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凡来到周烨身边,还没等打招呼,余光就先撇到了桌子上的离职单。周烨感到身边有人靠近,抬头一看是涂凡,四目相对,周烨下意识的将桌上的离职单团成了一个纸团,紧紧攥在手里。
涂凡先开口了:“两天我们已经见了四次面了,也算是有缘份,介意坐下一起喝一杯么?”周烨也不答话,只是把另外半边桌子上的小吃餐盘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桌上给涂凡腾出了一片地方。涂凡坐下先做了简单自我介绍,然后看向周烨。
周烨:“我比你大点,你可以叫我烨叔或者老周。”
涂凡:“烨叔,你手里那张纸刚才我看到了,你这是辞职了?”
周烨:“呵呵,算是被人炒鱿鱼把,早上的新闻不知道你看了没有,有个记者拍的现场照片刚好把我跟你一起拍进去了,赌场里不少人都看过。今天一上班我就被叫去内部审查了,说是怀疑我提前给你安排牌。早上心情不太好,就跟他们吵了一架,最后虽然查不到证据,但还是被赶出来了。”
涂凡听完一阵道歉,想不到自己这一来就给眼前的男人带来那么多麻烦。周烨则表示没必要放在心上,“这事跟你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太想干这行了。”
随后为了转移话题,两人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初气氛还挺尴尬的。大概在聊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两人聊起了周烨在赌城遇到的各种形形色色的赌徒,话匣子这才一下打开。聊到后来周烨聊起了他的赌徒继父,他亲生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由于在米国没有身份,为了他能留在米国,后来无奈之下嫁给了他现在的继父。
继父就是个很典型的赌徒,家里本来有些祖产生活还算富裕,母亲嫁给他之后也跟着过了两年好日子。后来他沉迷赌博,陆陆续续输光了家产,然后又各种借钱去赌。母亲为了养家后面去给人家家里做帮佣,每次继父输完钱就会去母亲工作的地方去要钱,不给就打。
童年时候经常看到母亲浑身是伤的回到家,后来在有一次周烨亲眼看着他继父输光之后又毒打他妈要钱,他直接拿菜刀捅了继父,然后跑了。直到好多年后周烨才回来,回来时发现母亲早已经离世,听以前邻居讲自己跑掉之后,母亲没多久就生了一场重病死了,都说是因为她支撑下去的信念垮掉了。
涂凡听完之后忽然明白周烨为什么在桥上,看着自己继父跳下去无动于衷了。
周烨:“我回来之后曾经一直想报复他,可真找到他看到他的样子又不忍心下手。后来接触的赌徒多了,发现其实赌徒是一种病,他也是个可怜人,于是后来我经常接济他,但接济的同时我又会经常想起母亲,那时又会特别恨他,这种复杂的情感一直来回拉扯。”
周烨拿起酒杯,一口喝下了杯中剩下的所有酒,感慨了一句“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说完用手掌揉了揉眼睛,仿佛在轻拭泪水。
涂凡:“烨叔,节哀。”说罢举手叫服务员又帮周烨续了一杯。
“你知道么,昨天跟你对赌的老头就是他。他每个月领到政府津贴都会来,每次都来我台,就是为了要刺激我。”周烨边用手揉着眼睛边说到。
“昨天他晕过去之后,我跟同事把他扶了出来,等他缓过来就问我要钱说要回去继续赌,我们吵了一架。吵完他说要回家砸我母亲的牌位,我不放心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他先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两瓶酒,坐在门口台阶上喝完,然后晃晃悠悠就走到了桥上。”
周烨忽然声调高了一度,哭了出来。边哭边说:“然后我亲眼看他从桥上跳了下去,亲眼看他跳了下去,我本来可以拦住他的,我没有拦,没有拦!”涂凡看到一个这样一个男人在自己眼前哭诉,感觉鼻子一酸,眼眶竟也湿润了。
沉默许久~
涂凡:“烨叔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我后面可能会在米国做一些生意,你对这里熟悉,你看你方不方便帮我搭理一些生活跟工作的事情,条件待遇随你开。”
周烨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摆摆手“今天喝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涂凡起身拉着烨叔的手说到,“明天下午来酒店2208找我,我等你。”
送走周烨,涂凡又回到开始坐的位置,问服务员借了火,点起雪茄。
kimi:“你想让周烨帮你干活?”
涂凡:“对啊,一方面是有点愧疚,我的直觉告诉我烨叔会是个好管家。另一方面我们后面的事情靠我们两个人肯定不行,我们得需要一个团队。团队里需要一个善良的大管家不是么?!
kimi:“有道理!小伙子很有想法吗!”
涂凡抽了一口雪茄,偏过头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微微一笑。
次日傍晚,涂凡正在房间吃晚饭。一边往嘴里送着牛排,一边跟kimi说“你说烨叔是不是昨天喝多了,忘记了我告诉他的门牌号了?我要不要吃完饭去找找他?”
kimi:“刚帮你看了电梯的摄像头,他两个小时之前来过一次,门口站了一会又走了,现在正在酒店大堂。你要去找他么?”
涂凡:“不了,不是忘记就不去找了。他这个年纪肯定有他的顾虑,让他自己想好了再决定吧。我们现在手里有差不多两千万美金,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kimi:“资金滚雪球金融市场是最快的,我筛选了对我们有用的三家公司,我计划通过股票来控股他们,你明天开个证券账户,然后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涂凡:“我们这点钱要买三家公司?”
kimi:“想啥呢!先买卖别的高频的,期货原油股指,这个月不出意外本金可以翻个十倍。”
涂凡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想着这特娘的有外挂就是不一样!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