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清纯拉着楚轩轩走到大厅,谁也没听清她和亚历山大说了些什么,就见亚历山大离开了。
回头,她默默的思忖了下,“白目,你去换EI老师的校服,和我们去楚家。”
“呃?”司空舜一愣,“不是去救人吗?干嘛换正装,又不是见丈母娘……”他的抱怨在曾清纯笑容中慢慢的消声了。
“你以为我乐意你穿那校服跟我们站一块呀,你知不知道你穿那身校服,老师就不像了,整个就一天师,而且还大有往僵尸方面进化的趋势。”
“……”司空舜无语仰头四十五度角,看来在这个家我是永没翻身之日了。
花芃拍拍他的肩膀,“二表哥,如果我们几个小丫头去,怕是楚老太爷不待见我们,但如果用你老师的身份去,楚老太爷不会太过于无视我们。”
在司空舜换好衣服下来后,曾清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开你那辆快点拉开去。”
司空舜欲哭无泪,“……是凯迪拉克。”
一路上气氛有点压抑,曾清纯一直专注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在她十指不再敲击键盘时,她忽然自言自语的问了句,“为什么百事通突然会贸然激进了?他不是打算当选EI学生会会长后才动手的吗?”
忐忑不安中的楚轩轩,那一直苦苦压抑着的什么被曾清纯的话给激活了,用着从来没有过的尖锐语气对曾清纯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所有人都因她的话而惊呆了。
楚轩轩发泄一般的再难自控了,“他看着你在慢慢爱上的司空尧,他无能为力;看着你被绑架,他无能为力;看着你离他越来越远,他无能为力,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冒险强大自己,倾尽全力想让自己短时间内能和司空尧站在同一水平线上,那样也许你还会看他一眼。”说到看他一眼那几个字时,她几乎是咆哮的。
而在咆哮完后,楚轩轩终于平静了下来,悲凉的诉说着,“你知道吗?在不久前,爷爷几乎让他一无所有,他当时有多痛苦……”她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车里除了引擎的声音,和楚轩轩激动的呼吸声,再无其他了。
在深深的吐息的几次后,楚轩轩终于压制住了那喉间的哽咽,“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天埋首在我怀中自暴自弃的话,他说,‘我为什么那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她。’他一直在重复着。他当时的份苦楚你又知道吗?他有多痛,就有……多爱你。”
曾清纯非草木,在那些失恋而茫然的日子里,她的确一度贪恋那个人可让她哭泣的怀抱,所以她自私的没有告诉那个人,其实她最想做的还是他的朋友。
发泄完,楚轩轩也平静了,但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楚轩轩和曾清纯之间出现了一层无形的隔阂,而能打破那道隔阂的人,只有她们自己其他人无能为力。
难道友情就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
当他们的车子进入楚家别墅的大门时,曾清纯打破了那车里的压抑的沉默。
“待会白目和轩轩尽量牵制住楚老太爷,我们几个趁机出去找百事通。”
“嗯。”所有人都听着。
楚家别墅透着沉重而反古的气息。
琉璃瓦檐刻意的水滴点点在屋檐下,烈日将水滴蒸发,撩起淡淡的水汽,俨然犹如午后不够淋漓的雨水,水汽更是愈发的让那古朴的别墅显得有些阴森了。
但那份湿润却无法让园中干枯的桃林绽出生机,枯竭的枝干静静的立在无风刺目的金光之下。
看着那些桃树,曾清纯愣怔了下,“轩轩,是谁喜欢桃花?”
楚轩轩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我奶奶。”稍微顿了下,“这些都是她种下的,可她在三年前……”
闻言,曾清纯的双眉不由得紧紧的蹙了起来,心中暗忖,楚老太爷到底想做什么?
随着管家走过那回廊,却并没在别墅里停留,而是直接穿过别墅,到后院的温室中去了。
见惯了司老爷子和杜老那种红光满面,鹤发童颜,活蹦乱跳的健康老人,在初见楚老太爷的一刻,曾清纯有些意外。
发色斑白可见稀疏,但发丝齐整一丝不苟,枯瘦脸颊有着病态的焦黄,双眸深陷纵然已浑浊却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锐利,微笑含在略显暗沉的唇上,一副笑里藏刀背后捅刀的老狐狸模样。
这就是如今仍一掌楚氏财团的楚老太爷,楚轩轩的爷爷,一个欲狠心对付自己孙子的老人。
楚老爷子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那份气势非同凡响,就见他还没开口,司空舜就迫于他的气魄而想临阵逃脱了。
“如果你不想花池顺顺当当的嫁入我们家,你就跑。”曾清纯永远都能笑得无害的说着威胁的话。
司空舜一咬牙硬着头皮上了,他也不愧是司家的人,具有和司空尧同样基因的人,被逼急了也有两把刷子拿得出手的。
趁着司空舜和楚老太爷寒暄胡诌的功夫,曾清纯拿出电脑迅速入侵楚家的监控系统,调出每一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画面里有楚鸿轩的身影,但有个房间竟然有人守在门口。
不管楚鸿轩在不在那里面,她都要去看看了。
当然首先要做的是让他们的监控屏幕重复播放无人平静的画面,这样就算有人从监控摄像头下走过也不会出现在监控屏幕上了。
其实以楚老太爷那只老狐狸,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几个来的目的了,所以曾清纯也没打算找什么讳莫如深令人深思的借口离开。
曾清纯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说道,“楚老太爷,不好意思,想借用下你们家的洗手间。”
说完,花芃和唐僧也一同站了起来,“我们也是。”
楚老太爷稍是抖动了下眉头,笑依然,“我们家的洗手间虽然不分男女,但洗手间的马桶只有一个坑,你们确定要一起?”
