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空尧刻意经营下,曾清纯已从负面的泼妇妒妇形象,扭转为天真善良懵懂纯真的花季少女,让不少人真心祝福她这个灰姑娘获得幸福。
而与和司空尧大婚的大篇幅喜庆相比,在那不起眼的角落,一则关于律政界某知名律师之女被控告敲诈勒索的新闻,是那么的不起眼,但并不代表着没人关注。
放下手中的电话,司空尧再度看向桌上报纸角落里的报道,还有一则唐氏投资宣布破产的消息,几分冷绝淡淡在面。
而在他的电脑里,新加坡楚氏财团在股市的微妙波动,所牵引起的蝴蝶效应,他也看在了眼里。
细长的眼眸闪过只有他自己才懂的思绪,终消失在他自信的笑中,那笑透着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从容。
悠然的起身,将领结系上,再穿上白色的无尾礼服外套。
一身的纯白代表的是圣洁无瑕,也将他的不羁狂野柔化了,淡淡的儒雅温文更显成熟的男人的魅力。
在镜前,仔细的打理着自己,甚至是每一缕发丝的走向他都精心的梳理。
不经意间却在镜中发现,自己竟然有细纹几条在眼角,让他不由得有些不安了。
想起曾清纯那充满青春朝气的面容,他用力的撑开那几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的褶子,“我真的老了吗?”
现在对他老字特敏感,因此儿子的老师,近来无端受了他不少低气压。
再看向窗外明媚晴朗,让他想起了七年前,同样是这样碧空万里,他也这样为另一个女人而打扮着自己,憧憬着,计划着和那个女人白头偕老的美满未来。
如今,虽然对那个女人不再存在任何的爱或恨,但和当年相似的憧憬再度浮现,只是这次他憧憬的是和一个小丫头嬉闹一生。
历史会重演吗?会再度将他的憧憬变成残忍的背叛吗?不安由心而生。
不,他绝对不允许。司空尧在心中暗下狠心,脸上更是泛起了让人惊心的阴冷来,哪怕是会让清纯恨他,他也绝对不许她背叛他。
敲门声突然响起,推门而进人有些迫不及待,司空尧迅速收敛起所有的不安和阴冷,只见司空舜焦急不已。
司空舜是伴郎,穿的是和司空尧皆然相反的黑,而那黑的冷峻让他显了几分和司空尧相似的轩昂来,“哥,时间快到了,可还没见嫂子。”
“什么?”司空尧大吃一惊,刚才的不安顿时又涌上了。
难道清纯后悔了?逃婚了?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和她的婚姻是建立在威胁的前提下的。
而就在这时,曾清纯的车队正被堵在一条隧道里。
隧道出口处出了交通事故,致使车辆行驶极度缓慢。
今天的曾清纯一身淡粉色的百合小礼服短裙,脚踩着水晶玻璃鞋,头发依然是她平常的马尾,几朵百合花点缀在上,顿时让她所独有的靓丽甜美气质彰显无遗,更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的无忧小公主。
让花萍不时大呼司空尧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一坨老粪插鲜花。
车里有楚轩轩和花芃陪着,曾清纯倒也不无聊。
楚轩轩在临时抱佛脚,掰着手指神神叨叨的,“宣誓后,和新郎交换戒指,接着吻新郎,最后抛捧花,然后和新郎开舞,嗯嗯,记住了。”
花盆童鞋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半天,“这些你都做了,那要新娘来干嘛的?”
楚轩轩一脸茫然的,“新娘当然是……”一时她又说不出新娘到底要干嘛了。
曾清纯从她手里抽出一份资料,“估计她是看错了,看的是新娘的注意事项了。”
“晕,我说呢,和新郎交换戒指就够奇怪了,怎么还得吻新郎呀,这到底是新娘嫁人,还是伴娘在嫁人呀?如果新郎是帅哥吻了也不算亏,如果是个老头或者是长得惨不忍睹的,那就亏大发了。”楚轩轩大呼着。
“那你觉我们家大叔帅吗?”曾清纯笑嘻嘻的问她。
楚轩轩很严肃的告诉她,“清纯,你也说你们家那位是大叔了,可我说的是帅哥,是哥级别的,不是帅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我说你们家大叔帅,你绝对会说让我去吻他,顺带不亏一把对吧。”
“嘿,长进了。”曾清纯揉揉她头发,也在不知不觉中让她不再紧张。
“跟你说话,少个心眼都不行。”楚轩轩无奈的拨弄下被曾清纯揉乱的头发。
“难道不和我说话时,你就缺心眼呀。”
“曾清纯。”楚轩轩一声河东狮吼,在车子里打闹了起来。
可都闹了半天,车子依然是用龟速在前进,隧道出口近在眼前,却怎么都靠不近。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曾清纯放下车窗探头向看下前面的进展,没想旁边的车子也同时放下了车窗,竟然是S集团的三个小三八,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三个小三八惊讶过后,又露出了咬牙切齿的模样,只见她们三个聚首商量了下什么,露出一副你们等着瞧的模样关上了车窗了。
不久堵车长龙也开始动了,车流缓缓出了隧道,上了快速道就一路畅通无阻了。
但奇怪的事又发生了,有辆大货柜把曾清纯所在的车子和后面的护送车队给隔开了,而且不论他们怎么变换车道,都紧随在后。
这时一辆奥迪突然从岔路口超车到他们前面,砰的一声大货柜追尾他们的车子了,而那辆奥迪也突然刹车横在路中间,挡了他们的去路。
“接着会不会从车里冲出几条大汉,来绑架我们呢?”楚轩轩有些期待的说道。
大伙很无语,曾清纯递给她一支牙膏。
楚小姑奶奶接过牙膏,愣愣的问道,“干嘛?”
