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开始淅沥,小路坑洼蜿蜒,路边的树丛在夜的小雨中显得愈发的狰狞了。
亚历山大紧紧抓住安全带的手,早已经汗湿了,虽然他最想做的是去踩曾清纯的刹车,可后有追兵,所以他一再的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忍耐,曾清纯这样的“醉驾”总比自己连开都不会开的好。
他还自我安慰,也许只是这段小路太过于蜿蜒扭转了,她才会这样的,上了大路就好了。
可事实证明他这种自欺欺人是不可取的。
多宽敞,多平坦的大道啊!亚历山大都忍不住用感叹的语句了。可见香港政府在基础设施方面是多大方,可为什么某人就是不走那康庄大道,就老跟那路边的路灯和护栏过不去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掩眼?
亚历山大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我可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虽然已经很多年没祷告过了,那十字架也估计找警犬来才找得回掉哪里了,但总的来说他还是不可以相信中国那些怪力乱神的邪说。
所以曾清纯这种自杀式却有惊无险的驾驶方式,他只能用最为科学的说法来解释了,“难道地球引力出现乱流了?”
曾清纯双眼紧盯前方,“如果你当这是一架只会在地上爬的飞机,可以这么理解。”
“……”
亚历山大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会晕车的,看着一片烟雨朦胧摇摆不定的前方景象,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唯一一块被他吃下去的叉烧在往上蹦。
他只能闭上眼,可黑暗却在飞旋,加剧了他眩晕的感觉。
再度睁眼望向曾清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貌似没有任何的研究结果证明果汁配叉烧饭会醉人,就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也可能醉成这样的。”
曾清纯终于施舍了一丝目光给他,只见他脸色发青唇色发白,喉结不断的吞咽着,一脸很难受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亚历山大用手捂了下嘴,稍微顿了下后,“既然你没醉,那只能是车醉了。”
曾清纯一挑眉。
“无良的油商,竟然在汽油里加酒了,看把这车醉得。”亚历山大晕车晕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
曾清纯额前微微渗出一点汗珠,尴尬的干笑着,“所以以后准公爵大人要加油到我们双K的油站来,我们家的油保准物优价美童叟无欺。”
亚历山大四十五度角望车顶,因为天是看不见了。
这时,从后面突然闪出四辆黑色丰田,超亮的车灯像探照灯一样,让曾清纯他们的帕萨特在夜色中无所遁形。
“你觉得应该是那波人在追你?”曾清纯从后视镜中之看到刺眼的车灯,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四辆丰田很快就将他们的帕萨特给包夹了,只要其中一辆超车挡在他们面前,就成团团围困之势了。
亚历山大发青的脸色一沉,“我怎么知道?反正不管那波,都不能让他们抓到。”
曾清纯一咬牙,“那你可要坐稳了。”
只见她脚上一蹬油门,伴随着亚历山大一声怪异的尖叫响彻夜空,车子就以不要命之势奔一旁的护栏去。
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左边那辆丰田比较倒霉,曾清纯以这种不要命的办法竟然把那辆丰田给撞翻了。
然后曾清纯他们的帕萨特再度醉意惺忪的蛇形向右边的丰田,逼得那辆丰田奔一旁的路灯去了。
曾清纯也不知道当时想了什么,就见她突然刹车,后面的两辆丰田接连追尾,高速行驶之下的剧烈的冲击,让安全气囊都打开了。
当亚历山大的尖叫声淹没在安全气囊里时,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把脸上的安全气囊扒拉开了,曾清纯感慨到,“不愧是怕死它,两辆丰田撞它都没翻。”
亚历山大惊魂未定的,“什……什么……么怕死它?”
曾清纯指指车,亚历山大恍然,“是帕萨特。”
曾清纯耸耸肩,想打开车门,却发现肩膀处很痛,可能是刚才冲击时撞伤了,“貌似那些人都晕了,趁现在我们快跑。”
借着夜色和烟雨,曾清纯和亚历山大逃亡在荒郊野外。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被雨水湿透了的两人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树丛里。
歇息了会缓过些气来,亚历山大带着威胁的气势说道,“不许对任何人我会尖叫。”
曾清纯有气无力的向他挥挥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你会尖叫,只会对他们说你的尖叫声像个女人而已。”
“……”
但亚历山大知道她绝对不会说的,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直觉觉吧。
直觉告诉他,曾清纯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
放纵的让自己躺在树丛里,“中国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渊源流传,我听说过醉拳、醉棍、醉剑的,没想到今天还让我见识到了醉车,而那形醉意不醉的意境也终于深刻的体会了一次。”
“……”
曾清纯抹了把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抹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你会中国功夫?”
亚历山大谦虚道,“会点。”
曾清纯暗忖,难怪能轻易的搞定光头三人组。
这时一阵风送来了幽幽的狗叫声,他们齐声说道,“这附近有人家。”
循着狗叫声来的方向,雨中依稀可见灯光,走近只见一幢幢老式的房子错落无序。
敲开一家门,善良的老夫妇把他们错当是私奔的小夫妻,谆谆教导了一番后终于让他们留下了。
而在得知他们现在位置后,曾清纯第一时间便是打电话给司空尧。
电话嘟的只想了一声,便听到那熟悉的低沉冰冷嗓音传来,“喂?”
曾清纯从来不知道,她原来是那么的爱哭,听到他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下了,她想应他,可哽咽让她一时无法说出任何话语来。
“喂?那位,说话呀?”
没有听到回应只有低低的哭泣声,司空尧的声音已经无法再掩饰焦虑与担忧,沙哑了。
“清纯?是你吗?”司空尧小心翼翼的,“清纯,别哭,我的宝贝。”
在他轻声柔语中,她想放纵一次自己的感情,“尧,我……想你……好想好想,我……”爱你。
可最终她还是没能将那三个字说完。
看着静静低泣着的曾清纯,亚历山大突然明白了她的勇敢和镇定。
其实她一直都在害怕,但她不得用镇定来武装自己。可一旦她认为能给予她保护与安全的人出现了,她便会卸下伪装还原一个女孩子应有的脆弱和无助,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