曾清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臂搭上花芃的肩膀,很自若的回答,“我和她姐妹情深,马桶都蹲一坑。”
楚老太爷的笑脸有点崩裂了,“你们也不怕挤呀。”
花芃揉揉眼睛后挑眼向楚轩轩,“今天算宽松了,平时我们还有轩轩,三人挤一坑。”
“……”楚老太爷上翘的嘴角有点保持不住了,又向唐森挑了挑眉,“她们两个是姐妹情深,那唐少爷呢?难道你和她们也情深到能同坑?”
唐森很郑重的说道,“当然不是,我去给她们把风。”
楚老太爷的嘴角抽了抽,“把风?”
唐森点点头,“楚家的空气是那么清新,”说着还来点抒情的调调,“我是担心她们两个会让某些不和谐的气体随风溢出,污染了您这清新的空气,所以为防万一我还是跟着去比较好,及时将臭风扼杀在门外。您老放心,我绝对会把好风的,不让一丝臭风飘到了鼻子里。”
回头还向管家说道,“管家,麻烦借瓶空气清新剂来。”
管家:“……”
说完,三人淡定自若的向洗手间进发,楚老太爷的笑早已僵硬了,其实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说这种话,表情都不带打颤的。
来到洗手间前,曾清纯说道,“管家,回去的路我们认得了,你还是回温室去伺候楚老太爷他们吧,有外人在外面守着,我们拉不出。”
管家尽力想让自己面不改色,但眉头还是止不住的抽搐了,可还是转身走了。
他们也不怕被人看见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逛人家别墅,一通逛下来知道主楼没有她看到的那房间,就往旁走去。
还没过那连接副楼的连廊了,就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守在连廊的尽头了。
他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曾清纯看着把守在对面的两个男人,说道,“你说他们的脸是不是刚被打过呀。”
那两位听到了,眉眼跳了跳。
唐森说道,“清纯,你那是什么眼神,人家就长那样。”说着还拉着曾清纯凑近了看。
那两位眼角抽了抽。
花芃上下挑了那两个男人几眼,很慎重的说道,“清纯,你看他们,”貌似有什么御敌良策了,曾清纯不由得心中大喜便凝神聆听,“长得像不像没蒸透的馒头?”
曾清纯顿时心中所有的大喜,都化作囧然有神。
“不会呀,”唐僧童鞋听了不由得也发表了高见,“我觉得像柿子饼。”
曾清纯来回看了看花芃和唐森,疑问道,“所以我还是觉得他们应该刚被打过,不然解释不通有谁会长成这样。”
那二位整张脸都抽搐了,但不待他们抽第二下,就被曾清纯他们三人合力将他们打晕了。
于是探险继续。
功夫不负他们三个有心人,在副楼的一房间前曾清纯看到了熟悉的房门。
他们三人蹲在拐角处的角落,曾清纯轻声说道,“只有一人守着,待会我们就装迷路了走过去,唐僧你第一时间就用空气清新剂喷他,盆儿你待会就配合我,使尽你吃奶的劲去打她,明白?”
花芃和唐森点头,“明白。”
但也是那次后,曾清纯他们三人终于知道了空气清新剂的威力,就跟那传说中的迷魂药一样,就见浓雾过后那守卫就软到在地了。
三人震惊呀,曾清纯第一时间就问,“这……空气清新剂是什么牌子的?”
唐森讷讷的看了会,“没想到雷达也出空气清新剂了!可怎么长得跟杀虫剂一样呢?”
“嗯?”曾清纯和花芃凑过去一看,赶紧蹲下身子去看那人。
“盆儿,你说这家伙和小强的生命比起来那个强?”曾清纯边用手指戳那个人脑门,边问道。
花芃想了下,“我是不知道他们谁强些,但我知道现在的杀虫剂都杀不死虫子。”
“那我就放心了。”曾清纯和唐森同时松了口气。
但他们那口气还没松完,就又听到某只花盆继续说道,“但有很高的几率致癌而已。”
曾清纯和唐森:“……”那跟直接喷死他了有什么区别?
“清纯,我看我们还是呼辆救护车来吧,人命关天。”唐森颤颤的说道。
曾清纯忽然觉得这里面很蹊跷。
花盆童鞋则很有同情心的提议道,“我看还是叫灵车来吧,直接火化了,他也少受些痛苦。”
曾清纯抿抿嘴,“嗯,大变活人见多了,大烧活人还真想见识下。”
躺地上的那位嘴角跳了跳,曾清纯一个拳头过去,让他彻底晕了。
“进去。”
曾清纯一声令下,三人齐撞向门。
里面一片幽暗,让他们一时间难以适应,摸索着灯的开关。
虽然亮起的只有一点点的微红灯光,可倏然的亮还是让里面适应了黑暗的人忍不住发出低吟着抗议。
就在那微红朦胧的灯光中,凌乱的房间,满地的碎屑,可知被困在这里的人曾经做过怎么消极而激动的抵抗。
而那抵抗的人,那曾经清傲的男子,如今却颓然蜷缩在角落。
细碎的短发被他的手抓扒得杂乱,目光无神的凝聚在地板上的某一点,脸颊微陷青青的胡茬在下巴,这样子的他,让他们都不禁想唤他,可又怕激碎了他的平静。
虽然明知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可这样的他怎能不让人心生怜悯。
曾清纯一步一步的走向角落,走向他,可当她靠近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又或者说,其实她是最没有资格安慰他的人,他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因她而起。
所以当指尖与他的距离纵然是那么的近,到最后她还是收回了手。
“清纯,我来吧。”花芃明白她的顾忌。
花芃在楚鸿轩身边蹲下,将他将抓在发丝间的手拉下,可他们谁都没想到,楚鸿轩竟然是那么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以至于当花芃拉下他的手时,那指间的被他生生扯下的断发,令人惊心。
“你这是在干什么?”花芃忍不住对楚鸿轩吼着,“就算心有不甘,要虐也别虐自己呀,去虐对不起你的人呀。”
楚鸿轩那无神的目光微微的闪动了,可也只是一闪而逝。
花芃无奈的摇摇头,三指轻放他腕间,半会儿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都放心,不是喜脉。”
曾清纯没心情和她闹,“盆儿,别闹了。”
“好,”花芃耸耸肩,“不是滑脉行了吧。”
曾清纯和唐森:“……”那和喜脉不是同个东西吗?
