路过的老妇人所救,被带到了这梁国南面山地中一个叫“小隆村”的村落落户。
这老妇人本名化姑,是一个哑巴,本就是这“小隆村”的一个普通村民,其救了云峰的时候已于知命之年。她年轻的时候原本嗓子发音正常,能说会话,豪无碍处,当时嫁了同村的一名姓王猎户的人家作媳妇,还曾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一家子其乐融融。
哪想三十岁那年,这一家却横遭劫难,其先是丈夫进山猎物时被深山魔兽咬死,而后儿子为了寻仇入山失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过几日,那已近古稀的婆婆因哀伤过度旧病发作也跟着撒手人寰。
一连几位亲人相继过世,这化氏长年悲哀哭泣,直到哭的眼泪再也哭不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发不出音儿来,自此成了哑巴,孤单一人在村子靠养着几头羊勉强糊涂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