“楚大小姐,今天怎么说都是本姑娘大婚的日子,所以麻烦别乌鸦嘴,如果实是忍不住要乌鸦,麻烦你挤两条牙膏嚼嚼再说话。”
楚轩轩满头黑线,“这种情况,一般不是都让当事人吐口水就行了吗?”
“你都说是一般了,而你绝对不是在一般的范畴里的,所以吐口水是绝对没效的。”花盆童鞋很尽责的解释。
“……难道你们不觉得,其实口香糖或者漱口水都比牙膏好吗?”楚轩轩讷讷道。
“你就别挑了,”花芃打了个呵欠,“其实一开始我比较倾向于消毒水的,但清纯说伴娘一张嘴就满口的消毒水味,不太好。”
“……”难道张口满嘴的牙膏就好了?
楚轩轩郁闷的挤了两条牙膏出来,使劲嚼,让曾清纯和花芃有点心惊呀,按她挤的这分量,估计待会说的话不是一般的乌鸦了。
说话间,后面的大货柜涌出了不少手持棍棒的混混,前面的奥迪也下来人了,而且还是老熟人。
“光头三人组。”花芃的睡眼惺忪终于现了难得的炯炯,“老冤家呀。”
“看来那三个小三八还学不乖呀。”曾清纯喃喃的边说这,边率先下了车。
一个戴墨镜的男人,边抖着胸肌,边吼着,“那个是曾清纯?”
曾清纯刚想答话,就见光头三人组上来了,“丧镖,还不轮不到你在这说话呢,你是什么辈分要有自知之明,想抢我们哥三的风头,你还早八百年。”
楚轩轩一副不懂就问的乖宝宝模样,“你们哥三还有风头?不是光头吗?”顿时让不少人发出了闷闷了笑声来。
曾清纯摆摆手,“拜托,要打架就快点,我还要赶着去结婚呢。”
她敢这么说话,是因为护送她去教堂的车队,可是杜老保全公司里的顶尖保镖,因为杜老怎么都说要做她娘家人,负责送她去教堂。
果不其然,从那辆大货柜里下来的人,和几个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开打了,打得的是难分难舍。
这时为曾清纯他们开车的男人,很恭敬也很呆板的低声说道,“曾小姐,这里有我们,请你和几位小姐尽快离开。”说完,就利索的和光头他们几人纠缠了起来。
曾清纯也明白,她那点拳脚再加上还有两个不会打架的大小姐,趁机走才是明智的。
让楚轩轩和花芃回车上后,曾清纯毫不犹豫的坐上了驾驶位,但坐上去后她又犹豫了,因为她又忘了她不会开车。
“你们谁会开车?”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花盆童鞋发话了,“我只懂理论,没实践过。看这车子应该是自动挡的,应该不难开。”
于是在花盆童鞋的理论指导下,她们的车子走的是高难度的S形路线,不时还从她们车里传来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的尖叫声。
不过这样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没有车子敢靠近她们,都在她们后面远远的跟着她们一起蛇行着。
紧张时刻,曾清纯的手机响了,楚轩轩帮她拿着手机,刚接通就听到司空尧的焦急而担忧的声音,“清纯你们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
“奔往你的路上。”曾清纯全副身心的在前面的路上了,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车子老不直线行驶。
这时楚轩轩和花芃又发出了惊叫声,“要撞上了,清纯快往右打方向盘。”
曾清纯一急猛打方向盘,然后车子有惊无险的再次避开了路灯和栏杆,却奔中间的隔离带去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
司空尧听出不对了,“你在干嘛?”