花芃走回曾清纯身边,“你呀,是关心则乱了,算了,想想怎么带他离开吧,楚老太爷是不会轻易让我们带他离开的吧。”
曾清纯默然了片刻后,“楚老太爷这是非法禁锢,一个弄不好他想再回新加坡就难了,所以如果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是不会阻拦的。”
“呵呵……”一阵中气十足的朗声大笑传来,“说得没错。”
曾清纯和花芃脸色一沉,回头只见楚老太爷和两个黑西装的男人挟持着楚轩轩和司空舜在门口。
楚老太爷泰然笑里藏刀,“如果外界知道了我非法禁锢,我的麻烦是不小。”
曾清纯一挑眉,虽然楚老太爷这么说,但情势绝对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乐观。
果不其然,在楚老太爷接下来说的话里,曾清纯终于深刻的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姜还是老的毒辣。
“但反之,只要外界不知道,我就没麻烦了。”
曾清纯对这样的老狐狸是咬牙切齿,“那你想怎么样让外界不知道呢?”
唐僧童鞋很恼火说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狗血老套的什么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楚老太爷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手指左右摆动,“看你们几个孩子这火爆的脾气,看来我需要的不是让你们永远的保守秘密,而是帮你降降火,降降温。”
曾清纯懒懒的斜倚在墙边,“那楚老太爷想怎么给我们降火降温呢?”
“知道人为什么死后,尸体会渐渐变凉嘛?”楚老太爷用着和蔼的语调,可亲的笑容诉说着残忍。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就连楚鸿轩都踉跄的站起身来,楚轩轩更是惊恐着祈求着楚老太爷,“爷爷,不要,其实我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指使哥哥那么做的,哥哥他们都是无辜的。”
曾清纯却一哼,突然举起手来,“我知道。”
众人一愣,楚老太爷半眯着眼睛,笑道,“哦?你说说看,是为什么。”
“因为心静自然凉。”曾清纯就像个积极回答提问的好学生一样,让楚老太爷的笑有些发颤了。
“可是,楚老太爷,”曾清纯语气陡然一变,“你觉得如果我们没有充足的准备,会这么贸然来这里吗?”
楚老太爷沉默了会,“其实这和司家没什么关系吧。”
他这话其实是在告诉曾清纯,这是他们楚家的事,只要司家不干预,他不会为难她。
曾清纯一把拉过楚鸿轩,并指着楚轩轩,对楚老太爷说道,“他们是我曾清纯最好的朋友。当然,说那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就矫情了,但只要他们有难,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而且,”曾清纯走向楚老太爷,“我现在就告诉您老,我要带他们到我家去住段时间。盆儿,唐僧带他们走。”
楚老太爷身后的黑西装男人掏出了手枪,“老太爷没点头,你们谁敢动?”顿时情势落入了危急之时。
曾清纯很镇定的瞥了两眼枪手,“带他们走。”再次执意的说道。
“可是……”花芃不明白曾清纯用意,十分的为难。
“放心的走,没事的,就算有事,也有……”曾清纯一拍小胸脯,“也有白目担着。”
司空舜大囧,“……嫂子,感谢你关键时刻这么抬举我。”
楚老太爷一咬牙,发狠了,“就算是要两败俱伤,也要给我先打死楚鸿轩这吃里爬外的。”
枪手顿时枪指楚鸿轩,“不要。”楚轩轩激烈的大喊着挣脱黑西装男人的钳制,冲向楚鸿轩。
“别……”楚鸿轩的声音极度的嘶哑不清,“别过来。”
“楚老妖头,”曾清纯没想到楚老太爷真的会这样的残忍,大叫着,“你真要动手?他们可是你的亲生孙子和孙女。”
在看到那些早已经枯死的桃林时,她决定孤注一掷的赌楚老太爷虎毒不食子,就算楚鸿轩私生子,可怎么都是他的孙子,他不可能这么绝情。
“亚历山大,你再不来,我要让你从今往后过上三百六十度无隐私生活。”曾清纯已经没辙了乱喊了。
“你……丫……丫的,除了……会威胁我……你还能不能……整点……别的有新意的……招。”亚历山大喘得像是快断气了,但他的出现却给所有的人带来了生机,因为他身后跟来了警察。
曾清纯两手叉腰,“新意?这绝对是我的心意。”
亚历山大抽搐着嘴角,“……”
如果司空舜现在不是被人捆着,他一定会冲上去和亚历山大来个拥抱,因为他终于找到同被压迫的‘阶级兄弟’了,也许还可以和这位阶级兄弟商讨推翻‘****’大计,但很快他就是知道什么叫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轩轩过来。”楚老太爷沉吼道。
“爷爷,”楚轩轩用着让人心酸的音调,“不对,我不配也没有资格叫你爷爷。”
楚老太爷脸面一凛。
“其实哥哥才是最有资格继承财团的人,而我是个连楚姓都没资格拥有的人。”楚轩轩似乎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了。
