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皓叫那女人做奶奶,令人有些诧异,因为那女人从表面上看起来,也不过是四十左右,只是声音有着难以磨灭的岁月所累积的沙哑。
宁皓的奶奶真的很热情,谈笑间更是不难听出她的学识与涵养,给人很有科学家的感觉。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却让司庭明和杜老都露出了相同于对老校长一样的戒备与谨慎来。
这些曾清纯没有发现,但司空尧却默默的看在了眼里。
两指慵懒的掂起杯子,似是轻抿杯中的咖啡,实则借此动作掩饰着对那女人的观察。
也许女人觉得是不着痕迹吧,但司空尧还是察觉了她若有似无的正向曾清纯靠近的企图。
当宁皓的奶奶和花家与唐家寒暄客套完后,很形式的和司庭明与杜老打了声招呼,果然都认识的,完了就拉着宁皓过来了。
“你就是清纯吧,”女人笑得平易可亲极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家小皓的照顾。”
曾清纯坦然大方的站起来,“哪里,平时我也没少得宁皓同学的照顾。”
“来,”说着女人就想拉着曾清纯到一旁去坐,“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喜欢。听说宁皓说,你很擅长电脑。”这话说得好像是挺不经意的。
曾清纯和司空尧顿时在心里拉响了警报,幸好宁皓接话了,“奶奶我什么时候说清纯擅长电脑了,是空手道。”
女人一拍额头,“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是空手道来着,还是小皓的前辈呢。”
曾清纯扬起礼貌的笑,很客套的说:“其实我也只是练来强身而已,玩玩的。宁皓才厉害呢,现在都黑带了。”
“那有什么用,他最终还是得继承他父亲的事业的,但他竟然电脑都不会玩,有空你教教他。”多随意的又把话题扯会电脑上了。
“谁说,我不会了,只是不懂你们那些什么编程而已嘛。”宁皓被数落得不服气了。
司空尧眉眼半阖敛起眼中的异色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杜老走了过来,对那女人说道,“韵雪,我们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家伙就不要烦年轻人了,让他们自己聊去,我们聊我们的。”说着就示意曾清纯带宁皓到一边去。
于是曾清纯、宁皓、楚轩轩、唐森、花芃、花池、司空舜还有执意在往他们堆里扎的乔纤纤,围了一桌。
杜老有意将她和宁皓奶奶隔开的意思是明显的,而宁皓奶奶的试探和过分的热情,让曾清纯有种遇到同类的感觉,都是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
而这次的意外相遇故人,还是让曾清纯认识了一个人。
正当他们一堆人侃得天昏地暗时,有个人来拜访宁皓的奶奶。
那人让曾清纯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他那双湛蓝的眼睛,怕是世上最为无瑕的蓝宝石,也不及他的眼睛所绽放出的光彩。
虽然面带温润的笑,但却疏离而淡然。
虽然和他们一样身穿EI的校服,却依然难掩他雍容华贵的气质。
“他是什么人?”曾清纯问道。
“奶奶朋友的儿子,”宁皓回答道,“听说是名副其实的贵族,至今他们家都拥有着公爵的封号。”
“亚历山大。克伦威尔。”花芃嘴边还挂丝口水,好梦初醒的抬起头来,“听说是奥利弗。克伦威尔的后代。”
曾清纯随口问道,“那个把英国改成共和国的护国公——奥利弗。克伦威尔?!那他们家的历史还真久远。你怎么认识他的?”
擦擦嘴角边的口水,花芃摇摇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算认识吗?你不是说想参选学生会会长嘛,如果你能结识这人,胜算绝对是百分百的。”
听花芃这么一说,曾清纯挺惊讶的,“他在EI什么来头?”
花芃舔舔嘴巴继续说道,“难道你还没注意到吗?虽然不很明显,但由于EI还是以华人居多,于是便分成了部分。一是以他为首的非华人派,余下的就是我们华人派。
其实他的声望早就超越了薛倾臻的,只是他对学生会没什么兴趣,所以从不参与。曾经有人猜测,如果他有意要当学生会会长,他绝对可以连任到毕业。”
“和这些对权利金钱都没兴趣的人最难打交道了,因为大多都清高倨傲得很。”曾清纯觉得很棘手。
“其实也不难了,投其所好就行了。”宁皓说道。
“那会那么简单?”曾清纯不敢相信。
“真的,当初我哥也是想结识他,于是从他喜好上入手,现在他们无话不谈。”
“那他都喜好些什么?”
宁皓拧眉想了下,“听说是古典音乐,歌剧,芭蕾,还有品酒。”
曾清纯额前黑线万丈,没有一样是她擅长的,“果然很贵族。”
但为了她的会长大业,她决定也贵族一把。
在回去后不久,就让司空尧带他们去了趟英国临时抱下佛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可曾清纯高估了自己的艺术细胞的数量。
她第一次发现,她有莫名其妙想揍人的冲动,而且那份冲动是那么的难以压制,特别是看到男芭蕾舞演员穿着那白色紧绷绷的裤子,绷着脚面出现时,让她很有冲上去打晕他们,套裤子的冲动。
为什么在家看电视时,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坐近了会这样呢?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而在表演结束后,乔纤纤跑去后台很直白问了人家一句,“你们老穿这种紧绷绷的裤子,为什么没得前列腺?是怎么保养的?”让司空尧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看芭蕾了,至少有他们几个跟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再看了。
于是他们像赶场一样的到了英国皇家大剧院,看歌剧去了。
终于曾清纯没有揍人的冲动了,但为什么每个了吼出来的音符在她耳朵里,都和嗷嗷呜差不多了,“早知道回家听皮皮叫就好了。”
司空尧当时非常的庆幸,没人听得懂中文,但已经很有欲哭无泪的感觉了。
最后是古典音乐,每每乐章响彻大厅时,她都觉得耳熟能详就是叫不出名来,而且最神奇的是每每总能勾得睡神来。
经大叔的精确计算,她在英国听的三场音乐会,有二又四分之三场是睡眠状态的。
在囫囵的欣赏过人们口中的高雅后,曾清纯总结得出,艺术细胞留娘胎里忘带了。
也让她明白了,高雅这种东西如果不懂,就跟被上刑差不多。
而且她相信,如果有天被逼供了,她会主动告诉人家,别来那什么金钱美男严刑拷打的,给她整点高雅的吧,她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玩意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