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清纯悠悠的回头看向他,“我敢肯定那天追踪我的人,就是他。”
司空尧挑眼向已遁入灯光所不及的老校长,再淡淡的将目光扫向一旁有些草木皆兵的父亲和杜老,没置否她的话。
“你知道吗?”曾清纯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自己,“我能成为黑客,全凭我无意中在家里找出的一些发黄的脚本,自学的。”
说起自己那个曾经的家,曾清纯陷入了回忆中,有些黯然有些孤立无援。
司空尧没说些什么,静静的听着,因为他知道此时她需要的只是有人能聆听。
轻拨开她额前的刘海轻吻,无声的告诉着她,她不再是一个人,他就在她身边。
曾清纯依偎进他怀中,双手环上他的腰,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那些脚本是谁写的,又是谁留下的了,我都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些脚本的风格和薛倾臻智能卡的里程序代码如出一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曾清纯说得很轻,还有些过分谨慎的小心翼翼。
司空尧能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背后,有着一份易碎的憧憬。
挑起她下巴,在她紧咬的唇上落下他的吻,“不论那些脚本是不是和你母亲有关,既然线索出现了就去查吧,也不论结果是什么,都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曾清纯一愣,她从来说过自己曾偷偷的寄希望于那些东西,更偷偷的奢望着那些东西是妈妈的,最后能藉由那些东西让她找到妈妈。
没想到这份一直小心翼翼隐藏在心里渺茫的奢望,他却明白了。
那一刻,他让她觉得都不是奢求,总有一天她的愿望会实现的。
对于情感,她虽然不善于处理,生涩而随心所欲,喜欢就喜欢了,该放手她还是会放手。
可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初恋,不可否认的,曾经她喜欢过,也真的放开过了,但如今仍不能骗自己已经不再喜欢他了,而且似乎比喜欢又深了点。
有人说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
爱了吗?她不懂,但她唯一明白的是她喜欢他的宠爱。
青涩情意对望执着的柔情,声音恍然消失,他们忘情相望是,她突然对他说,“你真像我父亲。”
父亲吗?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司空尧抬手掩上双眼靠入沙发,虽然薄唇上的笑依然浅浅而温柔,但已经掩饰不住僵硬与勉强了,“难道就不能低个辈分,比如哥哥什么的。”
曾清纯扯下他的手臂,让他望进她眼中,很认真的告诉他,“可我只有恋父情结,没有恋兄情结。”
司空尧一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她的话,拘谨的握住她的手,“清纯,我能那么想吗?”
曾清纯笑得狡黠了,挑挑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回头望向舞池中央的薛倾臻,“但是,我想做EI学生会会长是肯定的了。”
“那可不好办。”回答她的不是司空尧,是从一边走回来的花芃。
曾清纯淡淡的看向花芃,“为什么?”
“学生会每三年一届,每届学生会成员都由EI各学部推荐,最终由学生会会长裁决。”花芃解说道,“而学生会会长的候选人,除了由前任学生会会长提名外,还有各学部首推的人选,也就是说学会会长的候选人绝对不会少于五个。”
“这样看来,学生会会长竞选不是一般的激烈。”曾清纯知道不容易,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因为首先要成为学部的推荐人,就得拥有超高的人气和威望,而她在EI不过初来乍到,曾清纯这三个字抛出去估计没几人知道,还不如司太太这三个字知道人的多些。
花芃接着说道,“一般而言,幼儿园部的推荐人不过是形式,小学部不出意外也会是跟着被淘汰的,而初中部的推荐人除非真的有非常人的天赋和超高的声威,不然也会在第二轮投票中落选的,所以最终决胜负的只有高中部、大学部,还有学生会会长提名的候选人角逐而已。”
花芃挑眼向舞池中央的薛倾臻,“如果我们没有和薛倾臻结下梁子的话,找他提名你绝对是捷径。”
曾清纯沉默了,百事通也是知道自己如今在EI的知名度不足以成为学部的候选人,才出此下策的吧。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做学生会会长,但要参选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的,可清纯现在当务之急,你不觉得是先解决眼前的薛倾臻的挑战比较重要吗?”花芃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提醒她。
真难得平时迷糊漠然的花芃,也有着急的一时。
看着现场已经多数支持的武斗的火爆场面,也知道难以力挽狂澜了,但曾清纯反而愈发的镇定了。
向舞池中央的楚轩轩和唐森点点头,示意同意武斗。
于此同时司空舜向曾清纯伸出手来,“嫂子,有纸笔吗?”
曾清纯看他发颤的手,“干嘛?”