“轩轩?”楚鸿轩惊愕了。
楚轩轩似是下定了赴死决心般的走向楚老太爷,“其实是我和母亲欺骗了你们所有的人,我是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杂种。”
楚轩轩用手捂住双眼,不敢看向楚鸿轩,她是在害怕看到楚鸿轩眼中的愤恨。
她欺骗了他那么多年,一直霸占着属于他的东西和幸福,他怎么会不怨恨她。
“父亲……应该是你的父亲,”楚轩轩慢慢的对楚鸿轩说着,“他一直爱的都只有你的母亲,哪怕是你母亲不幸去世了,他依然没有忘怀。我妈咪她好恨好嫉妒,想报复你父亲,所以生下了我,一个作为羞辱你父亲的存在,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
在场的人都静默了,中有着惊讶,更多的是为楚轩轩身世的感伤。
“所以,”楚轩轩猛的回头看向楚老太爷,“如果你执意要打死他,那你们楚家就注定要后继无人了。”
楚老太爷的笑早就被那凛然所取代,只见他毫不顾忌门外警方的一再告诫让他们放下枪,还是拿过属下的枪。
楚轩轩紧张的将楚鸿轩藏在身后,可那么娇小的她,怎么可能完全将他藏呢?
但她那份执着,却让许多人感动着,更是震撼了楚鸿轩的心。
啪的一声,虽然不像是枪响,却还是让所有人都惊心不小,楚轩轩更是犹如惊弓之鸟般的紧紧抱住楚鸿轩。
纵然是虚惊,但那份心有余悸还是让他们不由得责怪发出这声音的人。
只见曾清纯手拿一个塑料袋,刚才那突然响起的声音就是她用这塑料袋发出了。
对于众人的余悸不安的眼神,她恍然未见般走向楚老太爷,“老爷子,够了,该说的他们都说了,你要的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楚老太爷这时却做出了惊人之举,就见他将手中的枪慢慢指向自己。
“不要……爷爷。”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怎么能这样就割舍的了,所以楚轩轩第一个冲向了楚老太爷。
但她的速度还是没有楚老太爷的抠动扳机的速度快,没几人敢目睹那枪响后的惨剧,都不由得闭上了眼。
可预期中的枪声久久没有响起,众人再度睁眼时,只见楚老太爷正用枪点烟斗,原来那枪不过是打火机。
在他吸了口烟斗后,就像感叹般的将烟雾重重吐出,对曾清纯说,“你这鬼丫头,如果我不是老早就决定轩轩做我的孙媳妇,让鸿轩和司空尧那小子斗上一把我是绝对乐于见到的。我相信我的的孙子绝对不会比别人的差。”
老人焦黄的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对有楚鸿轩这样的孙子而倍感的骄傲,让很多人都诧异了,特别是楚鸿轩。
楚老太爷摸摸曾清纯的头,“曾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其实是在作秀的?”
“不知道。”曾清纯很老实的回答,“我只是在看到院里那些枯死的桃林却没有被砍,问轩轩才知道是是楚太夫人种下的,而不砍是因为你老要睹物思人,可见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于是我就赌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么重情义的人绝对不会是真的在为难他们。”
楚老太爷重重的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比我们这些快入土的还不干脆,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大胆说出来嘛。也也许是我用错的方法吧,什么男孩子要穷着养,女孩子要富着养,最后把他们养成这样了。”
“爷爷,我……”楚轩轩欲言又止了。
楚老太爷敲敲烟斗,“傻孩子,我虽然一天天老去了,可还不糊涂,家里就那点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在你生下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也曾想过在暗中做对你们母女不利的事,但那时鸿轩虽小却懂得保护你了,就一直拖了下来没对你们母女动手。人非草木,随着和你的相处,我和你奶奶都才越来越喜欢你,并决定让你当鸿轩的媳妇。”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
“而鸿轩啊,”楚老太爷向楚鸿轩招招手,“爷爷知道对不住你,如果不是爷爷这老顽固不许你爸爸娶你妈妈,你也不会成为私生子。你应该在怨恨爷爷对你的不管不顾自生自灭吧。”
楚鸿轩对着突然其来的峰回路转,有些措手不及,更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老人。
楚老太爷抿抿嘴,像在回忆,“你从小就聪明,但却没有上进心,爷爷怕你长大后会游手好闲一事无成,那我辛苦创下的楚氏就要毁于一旦了。所以爷爷就用了老一辈人的办法来养育你,将你放到逆境中,想激起你的争斗心,唉,可似乎没用。就在我消极的想儿孙自有儿孙福时,你却突然奋起努力了,你知道那是我有多开心吗?”
