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灰溜溜的坐在地上,那垂头丧气略带悲痛的的忧郁眼神的样子实在我见尤怜,让人看了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天生没有情调的少女对“怜香惜玉”的概念一片空白模糊,完全看不到少年眼中失魂落魄的忧郁。
看着一脸颓然的少年,少女勉强憋住仰天大笑的冲动:“怎么这样一幅表情,是不是被我戳到疼处了,还是说经过我的一番苦心提点,你已经醍醐灌顶,幡然悔悟了,虽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头是岸是好事,但是你这表情也太不诚恳了!
少年已经没有了一点脾气,耸拉着脑袋看少女:就我这样还不算诚恳,没看到我都快哭了,难道我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挥刀自刎才能以谢所犯下罪行?
“你这个想法还真是不错,我也想欣赏一下你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样子到底有多丰富多彩,不过挥刀自刎就算了,我受不起良心的谴责,虽然你有罪,但也罪不至死!”少女狠狠的抓住了少年话中的破绽,一脸的得意。
在这一刻,少年真的有长痛不如短痛,挥刀自刎,一了百了的冲动。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计一时的得失,忍辱负重,少年忍住了。
“要不,你给我现场哭一个!”少女眼含得意和期盼的看着少年。
直接忽视掉少年脸上的墨绿之色,少女继续给他加油打气:你放心,为了鼓励你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无前例的大无畏行为,我一定会昧着良心给你满意的评判的。
少年感觉天空彻底黑了下来,自己掉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的光亮,前行的道路失去了所有的航向。
龙形的大殿笼罩在黑雾当中,广场上石柱顶端石盆中的黑色火焰熊熊燃烧,好像要将你切都焚成虚无,十八根细小的红色细丝紧紧相连,最终融汇成粗大的红线,红线带着滔天的凶厉气息冲天而起,火红的毫茫给广场披上一件微红的纱衣,在夜色下显得极其的妖媚诡异。
大殿中,黑衣人环视一圈脚下跪着的黑影,清了清嗓音道:“你们都是我族的精英,现在捍卫我族荣耀的时刻到了,你们都是无坚不摧的勇士,举起你们的武器,为了荣誉而战吧!今天你们为我族自豪,明天我族将以你们为荣!
黑衣人的声音嘶哑,给人呜咽的错觉。但是他的的嗓音丝毫不影响宣言的轰动,黑衣人的话就如同平静的大海上突然刮起一场巨型龙卷风,顿时卷起惊涛骇浪。听了黑衣人的话,大殿里的黑影全部都是双眼赤红,就像吃了烈性兴奋剂一般。
大殿里的黑影齐刷刷的抬起头,眼神狂热的看着黑衣人:“誓死捍卫我族荣誉,犯我族者,虽远必诛!誓死谨遵族长之名,万死不辞!
“为了荣耀,战!”黑衣人的声音掀起另一浪狂潮。
“为了荣耀,战!战!战!”上百黑影同时仰天长啸,尽情宣泄着心中的战意。上百道咆哮之声交织碰击在一起,久久回响在大殿里,震得大殿微微颤抖。
清晨的海面薄雾在晨曦中缓缓化开,未化尽的朦胧薄雾里,上百道黑色的影子踏着海面急速穿行,向着狭长的海岸暴掠而去。
天空像一幕天青色的布帘缓缓在天地间铺开,朵朵千姿百态的雪白色白云像片片的雪花飘散开来,在空中骑着风儿追逐嬉闹。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在白婷含情脉脉的注视下,经过一番情意绵绵的依依惜别,柳风终于狠下心,潇洒的转过上,踏上出海的渔船。
迎着午后尽情绽放的艳阳,一袭白影静立在船头,平静的海面就像一面镜子,没有一丝波澜。微风拂过,平静的海面,一丝丝波纹荡漾开来,少年剑眉微皱,平静的心里荡开些许凌乱的思绪。
自从早上出门,少年的思绪就没有平静过,心中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似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少年也不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来源何处。
起风了,风越来越大,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浪随着风舞堆叠而起,前浪被后浪吞噬,接着又被后面扑上来的波浪一口吞下。
少年的的思绪就像起风的海面,波动一浪高过一浪。
“调转船头,给我回去!”船头的少年突然转身对着掌舵的大汗喊道。
正在掌舵的大汗一脸不解的看着少年:“风兄弟,我们这才刚刚到达捕鱼点,为什么就要回去啊?
