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要？”
“嗯。”
“那哪个好点？”
“几号？”
“嗯？”黑人问号脸。
“多高？”
“一米九几。”
李琪琪伸手淡定又迅速拿了三盒男士小裤衩给姜初一，眼神示意对方结账。
姜初一深吸一口气，脸颊微红：这个琪琪真的太周到了。
半年来，姜初一对于李琪琪没什么印象，非要说的话就是舞痴，一天到晚有时间就练舞不偷懒的那种，还有就是话少，极少，几乎不理人。
也几乎没有朋友，看着她总是独来独往的。
没想到今天这么一接触，还是那种说一不二的霸总类型。
心思细腻，处惊不变，记忆力超群，人好话不多。
姜初一接了毕老师的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和李琪琪买东西的超市在哪里。
大包小包走到外面，主要是李琪琪拿得最多，走到超市门口，就看到了毕老师迎上来。
等毕老师离开，已经是接近九点，期间医生来了一次，嘱咐先喝水就好，吃饭明天再看。
毕老师问了护士，液体今天一个晚上都会有，所以一定要人在这里守着。
随后李琪琪留了下来，陪着姜初一。
VIP病房有陪床，还比较宽，两个女孩儿可以睡。
刚刚三个人回来的时候，护工不见了，江圆手上的塑料管里面都是血，几个人吓一跳。
姜初一最甚。
原来那个护工打饭去了，以为还有很多液体，也就放心，但是后来一时忘了这边。
随后，毕老师出面把人退了。请护工的事儿，明天再看。
“琪琪，你要吃什么？”姜初一还没有吃午饭和晚饭，李琪琪也没有吃晚饭。
“随便。”
“嗯，那我看一看我们点什么。”
“沙拉？稀饭包子？烤鸭？烤肉饭？米线？米粉？私房菜？”
“稀饭。”
“稀饭？”
“嗯。”
“八宝粥，莲子粥，桂圆粥，紫米露，葡萄米露那种。”
“紫米露。”
“小笼包，肉馅儿，芽菜馅儿，香菇馅儿，大包子……”
“香菇的。”
“泡菜，胡萝卜，白萝卜，豇豆，韩国泡菜，山椒豆角？”
“白萝卜。”
“还要吗？”
“不了。”跳舞的这个时候都不应该进食了，吃这么多差不多了。
“好，我下单了，我和你一样。等下会有外卖小哥哥送来。”
“好。”
姜初一感觉逗李琪琪讲话很有趣，有点上头。
姜初一接到电话下楼拿快递，这次回来又走错了。
再来一次感觉没有那么尴尬了，姜初一还很闲适地扫视了一下房间里面的布置：跟江圆的病房一样。
随后，淡定转身往外面走。
“等一下。”
后面有人出声叫住姜初一，姜初一转头看过去：“嗯？”
一个比较清瘦俊秀的病人，带着眼镜，很有书卷气息，头发也是卷卷的，黑色，看起来挺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看着姜初一说出口，脸上带着点点的红晕，可能觉得有点冒失，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姜初一。”
“初一？大年初一？”
“嗯。拜拜。”姜初一说完就走，走到门口外面传来病房里面提高的声音：
“我是欧阳恩诚。”
姜初一：又是欧阳？！那拜拜也对。
回到病房，往里面看一眼，姜初一觉得自己瞬间血液倒流。
两个人在干嘛？
李琪琪强吻江圆？
“琪琪，”姜初一站在门口，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什么？”李琪琪转过身看着姜初一。
姜初一走进，发现江圆睁着眼睛。
这？
“他怎么了？”
“他眼睛进了一个小虫子。”
“小虫子？”
“嗯。已经弄出来了。”
姜初一听着放下心来，但是下一秒又感觉不对：李琪琪刚刚讲话是讲了好几个字吧。OMG，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江圆都包成这样了，还能感动妹子呢？！
先不理他-，把饭吃了。
“好吧，那就吃饭。”
“好。”
对，这样才对，一个两个偶尔三个字，才是李琪琪。
将东西摆好，李琪琪又说：“他的眼睛好黑啊，像黑葡萄一样。”
“是吗？”姜初一停顿。
“嗯，有种琉璃的光在里面，很漂亮。”
“嗯。”
“感觉比你的眼睛还要好看。”
“喔~”
姜初一喝着稀饭，突然感觉逗这个李琪琪真的一点点都不好玩儿。
这个饭明明闻着就香，怎么这个人讲话还要影响胃口还是咋的。
一个晚上，姜初一就和李琪琪轮流守着，一人先眯一会儿，接着换另外一个人。
姜初一再一次看着护士姐姐把液体换好，看着熟睡的李琪琪，瘪瘪嘴巴，走下床，来到江圆病床那里，看着熟睡的人。
睫毛很长黑黑的，卷卷的，脸上都是纱布，皮肤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脸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很小，是偏红色的。
鼻子高挺，像山脊，记得网上有句话说的是：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应该就是这样的鼻子吧。
薄唇，唇珠不算厚但是还是比较明显，输液之后唇色好了很多，是淡淡的偏粉色，有点干。
姜初一走到一边接水，拿出吸管沾了一点轻轻放到上面润一润。
润着润着，眼睛就胶着在了上面。
她记得那次莽撞地一次偷袭，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扑上去，嘴上传来的是软软的感觉还有点点血腥味。
那时自己眼睛大大地睁着，直直看着对方的反应：惊愕之后脸色一下子暗沉，最后拂袖而去。
自己心情一下跌倒谷底。不久之后，得知了真相。
姜初一想着，深呼吸一口气，最终捏紧拳头，还是慢慢俯身。
最后一次，忍受自己最后一次，就死心了。
毕竟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那时候就没有得不到的是吧？
依旧是软软的，刚刚被水润过，还是湿湿的，没什么味道，寡淡极了。
双唇轻轻碰在一起。
单纯，隐秘，热烈，悄然。
本来熟睡的人此时忍不住快速抖动睫毛，显示自己的不平静。
俯身的少女保持着姿势不动，一秒，两秒，三秒……
起身，嘀咕：“还好，没什么感觉。”
说完，转身往陪护床那边走。
睡熟的人，睫毛不再抖动，而是睁开眼睛，似一汪漩涡，深不见底，盯着天花板一两秒，闭上。
“咚咚咚……”谁的心在跳动，剧烈，似要冲破胸腔。
姜初一低头，看到右手纱布上面浸出一点血迹，左手手心几道深深的指甲印字，无声笑了笑。
李琪琪醒了，神色清明，看着姜初一，本来要开口，姜初一神色疲惫摇了摇头，随后在床上躺下。
李琪琪静默没有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