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姜初一会知道江圆全身上下只有一百一,也就是刚刚结算的工钱。说明之前对方的包包里面那是和姜初一脸一样干干净净。
想起来,姜初一还会觉得生气以及一点点,一抹抹后怕,对,确实是后怕。
今天下午继姜初一脑子间接性抽风在斜坡上面结结实实跌了一个大墩儿之后,江圆带人径直去了一家面馆,停好车就买开长腿走进去直接点了两份小碗的清汤素面,一份五块,但是分量很足。
姜初一已经从刚刚自作自受事故里面的羞囧出来了,跟在江圆后面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就问他:“你都不问我吃什么吗?”一点都不绅士,不礼貌,万一我不喜欢吃那个面呢!
江圆已经找了位子坐下,正在拿着一张餐馆放的纸巾擦桌子,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随意开口:“就十块钱,刚好够两碗素面,不吃就算了。”
我自己也吃得完。
姜初一眨眨眼睛,看着这样的江圆,听了这样一番话,当时心里那是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呸!你个吝啬鬼,我姜初一是不会受这嗟来之食,我可是顶顶的有骨气的人!!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没有吃过!需要吃碗面就看你的脸色,要不是我流落至此,你这个接触本仙女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请我吃东西这种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但现实是姜初一对着江圆黝黑的眼神,不自觉气势就落了下来,怂怂的,脑子就里面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坐下来,学着江圆要拿纸擦桌子,干巴巴说:“吃,我吃,我就喜欢吃素面。”
确实姜初一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但是口味一贯偏清淡,喜欢挑食,家里面请的人变着发儿给她做吃的,才没有落个什么营养不均衡之类的。加上小时候生过大病,身体不好,饮食这些都是要时刻注意。
说那句话完全就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什么的在为自己找场子呢。但素她刚刚暂时忘记了自己目前还是“寄人篱下”的“苦工”。
江圆有胃病,不能吃过于刺激的,一贯也是清淡口味。但是其实也没什么要求,最重要的可以填饱肚子就好了。
“你那边擦过了,不要浪费人家纸。”
姜初一收回手,委屈:“好,好。”万一没擦干净呢?
心里面这么想,手还是缩得很快。只是接着姜初一又开始日常骂:
独裁江圆,抠门江圆,一点没有绅士风度,哼,哼,绿帽乌龟……
面端上来了,小碗,感觉是中碗,分量足,姜初一吃了一口,很不错。
但是吃了一半感觉吃不完了。
这时江圆已经吃完了,在看桌子上面放到一边的杂志,姜初一抬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奇闻怪录志”,心想,原来江圆喜欢看这种。
不是喜欢看这种,只是喜欢看书,这里刚好有而已。
对方头也不抬,专心致志说:“快吃。吃完还要上班。”
姜初一连忙说:“好,上班吧,我不吃了,我们走。”
听了这句话,江圆把头抬起来了,看了姜初一的碗之后又看了姜初一一眼,怎么说呢,感觉眼神里面有一种令人心惊的冷意,实实在在的,和以往的那种嘲讽,不屑,无奈都不一样,那是一种更深更重的……
恨!
姜初一被看得瞬间浑身一紧,准备被放下的筷子不自觉被手捏得更紧了。
看错了吗?那是什么眼神?
那边江圆只一眼就低头把眼神重新放到书上,恢复惯常的口吻问:“吃饱了吗?”
“嗯。”姜初一捏着筷子,咬咬嘴巴,眼睛一直眨啊眨。
江圆刚刚要吃人,好阔怕,嘤嘤嘤,救命啊!
“那就走吧。”说完,江圆把书放好,起身,去结账。
姜初一在后面,看着自己碗里的面,又吃了两口,觉得真的很饱了,才起身。
后来,在超市的时候,只要感觉江圆在看自己,姜初一都会变得很警觉,立马回神,可以说江圆的眼神比领班大人的眼神还要好使。
不过一晚上江圆还是正常的,姜初一没有感觉到那个恶魔眼神,也算是稍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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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面,已经十点四十了,姜初一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就是在一楼和二楼的住户门上以及周阿婆的门上面都挂了一块白色的布,上面挽了一朵花,不说,仔细一看还很好看呢。
江圆进楼的时候看到这花也愣了一下,周身的气压感觉更低了。
姜初一指着周阿婆的门上面的花,问:“江圆这个是什么?”怪好看。
“送灵花。”
“啊?送灵?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姜初一霎时睁大眼睛,连忙问:“周,周阿婆……!”
“不是。”江圆否定。
姜初一听到松了口气,“那……”
“应该是三楼的李阿婆去了。”
“李阿婆?”
“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
“那周阿婆呢?”
“应该在李阿婆家,这几家几位老人此时应该都三楼。”
“他们是好朋友吗?”
“算是吧,这边习俗,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们。”
“好。”
后来姜初一才知道,李阿婆,周阿婆,以及陈阿婆还有几位老公公是住在这里的老一批居民,他们的年纪都是七八十岁,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自己儿女都不在家,都在外面工作。
江圆的外婆,大家叫她何阿婆,在小区脚下有一家小卖部,虽然有女儿在身边,但是日子却一直是过得很艰难,女儿好赌,自己带回来的亲生儿子也撒手不管,经常是回来要么喝得酩酊大醉,要么就是要钱。
何阿婆五年之前脑溢血死的,走得急没有一点征兆,何阿婆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江圆的妈妈何品桥。她死的那天,何品桥已经打了两天一夜的麻将,江圆下午放学回来才发现,那个时候身子都已经凉了,但何品桥赶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这次回来和往常一样也是要钱,看到的却是是紧闭的房门,以及邻居门上面挂着的纯白色送灵花。
赶到殡仪馆,那里有几位老人和一个小男孩,每个人面上都带着沉痛,作为独女,何品桥看还是了最后一眼,何阿婆就被焚化了。
最后的骨灰葬到了枫林安县最高的山顶上的一片墓地里面,老一辈的习俗,逝去的人能完完整整地看着这片土地,庇佑这一方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