司空舜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写遗书。”
“……”
司空尧递给他一张纸巾,和一把小刀,“血书更有震撼力。”
司空舜:“……”蹲沙发背后去了。
而在楚轩轩和唐森宣布司空舜接受挑战后,全场陷入了异常的火爆中,呐喊声和助威声有些疯狂了。
薛倾臻缓缓的步入舞池中央,自信等待着司空舜的到来。
“司老师,司老师,司老师……”疯狂的喊声不容司空舜退缩。
就在人影攒动间,曾清纯抬起右脚,“大叔,这鞋跟也折了吧这样就能平衡。”
司空尧笑着折下鞋跟,扶着她起身,稍是整理了下她的衣裙后,冷骤然凝集在眼中,如刀锋般横掠场内,瞬间火爆的场面冷却了不少。
再见他出人意料的脱下礼服外套,在再扯下领结,松开白色衬衫纽扣三颗,衣袖挽上肘间,随意拨乱发丝,顷刻间他所有的温文儒雅,被桀敖与狂野所取代,挽着曾清纯凛然走向舞池。
曾清纯接过楚轩轩递来的话筒,都以为她会说些什么鼓励的话,又或者是战前的胜利宣言,谁想她却走向了薛倾臻,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她淡然大方的递给薛倾臻一样东西。
靠得比较近的人清楚的看到,“怎么有点像牙齿?”
众人诧异间,就听到曾清纯说道,“不好意思薛会长,你的牙齿忘我这了,待会打完了顺便和别的一起粘算了,不然就算现在粘了待会还得掉。”
薛倾臻幸好戴着面具了,没让人看出他脸色大变。
“真的是牙齿。”场下的议论又纷纷开始了。
“难怪今天总戴着面具。”
“听说薛会长跆拳道黑带,这样都被人打掉牙齿。”
……
薛倾臻知道这是曾清纯的挑衅,意在激怒他,让他在人前失态,所以他一定要忍,“曾学妹是知道自己小叔子的实力的,待会结束后谁比较需要粘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
曾清纯点点头,“是清楚,所以才让老大上。”
现在花芃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司空尧要脱衣服了。
薛倾臻一愣,现场也因曾清纯的话起了窃窃私语,片刻后薛倾臻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是司老师怯场不敢来和我对决,找人来代替?”
“NO,NO,NO,”曾清纯生出一指左右摆动,“薛会长此言差异。”
曾清纯这才面向众人,轻松自如的说道,“大家好,我叫曾清纯,我知道我说这三个字没几个人知道我是哪根葱的,还不如直接说我是司太太的知名度更高些。”
她甜美的笑容和坦然谦和的态度,就算不可能让人一时间喜欢上她,但总算是让人排斥讨厌她,所以她的话让不少人附和着笑了,顿时场面由刚才的火爆,又减缓了不少。
“正如薛会长说的那样,我的确很清楚我家小叔子的实力和眼光,所以才任由他临场点将让我先生出战。可这样一来就有人说了,那不就是怯场,惧不敢战了吗?”
说道这,曾清纯很好的控制了现场,让人跟随着她的步调走了。
“是呀,怎么可以这样。”有人附议。
曾清纯笑着说,“在座的各位将来都会是自家事业的掌舵人,即为帅。而以我的浅见,帅,要做的便是知人,识人,善用,说得更贴切点就像伯乐。”
曾清纯稍稍停顿,扫看场下,“伯乐相马的典故大家都是清楚的。而古籍上更是有说,世有伯乐,才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可知只要伯乐能慧眼识千里马就行了,我想没人寄希望于伯乐跑得和千里马一样快吧。
所以我家小叔子如今做回伯乐,慧眼识英雄点将出战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而且薛会长也没有说,不可以点将代为出战。”
这样一来,曾清纯就很冠名堂皇给司空舜怯场不出战,披上了华丽丽的外衣。
曾清纯再度转向薛倾臻,“薛会长也可以一展你的慧眼,只要会长也有慧眼,识得英雄来为你一战。”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激薛倾臻也派人来出战,这样事后薛倾臻就没有借口拿司空舜的找人代打说事了。
面具后的薛倾臻,脸色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从他紧握的拳头可知,只要再添一把火就大事可成了。
曾清纯故意拍拍他的肩头,“没事,薛会长,就算做不成伯乐,做千里马也不错的。”
薛倾臻一听,顿时理智再失去几分,但他也不愧是人才,在这样不够冷静之下,还能想出应对办法。
他轻声说道,“曾清纯你别得意。”然后又面向众人,“既然曾同学都这么说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更独具慧眼了。”
只见他双手一击掌,楚鸿轩从幽暗处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