说到这,楚老太爷笑得可欣喜了,“于是我就开始给予你挫折,让你知道想在商场上光聪明还是不够,还得拥有百屈不挠的精神,你没让我失望,让我欣慰得很啊。可我还没开心多久,却听说你奋起努力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别人的老婆,我那个气。”
楚鸿轩偷偷的望向曾清纯,而曾清纯则有些心虚的看别处。
“但我更急,你说轩轩你在干嘛呢?他都爱上别人了,你还在估摸着等什么呢?”说着楚老太爷又急上了。
“我……”楚轩轩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此时楚鸿轩沉默得让她心寒。
“你看,你又来,咳咳咳……”楚老太爷急得不住的咳嗽了。
“爷爷。”
“楚老太爷。”
大家都不禁担心起来。
当楚老太爷缓过劲来,他想大家都摆摆手,“韩律师,你进来吧,我立遗嘱。”
“爷爷,别这样。”楚轩轩哭了。
“傻孩子,”楚老太爷抚着楚轩轩的头,“我的时日不多了,”抬手阻止了楚轩轩的劝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楚老太爷怕是早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曾清纯心中暗忖。
“韩律师。”
“老太爷,您说。”一位中年男人回答到。
“我名下财产的百分之二十由我大儿子楚涛继承,百分之十由我二儿子楚江继承,百分之六十由楚鸿轩继承,余下的由楚轩轩继承。”
楚老太爷这话一出,让不少人大吃一惊。
“爷爷,我不是楚家人。”楚轩轩觉得受之有愧。
而楚鸿轩依然保持着沉默,呆滞的看着地上的某一点。
楚老太爷笑得几分飘渺,“爷爷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和鸿轩实在是合不来也不要勉强,就算以后没我这老头子护着你了,楚家那些不肖子孙赶你了,有了这笔钱在外头也可以好好的生活。然后再找一个你爱的,他又爱你的人一起幸福吧。”
“爷爷……”楚轩轩抽噎得无法再说什么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你们剩下的路还长着呢,该怎么走你们可要自己看清了,别让自己后悔。”楚老太爷似乎没什么遗憾,“我累了……”
说着便慢慢的倒了下来,吓得众人掀起一阵混乱来,所幸别墅离医院不远。
然而在一片混乱中,曾清纯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人,很像她的父亲曾魏建。
父亲突然的出现在这里的确很诡异,但曾清纯还是跑了过去,可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她就不再记得了。
朦胧间,她被轻柔的歌声所包围,温暖而柔软的怀抱充满了母性的温情,让她怀念。
那歌声是摇篮曲,但又是谁在她耳边哼着摇篮曲呢?这声音有些熟悉,就像是梦里曾经无数次聆听过的一样。
曾清纯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好重无论如何的都睁不开,最后她放弃了,静静的听着那歌声,任由着歌声将她再度推入无际的睡梦深渊。
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她是在一声咆哮中惊醒的。
“住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但不难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你们父子两少在这惺惺作态。”
曾清纯努力的睁眼,终于在一丝光明渗入刺痛了她的眼睛时,最先入眼睑的是车顶。
难道我又被人绑架了?曾清纯有些无力的想到,可当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时,却看到了那道她决心依靠一生的身影。
她想叫喊他,却被阵阵眩晕的余韵给阻止了。
“托你们一家子的福,我们家死的死的散的散,现在你们还厚颜无耻的公然来问我要我的女儿。”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再度激动的咆哮着。
曾清纯定定神,看向车窗外,只见一抹婀娜的挡在左边的后车窗外,无法看清那女人的模样。
而司空尧则满是歉疚的站在那婀娜前,欲言却又无语,司老爷子和杜老也在,他们的神色比司空尧更差。
“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清纯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被你们糊弄着,一旦她知道了真相绝对不原谅你们的。”女人继续咆哮着。
“请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司空尧恳求着。
曾清纯却听傻了,什么真相?什么弥补?为什么她都听不明白?
可隐隐中曾清纯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一直在激动着咆哮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的母亲——郑碧云。
从母亲已经有些得理不饶人,和司空尧哑口无言中,曾清纯知道司家一定还隐瞒了她些什么,于是她毅然推开车门。
“清纯。”郑碧云和司空尧同时唤她。
曾清纯给予司空尧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望向了身边的女人。
阳光令那女人的肤色呈现了有别于曾清纯粉嫩白皙的麦色,但那双犹如浸在水中的剔透晶亮的瞳眸却是那么的相似。
见曾清纯望着她,女人笑了,那笑脸让曾清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实在是太像了,除了那份岁月的沧桑的风韵是曾清纯没有的,其他的如出一辙。
再过二十年后自己也会像她这样了吧,曾清纯暗暗的想着。
“你……你就是我妈妈?”这句话旁人听起来是挺轻松,可也唯有曾清纯她自己知道,她的声带在颤抖着。
看着曾清纯小心翼翼的问,在人前从不示弱的郑碧云落泪了,向曾清纯张开双臂,“是的,清纯,我就是你妈妈。”
幸福来得让她措手不及,看着向她张开的双臂,就像多少次梦中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向拥来的怀抱。
“我……我该怎么办?”曾清纯有点手忙脚乱的,于是向司空尧问道,“我是不是该冲过给妈妈一个拥抱?”
