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你?”羽灵衬着下巴问道。
“是幽蔓派人来问你失踪在镜春园的事,怎么?听到了?”他拿着手中的折扇,折叠起来。
羽灵打了一个哈欠,饭饱之后很犯困。
“那就不要等了吧,我还是该回去了。”羽灵撑了个懒腰,虽然很困但是她觉得到了别人的地盘自然不可以添麻烦,还是认为自己要回丹鸟王宫。
良都元君见她十分困倦,也不忍她这么折腾。
“我已告诉他们你安然无恙,明日便会送你回去。”
“如此便好,不过我感觉自己有些倦了,所以能告诉我住哪里吗?”她实在是困死了,如果现在眼前有个贵妃榻,她也能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而趴在上面呼呼大睡。
良都元君见她如此困,挥手让门外的人进来。
进门的是一位十分娇小的女子,她面容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长得十分灵巧。黄白色的衣裳,灵巧的发髻,两只耳垂只是垂着如滴水般的蓝色耳环。她端着礼,小心意义的进门。见着良都元君,并唤着他的尊称:“二殿下。”
二殿下?他不是良都元君吗?二殿下?什么二殿下?
“这位是净灵渊丹鸟族贵客,五州雀族的羽灵殿下,今日来此你且好生照顾着。”他淡淡的交代着羽灵的事,其余不再多问。
“是。”这小仙娥这就端着礼仪,低着头走向羽灵,她抬头认准了主儿,便行礼问候。
“羽灵殿下,奴婢名唤息香,奴婢这就带您去寝殿。”说话间,她双手行礼,分出一只手做了一只请的手势。
“有劳了。”羽灵道谢,起身准备离去。刚走上几步,又停住回过头看向良都元君:“那我就歇息去了,良都元君也早些歇息。”
良都元君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到。而息香带着羽灵则去了寝殿的方向。
这一路和她先前困住的地方不一样,这儿虽然环境也差不多,虽然现在已经是夜深,不过她感觉这里明显多了一些生气。想必住在这里的神仙不少。但羽灵不太明白,这个叫良都元君的人,是什么二殿下。殿下就是皇子什么的,但是良都元君从未表露过自己是什么皇子殿下。而且他直呼女君的名字,像是同辈也像是下属,什么人的身份能大过这高高在上的女君?至少她还没见过什么人比女君更高的权威了。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存心不说那就不要问。
到了一处十分幽静的寝殿,仍是紫藤树凹造出来的门,紫藤花便是这寝殿的屋顶。月光透过这茂盛的紫藤花,此番显得格外有一番风味。
“羽灵殿下,息香伺候您沐浴更衣。”
羽灵乖巧的听着息香的安排,这澡池旁还有两位穿白色衣裳的仙娥也伺候着。
虽然在净灵渊都是楚楚伺候她沐浴,她也逐渐习惯有人伺候沐浴,但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几番下来,她躺在澡池之中,雾气沸腾的澡池,飘落着些许粉色、白色的花瓣。水的温度刚好,不会很热但很舒服。两位白衣仙娥伺候着,息香则端来了一些清茶。
“羽灵殿下,这是为您准备的清茶,睡前喝一点,对您的身子好。”她双手递过茶杯,轻轻解释道。
羽灵一把接过茶杯,连声说:“谢谢”
这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感觉很提升,喝着有些凉意,但茶确很暖,并没有一丝苦味儿。
而就是在羽灵喝茶的不经意间,息香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又很快恢复。
“味道怎么说呢,喝起来很凉,但茶并不凉。”
“睡前小喝一盏,能有助睡眠。羽灵殿下先沐浴,息香在外伺候。”
“好。”
她缓缓退下,立即去了外面。而那良都元君就在外面的小桌前。息香离开之后,立即去寻良都元君。
“二殿下。”
“怎么样?”良都元君问。
“奴婢刚才在殿下的茶里放了一些显露胎相的药茶,若是无孕殿下一喝就会觉得很苦涩,可殿下却觉得一丝苦味儿都没有,那么……这就是说明,羽灵殿下已经怀有身孕。”息香如实说明情况。
原来,息香是良都元君身边唯一精通药理的女仙。那一盏清茶便是要验证她是否在与宗正联清相处的时间里是否已有身孕。
良都元君手已经拧成一团紧紧的拳头,就算是脸上神情再淡泊,但也难掩内心的苦楚。
“此事,你需再去净灵渊王宫打探,看知晓此事的人还有多少。”良都元君吩咐道。
“是。”
“你先回去继续伺候着。”
“奴婢告退。”
月光余晖,月圆正亮。可他心里却十分凄清。
宗正联清啊宗正联清,你这样做可考虑过羽灵的感受?也曾考虑过洁怡的感受?这伤害的是两个人而非他一人。宗正联清将她送来净灵渊的目的,他心里十分明白。但宗正联清也万万没想到在这净灵渊羽灵会碰到自己。
从一开始,宗正联清就没有打算让羽灵参与其中,也未曾想让洁怡也卷进去。良都元君一直以为,宗正联清只是找了一个长得神似羽灵的女子,而今是自己想错了。洁怡的身份,或许他一开始便知,只是让他错以为他是那个执着的人。若不是聚灵镜让她掉入他设的镜中镜,他还以为一切就如表面那样,宗正联清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
他退隐三界,无非就是不愿想起三千多年前的事。而今让他感到荒谬的是,宗正联清让拥有凡人躯体的羽灵有了他的孩子,他深知他的体寒等到羽灵元神归来之时,羽灵就无法与他相守,以这样的方式去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若是他死,还有一个孩子傍身相伴,若是她元神归来再散,孩子便是他们之间的希望。
而脖子上的龙鳞也是极力去保护羽灵,也不让邪王余党抓获,他并不想让羽灵元神归来之后再次去面临危险。
“宗正联清,你做的这些,将来不后悔吗?”
良都元君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圆桌上,圆桌即刻破碎。
凡人常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于良都元君而言,宗正联清对羽灵的爱是让他痛与恨。
如果可以,他希望羽灵能永远留在净灵渊,永远不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事。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而这秘密之中还设下了无尽的圈套,是让羽灵不会再席卷的结障。