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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希望

岁月将人熬成婆,

没念最难活。

旧时不知新天地,

来世怎为人。

春到花开水自流,

换了个人间。

举杯相邀盼前程,

却能不醉酒。

行完礼数,阿龙就算是拜完干爹了。启也便叫上大牛到家里做客,正好从城里带了点牛肉,邀请大牛到自己家里喝两杯,大牛平日就好这口小酒。也没推脱,带上刚收下的酒就去了启家。蔡花也一同去了,说好去帮淑娴准备饭菜。到家后,启又去了赵娘家,请了一家三口,后又叫上师父杰,秀也一同来看干侄子,杰也带上自己做的洋芋皮,给几兄弟下酒。

这全部落座,大小十三人,三个妇人见完面就进了堂屋,准备晚饭,兄弟五人在院里放下桌子,摆上大碗,就开始拉家常,喝转转酒。

转者,顺也。起之,长也。次之,其右也。如此往复,尽之则满。量大者,则多之,小者,则少之,随其性,不强求。

五兄弟没坐下多久,妇人们就做好了炸洋芋皮、炸花生和凉拌酸菜豆三样下酒菜。

皮者,土豆也。削其皮,洗净,入锅焯,至其五分熟,冷之,切成片,放于箕,暴晒至其干脆。藏之,食之于油,酒者绝配,入口香脆,食之不厌,闻者必尝。

酒过三碗,大牛将近一碗下了肚,脸也通红了。豹的酒也差不多了,话也多起来,谈起过往经历,他也从不惜力。

“吃我豹胆了,兄弟几个,这要是放二十几年前,你们都不配和我喝酒,论酒量,你们谁能比得上杜鹃岭的王胖子,还不是分分钟就干趴下了。要说胆量,你们谁又比得上高家寨的高世仁,杀人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这饿狼谷,他也得叫爸爸。要说这女人……”

赵娘听到豹狗发酒疯,早出来了,这“女人”二字刚冒出来,赵娘就出声了。

“你就不能少喝点,喝了点你就不知道北了。好脸说,你给大家说说在大牢的事,十五年了,吃的屎比饭还多,还好意思说。”

“吃我豹胆了,说女人,我也只敢说你啊!你这一开口,我都能吓出尿来。兄弟几个先喝,我去趟厕所。”

惹得院里众人大笑,启也忙叫霸侄去看一下,别酒多了摔在什么地方。

这李豹刚离开,大牛就站起来了,他没有豹那样的过去,他要吹的是现在和将来。

“大家别不爱听,李沟我何家搬着手指都能数出来,但这论儿孙后辈,谁有我大牛多,远近十几,现在一个比一个有出息。我这将来,吃吃喝喝这点事,肯定是年年有,年年十几瓶,这光想想我就会醉的。”

大伙儿又都笑了,蔡花笑道:“就你这身子,这样喝,还什么年年,就这一年的十几瓶,都能把你喝死”。

“妇人,不懂别瞎说。老话说:这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杰放下轮到自己的酒碗,阴阳怪气的说:“大舅哥,就你这样的,也别年年了,就今晚,你喝完阿龙的酒,回去就能把蔡花打死”。

“妹夫,这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在外面乱说。”

“你们家的家事,你们一闹就上我屋去哭闹啊!”

蔡花脸上挂不住,就回屋洗腊肉去了,然而邹氏拉着小虎出来了。

“你们兄弟几个怎么了?高高兴兴吃点酒,就别你翻我的底,我揭你的短了。”

“叔娘,我不是那意思,这大舅哥得改改了,没喝这口什么都好,喝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在家里闹、打。”

“大牛啊!遇到好事可以喝点,酒多伤身。这社会是越来越好,多活几年,以后还有好多你没吃过的等你。”

豹狗这上厕所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这会儿大家都沉默,又见邹氏在训话,圆场道:“老叔娘,今天阿龙好事,就随他几个玩闹一下,知道你平日里对启子严,他少喝点酒是了”。

“好事好事,让他喝。”

“兄弟几个喝吧,我要休息一下,天热喝得急,身子受不了。”

说完,李豹就爬上了邹氏的躺椅,没一会儿就睡了。这四兄弟放下酒碗换成了茶杯,坐着说起各自的往回。

“这今后啊,我百姓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听镇长说,以后这地就承包给农民了,自己爱种什么就种什么,秋收以后给国家上点粮就可以了。”

“听说,这学校也要开到村里来,想我们这几十家的村,可以几个村合办一个学校,老师也是从村里找,每月给发工资。”

“最主要的是,听说城楠煤矿要到地方招人,身强体壮的都可以去。”

师徒二人你一句我一语的,说得茗和大牛有些摸不着头脑。

“办学,村里?”

“对啊,茗哥,肯定会请你去当老师。”

“非也,世道已变,世俗不化,非亲非权贵,谁识吾?”

“几个村就你文化高,这要旧社会准是秀才,怎么就不可能是你。”

茗想也对,共产党的天下,不就是劳苦大众的天下吗?我一个中农,又不是封建地主,还是有希望的。

大牛也觉得,自己刚三十出头,年富力强,这要通知招人,我就去试一试。要成了,这辈子也就成了老工人,往回就有铁饭碗了。

这师徒二人又都说起自己的事,想着就这样五块一天的干三五年,存款怎么也得有几千吧,到时候好好盖它三间大平房,好好的培养一下娃儿,也用这知识改变一下农村的命运,让娃儿去外面看看。

这十三人是将今天的炒牛肉,炒腊肉,干煸洋芋丝,蒸学豆腐,炸花生,凉拌酸菜豆,素南瓜七个菜吃过干干净净,大家都觉得比这几年过年都吃得好。各自饭饱酒足,回家梦想未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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