司空尧的迟疑很短,但还是满含着笑点点头。
“清纯。”郑碧云却有些粗鲁的将女儿拉到身后,“不要相信他们司家的人,就是因为他们才让我们母女不得不分离天涯海角。”
曾清纯很惊愕,“什么意思?”后又看向司空尧,“我妈妈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曾清纯感觉到她所知道的真相,似乎只是冰山的一角。
郑碧云指着司空尧他们,“清纯,你要认清楚他们的嘴脸,他们是嘴里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的伪善者。”
“妈,”曾清纯感觉有些无辜,“他是我丈夫。”
“我知道。”郑碧云握着她的手,“可你是被他们欺骗了的,是司庭明那老家伙设的局。”
这些她是知道,司庭明也是在一开始便告诉她的了,所以曾清纯点点头,“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郑碧云再度激动了,打断曾清纯的话,“孩子,你听妈妈告诉你。”
曾清纯心被不安啃噬着,心里大叫着她不想听,可当她望向司空尧时,却见他躲闪的眼神,又让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十八年前,你外婆无意中让一种极为普遍的植物代谢出了一种神经类麻痹毒素,其功效几乎等同于现在的****,但这种毒素对神经系统的侵害要比****大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毒品随手可得。而且这项技术一旦落入不法分子的手中,危害到多少人,那是难以估计的,所以你外婆将这项研究结果隐瞒了下来。”
郑碧云说的和司庭明告诉她的差不多。
“在接到络绎不绝的毒枭和黑社会的威胁利诱下,你外婆毅然决定销毁那些实验记录,更不惜自杀让这项技术随她永远的埋藏。”郑碧云咬牙切齿看着司空尧他们,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差点让你外婆的死成为多余。就是他们这些曾经是你外婆学生的人和毒枭勾结,偷偷的把记录备份带出了实验室。”
曾清纯惊呆了,“不是……庞桐吗?怎么会是……”
郑碧云笑得冷然,“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果然够厚颜无耻。”
曾清纯怀着一丝希望望向司空尧,他却又避开了。
“怎么,不好意思说了?”郑碧云看着司空尧,“那我来说。司空尧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你母亲和你的父亲第一眼就不喜欢唐婉儿吗?”
司空尧一震。
见他有反应,郑碧云的笑愈发了,“看来你知道为什么了。”
“妈妈,这和唐婉儿又有什么关系?”曾清纯没想到唐婉儿会涉及其中。
“因为当时唐婉儿的母亲,就是负责你外婆实验室的清洁工。”郑碧云冷哼着,“而那个偷取你外婆实验记录的人,当时刚好被唐婉儿的母亲撞见了,虽然那人匆忙的逃了,可还是在多年后让唐婉儿的母亲给认出来了。”
“那个人可是电脑的高手,也曾经是我的老师。”郑碧云指着司空尧,“还是他的母亲。”
曾清纯蓦然倒退数步,靠着车身滑坐在车旁。她用力的喘息着,虽然每呼吸一口空气,都会让心肺撕痛着,但她需要这样的痛楚来让她保持着清醒。
司空尧双眼满是忧伤与不安,想上前去扶起她,却害怕了她眼中的控诉。
她在无声的控诉着他对她的欺骗。
“当年,”司空尧终于说话了,“父亲的公司遭遇困境,破产已在眉睫,母亲无奈之下才和庞桐合作的,可父亲知道后阻止了。虽然我这么说有推脱的嫌疑,但我母亲当时也是觉得走投无路了,才……”最后他垂下了头。
“别再用解释来粉饰你们的罪过了。对了,被唐婉儿母女一再威胁的感觉怎么样?”郑碧云凉凉的看向司庭明,“最后还死在了她们母女的一再威逼之下,真是最有应得。”
说着郑碧云还一拍手,“忘了告诉你们了,唐婉儿母女的那些招,都是我教的。”
“够了,”杜老沉然怒吼,“就算她当初有多大的不是,如今人也已逝去,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郑碧云陡然拔高声调,“就算她死了,我却依然还不能过上平淡的生活,这是为什么?你们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司庭明慢慢的站了起来,平时红润的脸庞煞白煞白的,“兰,她早已经把那套系统的弱点告诉我了,只要你开‘锁’,我让阿尧当着你的面销毁那套系统。”
曾清纯茫然的听着,真相与结果都不再是她在乎的了。
一切原来都不过是一场骗局,那司空尧是否从一开始就参与了司老爷子的计划?她不敢问,也不敢知道。
从那天开始,她的日子是浑浑噩噩的,隐约中她似乎听到母亲说,庞桐终于落网了,还借由他牵出了一个庞大的制毒贩毒运毒的团伙,还说她们母女终于光明正大的生活了。
而父亲,母亲完全理解和体谅他这些年的艰难,和他冰释前嫌重新开始了。
生活终于可以像无数次她幻想的那样,有爸爸也有妈妈在一起,一家团圆了。可这样,她一直所希望过上的日子,却让她觉得心中缺了什么,总觉得空落落的。
直到她站在了庄严的法庭上,她才恍然发现,她要和他离婚了。
在看到他那双布满了对她思念的眼眸,还听到了小天使一声声带着抽泣的叫她小妈咪时,可她没有勇气再去看他们,就怕自己一时心软。
她问自己,真的想和她离婚吗?不离母亲会不高兴的,可要是离了,一切还能回归原来的轨道吗?
法庭上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木然跟随着母亲。
才刚出法庭,蜂拥而来的媒体就将他们一家团团包围,举步维艰。
闪光将她的眼睛迷蒙了,那毫不留情的提问飘入耳中。
——曾小姐,外界猜测你和司空尧先生的离婚,是因为司老爷子已立下遗嘱,他所有资产都由司伟祺继承,你将分不到丝毫,所以恼羞成怒才离的婚,是这样吗?
——曾小姐,司空尧先生的前妻发表了声明,说你有虐待司伟祺之嫌,誓要争夺对司伟祺的监护权,你对此有什么说法?