少年铁青着脸色,声音十分的冰冷:“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如果不想后悔的话,就听我的话,赶紧调转船头,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在他们的眼中,少年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今天少年如此暴怒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凭借着他们对少年的了解,他们相信少年不是脑袋抽风磕错药,少年如此失常,肯定是预感到了什么事情,一定有他的理由。
想明白一切的大汗毫不犹的调转船头,少年的话同样大乱他们平静的思绪。
船头调转,小船借着海风,飞快的向着海岸略去,少年一直深锁着眉头,凌乱的思绪比小船还要跑得快。
“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一切都要还来得及!”少年不停的在心里祈祷。
在少年十万火急的迫迫不及待中,小船终于抵达海岸。小船还未停稳,少年直接一步从船上跳下来。嗅着海风中夹杂的淡淡血腥味,少年的眉头皱的更紧。
在海滩上静立短短的几瞬之后,少年猛然撒开步子,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向着海面的木屋飘掠而去。
在白影消失后,众人也是一脸惊慌的向着村子里各家的屋子跑去,他们虽然没有少年那么灵敏的灵觉感应,但是显然也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嗅到血腥味的他们意识到一些事情已经无可避免的发生。
“嘭”少年直接对着木屋外篱笆上紧闭的木门一脚飞踢,受到强烈的撞击,木门直接被从篱笆上踹飞。
“婷儿”木屋里传出少年声嘶力竭的咆哮。少年发现,一切都不复存在,木屋已经全部倒塌,倒塌的木屋诉说着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番惊天的打斗。
木门被踹飞,院子里的一切暴露在少年眼前的一刻,少年发现天空真的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
“不?”瘫软在地的少年陡然从地上爆射起来,向着倒塌的废墟冲去。
少年双眼赤红,疯狂的掰着倒塌的木棍,木棍漫天飞舞,在空中划起一阵破空之声。在断裂的木刺的不断狂戳之下,少年的双手十根是指已经完全爆裂开来,鲜红的鲜血染红了手指。少年一双狂舞的手,活像刚从地狱伸出的修罗之手。
很快,横七竖八倒放的木棍,全部被扔开,但是地上却不出意外的空无一物。
“不!”海边响起又一声惊天的咆哮,咆哮声带着滔天的愤怒直上九天。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少年无助的瘫坐在地上。
现实就是现实,一切都铁铮铮残忍的摆在面前。因为一切都不是梦,所以也就没有梦醒的一天。
“血腥味!”稍微回过神来的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深深的呼出一口满含愤怒的浊气,少年平静了一下心中的狂潮。旋即少年起身向不远处的村子奔去。
一路上,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几乎每走一步,少年脸上的表情就要变换一幕,心中的狂潮随着步伐的前进愈加翻涌。
到村口的时候,空气中的血腥味已浓郁到刚从血池中飘散出一般,少年脸上的表情也彻底的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
往日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摆满了残肢断臂,昔日水面飘满粉红桃色花瓣的小河已经被心血染红,整个桃花飘香的渔村上空笼罩着沉闷的死亡气息。
整个渔村的房屋已经彻底夷为平地,四处洒落的是倒塌的废墟。
街道上十几个大汗跪倒在地,嘴里声嘶力竭的叫喊这自己亲人孩子的名字,无奈回应他们的只有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少年静静的呆立在街道上,双眼涣散的看着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大汗。抬头仰望苍天,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低头凝视鲜血染红的大地,两滴晶莹的水晶珠从少年的星目中缓缓滚落。
既然苍天不开眼,那么就由我亲自掰开紧闭的双眼,让他看看这个满是浑浊杀戮涂炭生林的世界。苍天负我,我誓起逆天。
少年默默的朝跪在地上的大汉走过去,蹲下身子亲亲拍怕一个大汉的肩膀,语带寒冰的问道:你们哭什么?你们又什么脸苦?
