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庄维希还在发什么愣?要开始排练了。”陈昊颠儿颠儿跑来说道,满眼的兴奋之色难以遮掩,未等庄维希把东西放好,陈昊便猴急的拉着庄维希离开,毕竟申请到舞台做训练场地可不是每个班级都可以享有的特权。
就这样,排练进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庄维希那雌雄不辨的声线就像一只只撩拨心弦的小手,快乐而勤奋的舞动着。威廉和学校办公室主任秦良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对于庄维希的演唱极其满意,秦良端着干部的架势抄着双臂,连连点头,眼镜下下垂的眼角余光却瞥向了旁边专注的看着表演的威廉。
“庄维希唱歌唱得太好听了,真没想到你这么有音乐天赋,不过村上一,我们跳的是快乐舞步,不是大妈大婶上街买菜左看右看~”与村上一一同跳舞的陈昊两只眼睛轻蔑的看着两只眼睛又黏在庄维希身上的村上一,嘲笑的摇了摇头。
几声清脆的拍手声,威廉站起身,“大家的表演很出色,三天后的表演保持这种水准绝对ok。”
“是老师。”
“不知道小希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好担心啊。有个碍眼的存在已经让我吃不下饭了,现在又来一个,我命不久矣。”庄繁叹息着,两只眼睛却看向一脸悠然哼着小曲儿的卓君言,如果可以真的好想把那猪头的脑袋揪下来,拍扁了当馅饼吃。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自家人,而且我的存在对于小希的幸福没有任何威胁。”卓君言说道,两只眼睛做作的眨巴着,还煞有其事的闪烁着委屈的光点。
“君言说的没错,且不说小希喜不喜欢女生,单讲那个粒粒我就排斥的不行,为了咱们家的稳定团结,我们势必应该枪口一致对外。以前那个老不死的可以暗自买通家里的佣人来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现在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家里安插眼线,是可忍孰不可忍。”庄简一手狠狠的拍在茶几上。
战斗,我们时刻准备着!
“那我们怎么办?大姐。”卓君言和庄繁一副狗腿子的模样靠到庄简身边,沐浴她女王掌控一切的威严之风的同时,脸上挂着恶魔一般的微笑,当生活开始甘于平淡在墙角生蘑菇的时候,不妨用恶作剧刺激它一下使之恢复活力。
晚饭进行时。
庄劲风轻轻咳了一声,庄简庄繁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大老板要开始他的高谈论阔了,目光瞥向垂着头默默咀嚼着米饭的庄维希竟然对自己心爱的香辣虾视而不见,更对平日里最为崇拜的男人味十足的爸爸听而不闻。~洞拐洞拐,有情况,有情况~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情。”庄劲风低沉带着点点鼻音的声音就像新闻联播里的主持人,说实话真的很好听。
坐在庄维希身旁的庄简偷偷踢了一下庄维希,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庄维希这才回过神来。
“小希,最近学习很不顺利吗?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卓安妮夹了一块鱿鱼放进庄维希碗里关切的问道。
“没有,妈咪别担心我很好。”说着庄维希甜甜的笑了起来,看得众人有点花了眼睛。
“没事就好,接下来宣布的事情跟你有关小希。”
“关于我的事情?”庄维希隐去心头隐隐的不安有些诧异的问道。
“老爸,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吧。”素颜的庄繁一脸乖巧的往庄劲风碗里夹菜笑呵呵的说道,眼角撇向庄简,“是呀爸爸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庄简的眼角又撇向了卓君言,“是啊是啊,吃完饭再说吧爸爸。”
“吃完晚饭我还要去公司,最近一段时间我应该会很忙,你们也别替小希遮挡了,这件事他迟早要知道。”
“小希,我和你妈咪还有粒粒的爸妈商量了,过两天就让粒粒住进咱们家,过完春节,就送你和粒粒去澳大利亚留学。”庄劲风满脸威严之色,盛满了无法抗拒的低气压。
“粒粒住进家里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在罗兰学院过的很好,不想去陌生的地方学习生活。”庄维希垂下眼皮继续咀嚼着饭菜,只是说话的语调有点凉。
“爸爸这是为你好,爸爸打算待你留学回国之后就接手公司,我已经老了,也想歇歇了。”庄劲风轻轻叹了口气,的确,岁月已经无情的在他的脸上划上了一道道无法抹去的痕迹。
“您明知道我对你的公司没有兴趣,从另一方面说,爸爸和伯父伯母商议的出国留学是为了让我和粒粒培养感情吧,我现在就可以明确自己的态度,我只拿粒粒当我的妹妹,不会对她产生亲情之外的感情,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庄维希拉开椅子站起身。
“小希,你就这么践踏别人的心意吗?”庄劲风的眼中开始点滴的淤积起愤怒。
“如果心意里没有私心的话。”庄维希的安静令在场的众人感觉到诧异,“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爸爸从不了解我。”
看着庄维希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庄劲风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身体因为气愤而大幅度抖动。“劲风消消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再说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小希是不会轻言答应的么,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有必要这么动怒吗?小孩子嘛要耐心教育,你这样呼来喝去的很容易让小希这种在叛逆期的小孩子反感的。”卓安妮一边拍着庄劲风的后背一般安慰。
餐桌上的另外三个龙套连忙点头如蒜表示赞同。
“庄简,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把小希劝好,要不然你就辞了工作准备接手公司。”
“啥?我~我~我。”庄简一时语塞,怎么会变成这样?去接手那个平日的文件比自己一个月看的都厚的公司?死比较容易做到。
“越,你在干嘛?”庄维希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情绪有点沮丧。
“刚刚整理完文件,现在在煮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你的语气感觉很不开心。”关掉火,瓯越把锅子里的面慢慢倒进一旁准备好的空碗里。
“很累吧?这几天你一直都会工作到很晚。”
“这几天一直冷落你答应你的事也还没有做到,是不是惹你伤心了?”
“没有,你的事有时间告诉我就好,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其实我一直认为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很自由轻松的。”
“我没事忙完了这两天就好,为了看希的校园节表演还给你一个像样的约会。”把豆瓣辣酱放进热水烫熟的青菜里,滴上几滴香油,单手快速搅拌着。恰好,平底锅上的煎蛋散发出了成熟的诱人香味。
“明天要做考前模拟还要排练,我要休息了,你吃完饭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吻你。”听到瓯越的绵绵蜜语,庄维希只觉得心口被一只小手温柔的来回摩挲着,舒服极了,温热悄悄的爬上脸颊,庄维希害羞的‘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庄维希双手放在节奏变得有些快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短暂的忘却之后,苦恼再次爬上了心头,沉重随之而来,无法排遣的疑惑担心气愤无奈就像是一个榨汁机,把自己放进它的中间,拼命的翻搅着,直到自己再也没有能力抗衡,在压力中粉身碎骨。
从床头柜子上拿起那个精美包装的派克笔,借着灯光折射出有点耀眼的光芒,司徒傲然,现在在做什么呢?
夜,继续乐而不疲的张开作恶的网。
自从自己生病住院之后,庄维希看自己的时间次数极为规律,这次为什么还没有来?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最近总觉得不安,这种不安就像曾经的噩梦开始不知疲倦的纠缠着自己,到底怎么了?
司徒傲然闭上眼睛,虚空的伸手轻轻一握,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很显然现在的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到连空气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