云云杂杂。
曾清纯一直闭口不言,也不知道是谁推开了一直紧牵着自己手的母亲,她和母亲被冲散了。
站在重重包围之中,她茫然无措的站着,不论往哪里看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黑压压的头人,她该何去何从?
蓦然熟悉的怀抱和温暖将她保护而起,更将她带离茫然。
阳光穿透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斑光点。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他说得很轻,却坚决无比。
曾清纯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我会等,直到你原谅我,”他慢慢靠近她,他的气息在柔柔的吹拂着她的发丝,“哪怕是一世……”
曾清纯蓦然扭头跑开,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动摇了,想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深深的埋进那个能给她保护的胸膛。
可每每想到他的欺骗,她又怕了,害怕那不过是他的另一个谎言。
不知道跑了多远,当她发现时已经在维多利亚湾边了。
这时的维多利亚湾很平静,只有波光在轻轻揉碎阳光的耀眼。
“我永远不忘不了,你哭着睡在我怀中的那夜,也是在海边。”深沉的而忧郁的声音突然响起。
曾清纯转头看去,只见楚鸿轩一身沉重的黑,“楚老太爷他……”
“他走得很安详。”楚鸿轩的目光一直都望着远方。
曾清纯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沉默来袭时她很不安。
“就算如今我也拥有了不菲的身家,可你已经不会再选择我了,对吧。”楚鸿轩突然说道,“所以就算我很不甘心,但我还是得承认我输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曾清纯的沉默。
“我到底输在了那里?”楚鸿轩有些失控的抓着她的双肩,厉声问道。
“对不起。”曾清纯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吻即在预料中,又有些意外,他粗鲁的掠夺,惩罚一般的纠缠着她。
而她则苦涩被动的承受着。
他蓦然推开了她,当他将所有的失控都敛起时,终于才又说话了,“他是爱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间发生了什么,但你知道吗?我今天会来,是因为他求我的。你能想象他那么一个站在顶端的高傲男人,为了你抛下了尊严,来求我的样子吗?”
曾清纯只觉双眼发酸,“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不希望你不开心。回他身边吧。”说这话时,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放手。
曾清纯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微笑,“轩轩呢?”
楚鸿轩沉思了很久,“我只能说我会对她好,这辈子都会对她好。”
“那爱呢?”
“我不爱她,但我会试着去爱她,她是一个值得我珍惜的好女孩。”
曾清纯给他一个拥抱后走开了,不久就传来她撤诉的消息。
一间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声,潺潺的流水声,淡淡的咖啡的芳香充斥在没每一个角落。
一阵铃声响起,一位丰韵的女人走了进来,在侍者的一番询问后带她到了一张早已坐有人的桌子前。
“童玲?”女人惊叫。
“唐婉儿?不是曾清纯约我来的吗?”童玲也诧异不已。
久被官司缠身的童玲,显得疲惫不堪。
“曾清纯也约了你?”唐婉儿说道,“她到底想怎么样?”
“来下战书了。”一声清脆的自信响起。
只见那朝气靓丽的小人儿又回来了,嘴边的笑甜美如故,但也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每当她这么笑的时候,就代表着又有人要倒霉了。
曾清纯双手撑在桌沿,俯视着她们,“司空尧是我曾清纯的老公,既然你们敢有非分之想,那就别怪我出手毒辣了。”
从那天开始,童玲的父母被无缘无故的暂时吊销了律师执照,童玲的官司更是一波接一波,再难分身。
本来曾清纯看在小天使的面上暂时放过唐婉儿,可她偏要招惹曾清纯,把童玲所给名单上的人都攒动了来,每天不同人的给曾清纯讲当初司空尧和她们的床第情史。
而司空尧自从接到曾清纯的撤诉消息后,就曾多次去找曾清纯,但都只有闭门羹。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了,可思念却是蚀心腐骨的。
他每天都苦苦的守候在曾清纯家的楼下,直到天明才带着一身疲倦回家。
那没有了小人儿气息的卧室,变得冷清而空旷,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回过主卧了,都是在儿子的卧室里小躺片刻,便又去公司了。
今天他习惯性走向了主卧,当那道门被推开时,他惊讶的发现,日思夜想的小人儿竟然正安然酣梦在床上。
他有些无法置信,就怕是幻觉,所以他退出了卧室,关上了门。
在门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度推开门,他又愕然了,这次竟然变成一个有点眼熟的LUO女在床上搔首弄姿的勾引他。
司空尧再度关上门再推开,里面的人再变,唯一不变的是她们都全LUO着。
三四次后,司空尧怒了,冲进去抓起那女的,也不管人家有没穿衣服就扔出门去了。
而在司空尧去公司后,主卧室旁的另一个房间里却沸腾了。
曾清纯正双眼狂冒绿光的看着点钞机里哗哗数过的钞票,边对身边的女人的说道,“今天她们几个虽然拍到了头筹,但大叔他谁也没看上眼,怪不了谁。来,我们继续拍明天的出场顺序。拍下后,无论是刷卡还是转账都没问题,当然更欢迎各位付现了。”
曾清纯拿出一个写着三字的牌子,“首先拍的是明天第三个出场的人,底价是一万港币,每次叫叫价不低于五千,现在开始。”
这时一个红衣冷艳的女人说道,“我出五万。”
曾清纯一指那女人,“果然不愧是国际投资的大千金,够气魄。来,还有谁叫价吗?”