大汉好像没有听到少年的话一般,继续低头狼嚎。
少年眼含悲悯的自言自语:“你们可能觉得自己亲人无缘无故的没了就是你们哭诉的理由,你们哭诉苍天无眼,现实太残忍,但是你们以为自己真的有哭的理由吗?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没有!你们除了哭,你们还做过什么,你们连自己亲人是怎么惨死的都不知道,你们有脸在这怨天尤人吗?
闻言的大汗都是一愣,缓慢的抬起头,眼中的悲痛变成了茫然。
“你们知道自己亲人是都死光了,还是被抓走了吗?”柳风指着满地的尸体问大汗。
大汗嘴角蠕动,刚想开口说话,被柳风狠狠一瞪,冒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不是少年身上有压倒他们的王八之气,而是少年说的实在是现实。
大汗全都表情矛盾,低着头不敢看少年的眼睛。
“起来”少年低喝一声,就这大汗的衣领一拽,厉声道:“是男人的就给我站起来,只要你们尽力,我会帮你们报仇!
大汗脸色挣扎,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只是嘴角涌现一抹明显的狰狞。
少年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难道你们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吗?那好,我走了,从今以后,就当我们从来不曾见过。
声音落地,少年径直转身离开。少年一脸的平静,脸上没有异彩也没有黯然神伤之色。
少年想的很到位,如果他们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再谈报仇也只是天大的笑谈。
少年的脚步从一部拉长到百步,上年依旧脸色平静,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吼吼吼”突然少年身后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一头头沉睡的雄狮挣脱了牢笼,从沉睡中醒过来。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在一吼中彻底释放出来。
咆哮声落地后,少年听到一声无比坚定的声音:“整个村子除了少女和小孩消失之外,其他的全部惨死!我们一定会坚强的站起来,希望风兄弟能履行自己的诺言。
少年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孩子和少女全部失踪,那就是心中担心的人儿暂时还还活着,至于跪在地上的众人,已经不再用他担心,自己的诺言,他也一定会实现。
即使没有对众人许下的诺言,他也不会放过那所谓的魔族。龙有逆鳞,触 之即怒。
惊涛拍打着海岸,夜晚的海风显得有点暴躁,凌冽的吹起少年的长衫,海风虽烈,却吹不散少年拧结在眉头的哀愁。
场景如此的相似,同样的夜晚,三年前,自己失去了亲人,整个家族一夜之间被灭,同样的事情又在今晚上演,黑夜中突然冒出的恶魔就这样无情的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边夺走。
少年一袭长衫在海风飞舞,仿若一条条交织的白色灵蛇,发出“啪啪”的响声,少年就这样看着无尽的大海痴痴发呆不说一句话。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少年中与慢慢转过身,看着一直站在少年身后同样一袭白裙的少女:“你探查出他们的留下的气息吗?既然他们抓走了少女和小孩,就说明他们暂时还不会下手,我想我还有时间。”
少年脸色平静,声音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少女清秀脸蛋上的黛眉蹙了蹙,声音平淡:“你的判断的确不错,他们要杀孩子和少女的话,用不着吃力不讨好的把它们抓起来,完全可以直接下手,既然他们已经这么做了,那也就意味着少女和孩子对于他们来说还有着重要的作用。
少年心中微微的苦涩,眼前白衣飘飘的少女对每件事情的理解都远比自己透彻,自己只能看到粗略的表象,而她好像能触摸到本质一般。
想想少女一直以来对自己尽心尽力的帮助,少年心中的苦涩顿时烟消云散,少女越聪明,对自己的帮助也越大。
“你只是将我的想法做了更为透彻的分析,好像还没有正面回答的我的问题吧!”看着聪明如狐的少女,少年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
少女展演一笑:“你倒是变聪明了不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