“我在开车。”
“你怎么开车了?”司空尧很纳闷,她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
“因为没有拖拉机。”
“……”
司空尧刚想说,他这就去接她,可话还没说出口呢,就看见一辆屁股被撞扁了的黑色劳斯莱斯,像是喝醉了一样飘飘忽忽的就来了,最后忽忽悠悠的就往喷泉池里扎了。
不过那车总算是停下了,从车里陆续爬出三个小姑娘。
最先出来的兴奋的喊着,要再来一次。
再出来的就立马发虚坐地上,念念叨叨着什么珍爱生命,绝对不可以让某人开车。
最后下来的小人儿,则是高呼开车不是人干的活。
于是在一轮有惊无险的意外过后,曾清纯落了一身的狼狈,被花萍从头到脚重新折腾了一遍,婚礼才正式开始了。
当教堂的风琴演奏出熟悉的婚礼进行曲时,曾清纯手持捧花,在小天使这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小花童的带领下,婷婷走向那站在红地毯尽头的伟岸男人。
而红地毯的两旁的来宾席上,除了老爷子和杜老还有灭绝,就再看不到熟面孔了。
忽然间,那个清傲俊朗的男子出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带着如烟的愁绪,淡淡的思念看着她。
自从那天他表明了对她的情意后,她总有意或无意的逃避着他,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而此时,她看到那在红地毯尽头的伟岸男人,深情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到来,仿佛她就真的他所期待的人,将和他一起白头偕老的人。
他向她伸出手来,那宽大的掌心里有着让她倍感安心的温暖,被那温暖所包覆的感觉,让她留恋。
他牵着她走都神父面前,她再度觑向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个清傲的男子已经不在了,一股说不清到底算不算是失落的感觉飘散开了。
婚礼进行曲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慈眉善目的老神父笑得和蔼而充满祝福的看着他们。
可曾清纯越看神父越觉眼熟,于是在神父开口前她忍不住就问,“这位神父,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老神父很平易近人的回答,“上次二位简短的结婚仪式,正是我为二位证婚的。”
“哦,”曾清纯想起来了,“那这次你放心,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绝对不会再说错誓言了,而且这次我们不赶时间,你可以慢慢说。”
老神父和蔼的笑微微僵了,司空尧的太阳穴也开始有点发痛了。
翻开圣经,老神父虔诚的说道,“今天,我们在万能的主面前,见证……”
“等等,”曾清纯低声的问,“请问神父,虽然这次还是我和大叔结婚,可上帝已经见证过一次了,这次会不会以为我和大叔重婚?”
“……”
老神父的笑已经彻底硬化了,半天后才,“不……不会的。”
“曾清纯,你给我闭嘴。”司空尧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这次老神父真的是不着急了,一字一顿的说着,于是当说到誓言时,曾清纯已经用捧花挡着打了第N个呵欠了。
大叔咬牙切齿的声音,也随着她打呵欠的次数的增加,越来越大声了,可她忍不住呀,老神父说话的速度太具催眠节奏了。
可大叔的牙这么磨下去,估计结完婚就只剩下牙床了,于是为了大叔的牙齿,曾清纯毅然决定第三度打断老神父的话。
“神父,其实这些誓言在坐的各位大多都听过了的,不如我们简单的点吧,虽然这次我们不赶时间了,但还是抓紧点吧,都饿着呢。”
“……”
“曾清纯。”司空尧的头顶已经开始冒烟了。
老神父先是愕然,然后又欲哭无泪的对司空尧说道,“司空尧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曾清纯小姐?”很好,果然简单了。
“我愿意。”虽然司空尧回答得是咬牙切齿,但字字铿锵有力。
“曾清纯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司空尧先生?”
“我愿意。”她的声音就有点像是呵欠打了一半,强迫停止时发出的声音。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司空尧是狠狠的用戒指套上曾清纯的无名指,而曾清纯因为呵欠打得太多了泪眼朦胧,把戒指套错手指了,于是某人进入暴走状态了。
当神父宣布礼成,新郎可以吻新娘时,司空尧狠狠的用吻蹂躏了曾清纯的小嘴,直到她气喘吁吁的依偎在他怀里才满意。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他们携手而立。
“清纯,快扔捧花,看下次轮到谁结婚。”唐僧童鞋一脸期待的表情,他似乎忘了和他没什么关系。
“是这一样吗?”曾清纯回头问神父。
这位老神父若是有胡子的话,估计这时会捋捋,然后很神圣的说道,“这是一种幸福的传递,所以谁接到新娘的捧花,谁就是下个新娘。”
“原来这样呀,好吧。”
一堆未婚的女孩子早已经等着了,曾清纯转过身去,用力的将捧花向后抛,但很囧的一幕发生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捧花在半空碰到树枝很诡异的掉回曾清纯的手里。
曾清纯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捧花,“难道下次结婚的还是我?”
于是本来挺闹腾的局面,变得安静了,司空尧的脸又变色了。
“再扔一次。”司空尧的声音如同野兽的低吼,瘆人得很。
曾清纯再次投出捧花,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她不信邪的投了好几次,最后她很无辜的看向老神父,“神父,按您老的说法,估计这幸福是在我这循环反复了,我是不介意多结几次婚了,可老霸占这幸福不厚道吧。”
“……”老神父想哭。
司空尧噔噔的走到她面前,一副已经被绿云罩顶,老婆已经红杏出墙的神色,“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扔吗,非得站在这树底下扔啊,还非得回回都砸那树枝上弹回来才高兴吗。”
于是本应由新娘丢的捧花,被新郎随手一丢,落到了离他们最远的灭绝手里。
杜老很感性的握住灭绝的手,“夫人,我绝对相信你可立贞节牌坊的情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