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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跟车

卖水果激发了阿飞做生意的天赋。

起初,他只敢在卖水果的大车旁边支个小小的摊位,卖橘子,那时候还小,脸皮薄,不敢大声叫卖,看着大车上的水果因为大声叫卖吸引了一批一批的购买的人,阿飞暗暗羡慕,也意识到自己必须改变了!

于是,他把摊子稍微扩张了些,加了苹果、梨之类的水果,分开摆放整齐,努力抛去了羞涩,也开始拿着大喇叭叫卖!

或许是看这个摊主年纪小,水果放得也整齐,阿飞也陆陆续续卖出一些水果了,攒出了生活费。

如此,放假或者休息的时候,阿飞就摆摊卖水果,上学的时候就独自学习,生活的困苦压榨着这个正在成长的少年,阿飞很自卑,他不爱和同学打交道,一来,因为只能靠摆摊卖水果来挣取生活费,他怕被人看不起,二来,他不想这些人仗着熟人的关系,赊账或者不给钱,这样,他就挣不到生活费了。

一晃,三年的时光,就在这孤独却忙碌的时间过去了!

转眼,阿飞该上高中了!

高中的忙碌让阿飞没有时间卖水果了,但他知道,他需要钱,家里生活要钱,他和姐姐们上学要钱,母亲弱小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的重担,阿飞想为她分担些什么!

所以即使很讨厌,阿飞也觉得在暑假的时候跟着那个所谓的“爹”吴老三跑货车。

这时候的吴老三正混得风生水起,他住在环境和教育都更好的泰州,在泰州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和“家”,还有着属于自己的货运,他和兄弟几个专门跑泰州温州的专线,那时候的货车司机属于最挣钱的行业。

中间,过中转站的时候,货车司机会休息一下,因为他们一跑就是一整天,如果不休息的话,就会很疲惫,疲劳驾驶的后果可想而知,所以,他们身边往往会跟着一个不会开车的人,这样休息的时候,就由这个人帮忙看着货物,这年暑假,阿飞加入了这个行列。

吴老三自是不愿阿飞跟车,怕阿飞占他的便宜,可是,这毕竟是他名义上的亲儿子,在别人面前,面子得过得去,吴老三便大发慈悲的同意阿飞跟着了。

对于阿飞来说,这是一段痛苦又难忘的怀疑。

吴老三为了为难阿飞,会故意在饭点的时候避开阿飞去吃饭,或者自己吃泡面零食,从不施舍给阿飞一口,只有大家都在,人人都有饭吃的时候,阿飞才能勉强蹭上一口盒饭吃,有时候,阿飞能饿一整天,饿到胃都痛得没有了知觉,他也不敢跟人说,跟谁说呢?远在家乡的妈妈肯定以为他能吃饱穿暖,他说了,除了让人看笑话和让母亲担心外,没有任何作用。

还有睡觉的时候,吴老三有时会故意带着其他人去酒店休息,独留阿飞一个人在车上,名义上说是看车,怕车子丢了,实际上大货车怎么可能被人偷走呢?但阿飞没有转圜的余地,因为他没有能力,似乎他的作用就是一个看车,不想干?不想干就滚动,老子的子儿,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不知道是什么理念支持着他,阿飞那正在发育的身体就那样缩成一团,蜷缩在货车的角落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凉凉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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