这时有人在怯怯低语了,“三号牌子她就出五万了,明天还不知道有没出场的份呢。”
“哼,”冷艳的女人哼道,“只要有我在,不管是一二三号都会是我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一号牌子和二号牌子都被那个女人高价拍下了,那一号牌子最后落槌价竟然是二百五十万。
看着白花花的钱,曾清纯乐得见牙不见眼了,心中暗乐着多来几个这种二百五吧。
“竞拍结果出来,顺序也就决定了,当然是拿到一号牌子的人先去,如果司大叔看不上,就二号补上,二号不行就三号。但既然秦大小姐把一二三号牌子都拍下了,那明天就是她一人的舞台了。”曾清纯握住那二百五小姐的手,“秦小姐,祝你明天和能司大叔重温旧梦。”
“哼,那是当然的,要不是昨天我来迟了,今天我就搞定尧了,可我不比你们这些莺莺燕燕。”
其他人顿时群起攻之,“别得意,小心尧把你像今天的三号一样,光着屁屁也撵出来。”
曾清纯趁机脱离暴动圈,捧着电脑看着账上的金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唐阿姨,我账户上能多出那么多个零,多亏了你每天辛苦找人来打击骚扰我,虽然这么多零你是分不到了,但感谢的话语,我还是会毫不吝啬的随口就给你的。”
唐婉儿早就傻眼了,本以为这样会让曾清纯不堪其扰,没想到她却想了那么个怪招,赚了个风生水起,气得她扭头就走。
曾清纯在她身后大喊,“唐阿姨,别忘了再叫几人过来骚扰我,以后我的零花钱就全靠你了。”
在角落里已经凌乱了许久的司老爷子和司空舜终于回过神来了,戚戚的爬过来。
“丫头,你就不怕那臭小子他一时受不住诱惑,把持不住,真的上了那些女人?”
“是呀,嫂子,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哥哥也不好过呀,适可而止吧,别到时弄巧成拙了。”
曾清纯嘴巴一撇,悻悻道,“谁让他骗我,这是他应得的惩罚。”然后大眼一瞪,“还有你们两个别以为就没事了,等我修理够了大叔,秋后再跟你们两个算总账。”
司庭明和司空舜顿时蔫了。
走出嘈杂的房间,一声很轻的唤传来,“清纯。”情深柔柔在其中,让人不忍。
曾清纯一震,只见那和主卧室门口,曾经高大的身影微微佝偻了,双肩还止不住的在颤抖着,俊朗的面容双颊已经微微凹陷,可对她的笑依然是那么的温柔。
“清纯,原谅我了吗?”他轻声的问着。
曾清纯顿时鼻尖酸酸的,“没有。”大声的嚷道,但人却向他跑了过去,“所以你要用一辈子来求得我的原谅。”
司空尧紧紧的抱住小人儿,深深地埋首在她颈窝中,眼里涌上的湿润微微浸湿了人儿的衣衫。
这次不论是他,还是她都终于紧紧抓住幸福的翅膀。
小番外(五)
在司家蹭过晚饭后,花芃拿着个加厚的头盔,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走了出来。
唐森忍不住问道,“老婆,你今天开摩托车过来的?”
花芃用她那除了宿醉,就从来没清明过的眼睛看着丈夫,“不是。清纯说她买了辆新车非要载我回去,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某小后妈很艰难的从车库里,推出辆哈雷出来,“怎么样帅吧,和终结者里施瓦辛格开的那辆一样。”
花芃所有的惺忪迷离都刹那间消散,回头对门里大叫,“司伟祺,你那套橄榄球员专用的护具先借我吧,另外再扎几个安全气囊在上面。”
曾清纯:“……”
小番外(六)
医生一再的嘱咐,产妇得产后抑郁症的几率挺高的,所以一定要让产妇开心,多顺着她。
可当护士将刚出生的小含蕾抱给曾清纯看时,她还是不开心了。
“好丑,怎么长得跟猴子一样?”曾清纯有点委屈了,遭了那么大的罪,就生下这么个猴子,于是望着司空尧,“我能不能退货?”
“退货?”司空尧怔住了,这人怎么退货?塞回肚子里重新酝酿一遍?
楚轩轩赶紧对他说:“现在她最大,她说什么就什么,都顺着她。”
司空尧囧然,低声的对楚轩轩说,“可她要退货,怎么退?”
“那简单,她不就出了一个卵子而已嘛,”楚轩轩递给他一个鸡蛋,“还她一个就行了。”
司空尧:“……”
小番外(七)
看着曾清纯抱着妹妹司含蕾,已经十岁的司伟祺即羡慕又感慨,“有妈咪的孩子就是块宝,最起码不用老是被爹地头朝下着抱,那个脑充血啊。”
“头朝下的抱?怎么回事?”曾清纯问丈夫。
司空尧支支吾吾的,“不是冷嘛,就让他多穿了点,然后就圆了点,就分不清那是头,那是脚了……”
小番外(八)
杀千刀的亚历山大又被绑架了,而且绑匪还绕远道要把曾清纯捎上了。
曾清纯无奈问苍天,“我曾家八辈子的祖宗阴德都积那去了,看把我给倒霉得。”
亚历山大干笑不语。
绑匪很嚣张,“没办法,道上传言,要绑这位公爵不捎带上你,他不会配合。而且听说你胆识过人,不会哭爹喊娘的好伺候。”
“谣传,绝对谣传。”亚历山大说道。
曾清纯则感慨着,“看来有幸回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自己的胆子切小点。”
亚历山大:“……”
小番外(九)
司家首位千金的满月酒,可谓是商界巨头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