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戎开始怀疑丑御前身份的契机就是在得知丑御前回复达尼克的那句话之后。
---因陀罗是我,但我不是因陀罗。
这句话听着很有迷惑性,但若是知道世间曾有“概念神”的存在的话,这句话就没有毛病。
因为人类神话中记载的所有的神,都是由“概念神”演变出来的。
按人类的家族谱系来说的话,“概念神”就是神话中所有神明的父辈,“母亲”就是神话中所有神明的祖母亦或是母亲。
那么儿子得到了父辈的部分力量,就能自称是父辈了吗?
怎么可能。
而且通过和丑御前的短暂交流,再加上丑御前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真身的想法,喀戎已经彻底确认了丑御前的真实身份。
丑御前即为原初之母提亚马特在虚数空间孕育而出的结晶。
世间最后的原初之神。
最后同时也是最初的“概念神”。
这并不难理解。
就算是原初之母提亚马特在力量被大幅度削弱之后,凝聚自己全部的力量也只能孕育出一位“概念神”,此为最后。
而丑御前的诞生是在神代结束,所有的神明都从世间消散之后,丑御前成为了现存于世间唯一的神。而神明消失后,他们的力量并没有一并消散,重新化为“世间应有的概念”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丑御前为“概念神”,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毫无保留的吸收了所有名为“概念”的伟力,升华成了与全盛时期原初之母“母亲”一样的存在。即丑御前打从一开始就拥有“创造世间万物的伟力”,此为最初。
依旧按人类的家族谱系来说的话,就是丑御前比任何一位神明诞生的都要晚,但丑御前的辈分却是和原初之母“母亲”同等,是所有神明爷爷辈的存在。
不过喀戎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丑御前一眼,根据丑御前的态度来看,喀戎可以确定丑御前搞错了一件事情---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但是喀戎不打算帮丑御前指出来,毕竟这件事情会颠覆丑御前的某些想法,还是让丑御前自己察觉到会比较妥当。
丑御前发现了喀戎纠结的表情,便知道喀戎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误以为他开始担心究竟能不能在这场圣杯大战中对自己出手了,于是开口说道。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过刚才我也说过了,现在我只是人类,也是你们的敌人。战场上相互厮杀可不会管你身份是否高贵。”
喀戎点点头,顺着丑御前的话走了下去。
“我明白了。一旦您出现在战场上,我会将您当做敌人对待的。”
“啊,差点忘记了。刚才既然提到美杜莎她们了,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喀戎。”
丑御前朝喀戎露出了一个坏笑。
“等我取回我的力量之后,我们会再见面的。”
喀戎一愣,理解了丑御前话中的含义,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希望那一天不会到来啊。”
丑御前从桌子上端起一杯红酒,慢慢抿了一口。
“说什么呢!我只是想回去改变一下安娜她们姐妹的命运而已,我才不会……噗!”
然后突然一口喷了出来,若不是喀戎反应快,就会被丑御前吐一身吧。
丑御前没有理会喀戎怪异的目光和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弗拉德三世疑惑的表情,脸色十分精彩的看向了树海中的某个方向。
---哇哦!我家杰克可真能干!
“Berserker,你对余的臣下太失礼了。”
弗拉德三世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两下,唤回了失态的丑御前。
“啊……喀戎,不好意思啊。”
丑御前朝喀戎递去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
“就在刚才,我要回去的理由就又多了一个啊。”
喀戎一脸问号,最终也没好意思问出口,只是放弃似的笑道。
“那就没办法了,到时候还请您手下留情。”
丑御前重新抿了口红酒,看向了一直担当听众这一角色的弗拉德三世。
“真是抱歉啊,黑方的Lancer。明明我说是来找你聊天的,却一直把你晾到一旁。”
“无妨,余也听到了有意思的趣闻。”
言下之意就是,弗拉德三世也清楚丑御前和喀戎到底在讲些什么,但弗拉德三世只会将这些当做用来消遣的戏言,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告诉达尼克等人。
毕竟,丑御前和喀戎之间的谈话,对于现在的世界来说太过惊世骇俗。
忽然,地面震动了。
整座城塞的人们都仿佛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8级地震,一时间在剧烈的摇晃中摔得东倒西歪,名贵的挂画和昂贵的装饰品不知道摔坏了多少,人造人也好、御主也罢在这一刻都彼此搀扶着试图寻得一丝安全感。
在摇晃中面不改色、身体甚至没有一丝晃动丑御前、弗拉德三世以及喀戎齐齐挑了一下眉头,将视线转向了树海。便看到了漫天卷起的尘土和宛如鸿毛般被轻易吹飞的参天古树,以及……一只在空中凌乱的狮鹫?
“啊,掉下去了……”
丑御前有些呆呆地说道,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既视感。
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纤细的粉发身影好像是被尘土糊了一脸,在拍去尘土的时候不小心从狮鹫身上掉下去了。
喀戎忍俊不禁,连忙捂住嘴扭过头去,不让自己在弗拉德三世面前笑出来。
弗拉德三世嘴角抽了抽,不由得用手抵住了额头。
“唉,Rider……”
丑御前看着狮鹫在空中翻身接住了那道粉发的身影,失笑着摇摇头转移视线,眯起眼睛看向了扬起尘土的源头。
“安娜?………这是什么玩意?魔兽?”
喀戎也看了过去,随即眼中露出了震惊的神采。
---那个镰刀是……等等魔眼?!女神时期的美杜莎?!
弗拉德三世观察了一下,紧皱起眉头。
“肮脏的肉块,真是令人不悦。”
屋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与轮椅的声音。
“王哟!这是……”
一红一白两道冲天的光柱骤然从树海的另一个方向窜起,浩瀚的声势硬生生让达尼克憋回了还未说出口的话语。
充满毁灭性的魔力让丑御前暗暗惊讶了一下。
---这个魔力是小莫。黑方的Saber看来很强力啊,竟然逼得小莫这么快就解放宝具。
然而并不是。
试问,在城塞中的各位谁能够猜到他们两个解放宝具的理由会是那么随意的呢?
下一刻,像是互相对峙的两人都蓄力完全达到顶峰了一般,两道光柱化身成名为“破坏”的洪流激射向对方。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向人类耳膜能承受的极限发起了挑战,刚出现到展望台上的御主们只感觉到大脑一空,所有的声音都如潮水般从耳边褪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若是两道滔天的海啸互相碰撞,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种事情谁也不知道,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
---周围的一切都会被海啸的余波尽数毁灭。
在所有御主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交织在一起的红白色洪流互相冲击,都想要先一步吞噬对方。而飞溅出的“浪花”轻而易举地将数百公尺内的森林连同扎根的地面在顷刻间变成了随风飘散的灰烬。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黑方御主们心中齐齐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就是从者之间的战斗吗?
不,这是顶级从者之间的A+级的宝具对轰。
“黑方的Lancer,看来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悠闲地聊天了。”
丑御前指了指在树海中不断消灭挡在眼前的树干飞快地朝洪流消失的地方奔去的丑陋怪物,以及紧追在怪物身后的小巧身影和骑着狮鹫划过天空追击怪物的粉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